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情义，一面是江湖道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最终还是拒绝了周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规矩是不能够破的，否则一旦传了出去，我在这江湖上也绝混不长久。
“叶诚，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作为警察，我想要劝你一句，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希望你能有个决断，黑还是白，终归要做出选择的。”
周青这句话说的很真切，不是威胁，而真是朋友间的劝慰。
对于周青的话，我心里也很清楚，我开安保公司就有洗白的想法，可奈何江湖就是这样，进去容易，想要出来难。
更何况以我的地位身份，更不可能轻易就能彻底跳出黑的圈子。
“你说的我明白，我会考虑的。”
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和周青又闲聊了几句，就在周青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先前一个影楼的老板代文渊被杀身亡一案，你了解吗？”
“知道一点，怎么了？”
周青很疑惑的看着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这件案子牵扯到你的手下董哲以及他的妹妹董兰。”
“不错，我想问你的是代文渊是怎么死的？”
“据我所知，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董兰，说是被董兰用刀给刺死的。”
“刀？”我惊疑一声。
“是啊，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道：“没什么？”
周青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苦笑了一声。
“怎么了？”
周青轻叹一声道：“我本想问问你是否知道董哲的下落，可想想也知道你肯定是不会说的。”
“如果我说，我真不知道他的下落，你信吗？”
周青定定的看着我，良久，竟是重重点了点头，“我信。”
在我惊疑的目光中，周青补充了一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确不知道董哲的下落，不过••••••你一定是知道董兰的下落。”
我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罢了，这个案子不归我负责，我也不会逼问你。”
我依旧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道：“好久没有赵琳的消息了，她去哪了。”
“不知道？好像是被他家里人给接回去了。”
“她家里人？”周青看了我一眼，突然的站起身来，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了，告辞。”
凝视着周青的背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在回避我的问题，难道赵琳的身世不简单？
虽是疑惑，但我现在并没有精力去探索这个问题。
“叶诚，画画好了。”杜翎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这么快？走，去看看。”
刚一进门，就听到阿牛不住的在那赞叹着，“像，真的是太像了，小姑娘，真是绝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以为你见过他呢？”
“还是你描述的详细，我才能画的出来，说来我还挺佩服你的，隔了这么多天，你竟然能把他记得这么清楚。”
阿牛嘿嘿笑了一声，道：“这可不是我吹，我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若不是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上学，这会应该也跟你一样，上了大学。”
我笑了一声，道：“记忆力这么好，那你想起车牌号没有？”
阿牛似被我给吓了一跳，猛的回过身，看着我，随后又悻悻的低下了头，道：“刚才，刚才一直在回忆这人的模样，没，没想车牌号的事儿。”
阿牛的神情畏缩，似是有些怕我。
我笑了笑，道：“别紧张，不碍事，你可以慢慢想。”
我算是明白了，阿牛这人虽然人高马大的，但胆子却不大，或许是对我很畏惧，连同记忆都有些卡壳。
先前在车上的时候，他可没那么详细描述过那人的相貌。
这时，苏雅站了起来，“先生，您要的画画好了。”
我走过去一看，当即便惊住了，画纸上看着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曾经在哪见过。
“怎么了？”
杜翎月走了过来，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我。
“这人我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见过？”
我默默点了点头，想了半天，却依旧没有想出个头绪了，当即甩了甩脑袋，看向了苏雅。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来，也没去数，就直接朝苏雅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报酬。”
苏雅却给推了回来，“不，不用。”
“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吧。”
苏雅推脱不过，接了过去，微微顿了一下，竟是只从中抽出了两张，然后把剩下的给递了回来。
“这是干什么？”
我疑惑的看着苏雅，“要不了这么多的。”
我当即乐了，伸手给推了回去，“你的画，值这么多，收下吧。”
“可是••••••”
苏雅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随即她眼珠一转，道：“好，我收下，不过，这钱还得给你。”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算是我的房费？我想在你这住两天，写写生。”
我当即笑了起来，道：“住，随便住，不过房费就不用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理应该感谢你一下的。”
“可是，你已经给了我报酬了啊，我不能再免费的住在这的。”
我当真有些喜欢苏雅的性格了，现在能做到不为金钱有诱惑的人，已经很少了。
我呵呵的笑道：“报酬跟答谢是两码事儿，你就不要推脱了，就这么决定了。”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杜翎月上前搂住苏雅的肩膀，道：“小妹妹，不如这样好了，报酬算是他给你的，然后我请你在这住几天好吧，正好我也挺喜欢画画的，只是没有你画的那么好。”
听闻此言，我这才反应过来。
杜翎月可谓算是奇女子一枚了，除了武功高超之外，她在茶道以及琴棋书画上也有些造诣。
想来，当初让她去找苏雅来画画，还算是舍近求远了。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杜翎月和苏雅却很投机的聊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不算是我们去找苏雅的，而是苏雅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就在杜翎月派出小弟前去寻人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在山庄外写生的苏雅，这不当即就给请了进来，也算是巧合了。
见她们两聊的投机，我看了眼独坐一旁的阿牛，当即说道：“阿牛，你若累了，我安排人去给你准备个房间，休息好了再想不迟。”
虽然我迫切的想知道车牌号，但看着阿牛的状态，我也有些不忍心一再逼迫他，而且记忆这种东西，并不是靠逼就能给逼出来的。
我采取了怀柔政策，尽量让阿牛能放松下来，这样或许会更助于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