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阴寒，余生忽地冷哼一声，“你确定你能说到做到？安玖，我可没这么好对付。”
安玖垂下眼帘，漆黑浓密睫毛在眼下投影，她缓缓道:“这一次是真的了，余生你……”与我就只能这样相处了吗？
可快蹦出口的话语又被硬生生的鳖了回去，安玖整个人怔在原地。
似是能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余生心里那股屈辱感冉冉升起，明明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此时却死死的瞪着安玖，眼底嘲讽，厌恶尽显。
似是要将安玖抽骨剥皮一般。
只觉心里一阵反胃，余生捂住唇。
一直以来她真是受够了安玖这副听之任之，虚伪不堪的模样。
以前两人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现在却只是拼命想要被抹杀掉的回忆。
安玖看她涨红的脸色，心里很失落，她知道她们两人根本无法交流。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
默默的低下头去，安玖从余生旁边擦身而过。
“安玖，还没完呢？”
余生伸出手来拽住她的胳膊，冷冷丢出一句话:“现在九月可不止我一个不服你。”
安玖步伐不减，表情苦涩，两人的互动被其他人看在眼里，那种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知道又如何？凭现在的她又能去改变什么？她无能为力。
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事真令人不爽，她只能如盲人摸象般，走一步看一步。
出来，安玖迅速打了辆车。
车上，窗外一闪而过的几道残影，源源不断，可是安玖却没有半点心情可以看下去。
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眼角莫名发酸。
安玖闭上眼睛，又想起了余生。放在她刚接手九月的那段时间，她从没想到过她与余生之间会有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刻。
现在九月可不止我一个不服你？！
她的话，如魔咒般萦绕在安玖的耳边。安玖想，她自己也是一个不真诚的人，也是一个做不成事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闭上眼睛，安玖忽地觉得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
那边，顾悦灵按照安玖说的，在晨一大楼下面等她。对面车道上，车行车往。
时不时有几个行人从车道中央插过，嬉戏打闹也好，听音乐也罢。
车主不得不猛踩刹车，停下来，一阵按喇叭。
顾悦灵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学生与一张辆黑车擦身而过，胆战心惊。
几个成群结队出来兼职发传单的大学生，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甜甜的叫了句，“姐姐好。”
顾悦灵回他们一个温柔的笑脸，随即伸手接过传单，随即彼此对视，笑容灿烂。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她面前踌躇了许久。想是对顾悦灵有些感兴趣吧。
顾悦灵笑笑，“还有什么事吗？”
他们似是有些尴尬，摇摇头道:“没事。”随即一个推攘着一个向前走去，继续发自己的传单。
轻叹一口气，顾悦灵眼睛在传单上随意一扫，谁知，这心不在焉的一扫，却让她看到了自己不得不感兴趣的内容。
忽地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
传单上有那行引人注目的大字让人难以忽视：天禹珠宝设计公司正式开业，无条件维护顾客利益，抵制九月违规做法。
顾悦灵看完，随即面无表情把传单一折放在右手上的帆布包里。
恰好这时，旁边响起了安玖的声音，顾悦灵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安玖穿着一身干练风衣挥着手朝她走了过来。
“顾姐，我来了，我……”安玖一阵支吾。
顾悦灵心里便猜到她想说些什么？
眼神一暗，她冲安玖做了个笑脸，淡淡道：“要不先带我去吃点早餐，边吃边聊？”
安玖沉重的表情放了下来，点头：“好，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我带你去。”
“嗯。”顾悦灵轻应一声，两人一起并肩前行。
只是一家普通的餐馆，装潢普通。不过，这样的小店才会有更多的人气，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很活跃。
“顾姐，这次九月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的失职。”
“没事。”
“可顾姐……”
“安玖，可以让我见见他吗？有些事情由我出面比较好。”顾悦灵抿口茶，打断她。
“好。”
顾悦灵抬眸淡淡地看她一眼，转移话题，“这家餐厅味道不错。”
“是吗？顾姐喜欢就好。”
安玖笑笑，可那笑容在顾悦灵眼里却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搅拌一下杯里的咖啡，顾悦灵想:这或许就是安玖的劣势吧，太过仁慈而显得犹豫不决。
“安玖，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啊？”安玖一愣，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问这种话，手放在腿上显得有些踌躇不决。
这种事……
眼神一暗，安玖缓缓道出三个字，“重要吧。”
顾悦灵皱皱眉，继续道:“我是怕你会后悔，也怕你会因为他恨上自己，安玖，你要想清楚。”
这句话，她提醒过不止一次。
可是，对于安玖，一次又怎么能够。
“我知道，放心，顾姐。”
“吃完饭，带我去见他吧。”顾悦灵轻叹口气。
“好。”
……
即使在这之前猜想过安玖与她男朋友的相处方式，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顾悦灵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安玖……”
顾悦灵轻叫她的名字，只是语气中隐隐约约有些快要黑化的情绪。
这个客厅很乱，男士的衣服，鞋子，全部散落在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还没收拾的一堆快餐盒。
沙发上，男人呼呼大睡，姿势极其难看。
这样的生活方式？安玖啊。
“喂，起来了。”安玖皱皱眉，跑过去叫醒床上的男人。
“干嘛。”程越齐咕哝一声，身体往沙发里钻了钻，“再让我睡会儿，昨天和他们出去有些玩嗨了。”
“程越齐？！”安玖忽地低喝一声，脸色有些发红，“我昨晚才收拾好的房间。”
这个男人，昨天一大晚上不回来，现在回来了，就把家里弄这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