这已经不是一场拳赛了,而是针对我的一场杀局,忍者在一击得手之后,便再次隐没黑暗之中。
在这嘈杂环境下我根本无法用声音去判断对方的位置,但对方却能一次又一次的准确攻击到我,就如同有着夜视的能力一般。
身上愈来愈多的伤痕使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他到底是如何判断我的位置的?
这样的一个环境中,他绝无可能听见我移动的声音,况且我每次转换位置的时候一直很小心,不可能发出脚步声。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对方再一次袭来,依然是得手后再次消失,他每一次只在我的身上留下一刀伤口,伤口不深,也并不是要害,但却足以让我流血。
他是想一刀一刀的消耗。
我知道,我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了,必须要冷静下来。
我沉住心神,就连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全力运转着心法,用身体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那熟悉的寒意再次袭来,与此同时我隐隐的感受到了一丝风。
寻着风吹来的方向,我一拳轰了过去,毫无意外我的拳头再一次落空,但是这次我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收手闪躲,而是直接一脚扫向身后。
“嘭。”
久违的撞击声,使我的心神大定,我的嘴角亦是勾起了一丝笑意。
对方再次的隐入了黑暗之中,我也不再急躁,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他下一次的攻击。
我整个身体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因为这样我可以更准确的去感受身边的气流,一旦他靠近,必然会带动空气,形成一股很微弱的风。
等了很久,对方却如同消失了一般,若非我确定铁笼依然是锁着的,我都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观众的喊叫声也弱了下来。
那忍者终于再次发动了攻击,这次他的动作更快了几分,我刚捕捉到风,我的后背便已经被对方给划了一刀,于此同时,我轮出一拳,这一拳我动用了暗劲。
可我的这一拳却没有跟刚才那般讨到便宜,我猜忍者应该是看穿了我的意图,故而他在得手之后没有退到我的身后,就仍在我的身旁。
只是我的力已用牢,想要变招却来不及,而他更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他的刀刺进了我的手臂。
忍着剧痛,我瞬间绷紧肌肉,夹住了刀身,乘着对方抽刀不及时,我一脚踹了出去,同样使用了暗劲。
“咚隆隆。”
铁笼因为撞击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
看你还往哪躲!
我暴喝一声,寻着声音冲了过去,然而我竟扑了一个空,对方消失了。
我背靠着铁笼,静静的等待着,手臂上的痛感让我更加清醒,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笼中空气的流向。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但我却不能察觉到这双眼睛的位置,不过我并不急,我方才的那一脚对方绝对不好受,这个时候就看谁的耐力更好了。
血,一直不停的从伤口中流出,我身上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贴在身上有些难受,我咆哮一声,向前冲了出去,跑动的途中我不停的变换着方向。
之所以这样做并非是我发现了对方的位置,我只是想在运动中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免得湿透了衣衫束缚住我的动作。
就在我把衣服扔到地上的瞬间,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看着扔在地上的衣服,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能够在黑暗嘈杂的环境里准确的攻击到我。
对方竟不知何时在我的身上撒上了荧光粉,数量不多,只零星几点落在我的后背,但这足以让他看清我的位置从而对我发动攻击了。
就在这时,地下拳场突然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得我的眼睛一阵刺痛,白茫茫的一片,我本能的眯着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正是那个忍者,原来他竟是一直藏身在铁笼的顶部。
虽然我反应很快,却依然被其划伤了肩膀,一击之后他欲再次撤离,可我哪肯给他这个机会,先前是因为看不见他才会被他溜了,这次他怎么可能还有那般的运气。
忍者正面硬刚的能力并不强,失去了黑暗的保护,面对我的攻击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他的手臂硬生生的被我折断,而他准备刺向我的刀被我强行掉转了刀锋,刺进了他的心脏。
直至此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布满了血迹,这一场我虽然胜了,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才第六场。
而我此时已经油尽灯枯,浑身上下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的站了起来,虽是站着,但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
“还有谁!”
刚喊完这三个字,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身上的伤痕一次次的牵扯着我神经,我竟是连昏迷都做不到。
铁门被打开了,那忍者被拖了出去,而我依然躺在地上,等待着下一个对手,不过此刻的状态,说是等待着死亡会更加的贴切些。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我本以为我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要来临的时候,我发现我很害怕。
记忆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回忆如电影般在眼前播放,那一暮暮熟悉的场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是那么的亲切。
随着回忆的继续,我突然发现我有着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眷恋。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但意识依旧清醒。
我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我急速的跳动着,仿佛那被打开的不是这铁笼,而是地狱。
“咯噔,咯噔••••••”
那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通过地面传进我的脑海,更是踏进了我的心里。
来了吗?
是对手还是死神?
哦。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