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句话一出口，等于是承认了昨夜的事儿是我做的，我是在赌。
而此际的局面，也容不得我不赌这么一下。
若是赌对了，自然万事皆休，若是赌错了，恐怕就得用些极端的手段来了。
正在我暗自思量的时候，又听到柯盛军说道：“叶先生，也不瞒你说，你叶神的身份我知道，上边也知道。”
对于这句话，我并不感到意外，若是他说不知道，那才又鬼了呢，我更在意的是，他的态度。
我依稀想起周青之前也曾跟我提到过，对于我的存在，警方那边很矛盾，分化成了两派，一派是主张要灭了我，而另一派则主张与我共存。
就目前来看，这柯盛军貌似是属于第二派系。
果然，柯盛军很快的就说明了自己的态度，道：“我们警方分作两派的事儿，想必你也知道，我这就不多说什么了，我直接告诉你我的态度吧，其实，老实说，在来之前，我也是主张要灭杀你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怎么可能可以共存呢？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儿，我改变了态度，然后，看到南粤这边的局面，又听闻了你的一些事迹，特别是这次的武广仁事件，我的想法更加的坚定了一些，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在柯盛军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当真是一眼不带眨的盯着他，虽然从他的表情神态上来看，他倒不像是在说谎，套词，只是我这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黑白并存？
说的倒是容易，但实际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一个警察和一个黑老大做朋友？
想想都觉得有些玄幻虚妄。
说实话，对于黑白并存这件事，我确实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样一来，我得到的好处才是最大的。
但是同时，我却也知道，这事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即便警方真的同意并认可我的存在，那必然也会拿出条条限令来，不可能真的对我听之任之，放任不管，他们承担不住这份后果。
故而，此事中变故颇多，虽然我并不能完全的猜到他们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但隐隐的却是能猜测到一些，救我能想到的，我自认为我是不会答应的。
若真个达成了黑白共存的协定，那么我很有可能不在是我了，而成为了他们警方的一个类似于线人，哦，不对，要比线人高级一些，这看似自由的外表下，定当是无数的无奈与约束。
我真的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答案是否定的，我是叶神，是南粤地下世界的王者，正因为这样，我的决定就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我若是答应了他们可能提出来的那些条款限令，我的手下会同意吗？
我并不认为，我真的能完全压得住所有的人。
是，现在，确实没人敢反抗我，但是以后呢？谁也不敢保证手下会不会出现狠人，若是出现了，这便就是一个引子，就是一个炸弹。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柯盛军明明白白的提出了这件事，彻底的将我的身份揭开，这就是一个预兆，预兆着这件事就是我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
沉吟了良久，我抿了一口咖啡，随后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今日找你来呢？一是为了感谢，二，是想给你提个醒，黑白共存与否的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我们警方此际所面对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说实话，对此，省里也不知讨论了多少次了，只是暂且还没有结果，只说在考察考擦。”
“考察？”
“对。”
柯盛军点了点头，道：“叶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所以说，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的，至于如何做？做什么？我希望叶先生你能好好的思量一番，可以这么说，你无意中的一个选择，就关乎到你的生死。”
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我心中明白，柯盛军的这句话并不是玩笑。
“这句话，你似乎不应该告诉我。”
柯盛军微微一愣，看着我，道：“确实，按理来说，我的确不能告诉你这事儿，也不应该提醒你，这本就违反了规则。”
“那你••••••”
“以为我相信你，或者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会看错你，你有善心。”
我心里突然一动，只觉得这话我很熟悉，似乎以前也在哪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柯盛军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叶先生不必多想，就当我因为武广仁的案子而给你的谢礼吧。”
我没有回应，只淡淡的笑了笑。
柯盛军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在一起喝咖啡的机会。”
我没有挽留，只站起身与其握了握手。
柯盛军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唤了声，“叶先生。”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柯警官还有什么事儿吗？”
柯盛军沉默着，神情似是有些纠结，良久之后，突然走回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作为朋友，我再提醒你一下，考察你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也不仅仅只是省里。”
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待我询问，快速的走出了包厢。
柯盛军最后一句话虽然简短，但信息量却是很大。
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在考察我，那就表示还有别人，会是谁呢？又在何方呢？而那个人又是什么态度呢？
还有，第二句，不仅仅只是省里，那是不是就是说，国家也关注到了这件事？
想到这，我猛的打了一激灵。
不会吧？国家？
在寻常人的眼里，我或许是一个大人物，能引起省里的关注，已经足够夸张了，但若是谈到国家？那未免也太严重了，也太夸张了一点吧，国家这么大？怎么可能关注到我的身上呢？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我似乎也不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吧，怎么就能引起国家的注意力呢？
我说不上来此时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情绪，是慌乱？是振奋？是激动？是迷茫？
或许都有吧？
引起国家的关注，固然危险，那何尝又不是一件令人刺激的事儿呢？那可是国家级的啊？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入得了国家政府的主意呢？
“你有什么打算？”
杜翎月的一声问话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