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皇后彻底黑了脸，“这个时候皇上要干什么？”
“陈公公只说了让李药师速去面圣，并没有多说什么！”宫女回答。
麦芽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在这里对着北宫皇后的一张晚娘脸了。
她连忙愧疚的福福身说：“娘娘真是不好意思了，民妇还要赶去见皇上，若是迟了龙颜大怒可不好交代，您还是赶紧让嬷嬷查一下自己手底下到底谁是内鬼吧！”
“滚！轮不到你管！”
内鬼是谁？
这东西是她自己随手在地摊上买的，就是为了陷害李麦芽，可没曾想现在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贱货——
“民妇这就滚。”
麦芽慢慢挪着步子往后退，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只听得身后的殿内传来一阵摔杯砸碗的声音，尤为渗人。
麦芽耸了耸肩，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来到仁政宫的时候，她看见一向受宠并且不可一世的欧靖正跪在门口，垂头听令。
咦？欧靖不是最受宠的了吗，平日里见到皇后都是不用跪的，怎么现在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儿，跪在了门口呢。
麦芽走过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道，“欧靖，怎么回事儿？怎么皇上那么突然就要见我……还有你。”
欧靖睨了她一眼，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把我们匈奴的神兽吃了，搞得天神降罪？”
“……”
麦芽有些无语，吃个鸡而已，至于说什么天神降罪吗？
她这辈子吃的山鸡家鸡数不胜数了，要是会天神降罪的话，早就挨天打雷劈了。
“滚进来！都给我滚进来——”
就在麦芽和欧靖打趣说话的时候，仁政宫内突然飞出来一个玉枕，砸在地上应声而碎。
麦芽不敢拖延赶紧走了进去，却不敢做出头鸟的说话，因为地上已经跪着好几个太医，其中就有她认识的首席炮制师康永盟。
乖乖，这架势，有些不妙啊……
皇帝冲到欧靖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吼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朕会永生不死，长生不老的吗？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麦芽才看得清楚皇帝为什么会那么癫狂，原来是他鬓角的头发已经变白了，如同苍山的雪景一样，极白、隐约还透露着一种寒气。
麦芽顿时了然，对于皇帝来说，长生不老是他毕生的追求，现在突然看到了自己衰老的一面，他又怎么能够接受呢？
麦芽吞了吞口水，思前想后还是没有说话。
这事不是她能够插手的，虽然她研制过太岁膏，能够让白头病的患者瞬间见效，但皇帝这可不是白头病，而是真真正正的敌不过岁月的苍老。
她不知道以前欧靖是用什么办法让皇帝的头发一直如同墨段一般漆黑的，但现在……
“这是神灵降罪了！”欧靖煞有其事的说着。
麦芽心一凝，这贱男不会是要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吧？麦芽下意识后退，可转念一想就算到时候要跑的话，自己肯定是跑不了的，倒不如顺其自然了。
“神灵降罪？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朕与天同寿，与神共饮过的吗？我和神灵应该是兄弟朋友才对啊——”皇帝的瞳孔睁大，看起来狰狞极了。
欧靖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反而过分的冷静了。
“神灵哪怕与皇上您是兄弟手足，那也是神灵！而皇上您目前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现在能换回您不老的方法只有一个！”
还有办法？
麦芽好奇极了。
这欧靖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神棍。
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如果放到现代，那就是迷信、是散播谣言要被判刑的啊！
可麦芽读过史书却是知道欧靖的‘光荣事迹’的，当初皇帝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被欧靖缓解了衰老，至于用的什么办法麦芽不太记得了，难道欧靖是要使用史书中记载的那个方法？
麦芽开始激动了。
皇帝却高兴得红了眼，“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朕长生不老，什么办法朕都愿意尝试——”
“献祭！”
欧靖的声音很轻，如同死水一样没有波澜。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跪在地板上的老太医们倏地站起，不留情的指责，“我们几个老东西一致不同意用那种歪门邪道的法子！欧靖，你们匈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华夏国的皇子都死绝吗？”
“不安好心的匈奴人，老夫跟你拼了——”
麦芽在旁边听得糊里糊涂，反正今日应该没她什么事的。
所以，还是装成一个透明人吧。
欧靖听着各位太医们的声讨，嘴角邪邪的勾起一个弧度。
看着陷入死局之中、满脸纠结的皇帝，淡淡道：“各位太医何必找欧靖的麻烦呢？欧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萨满巫师，是皇上与神灵对话的使者罢了。最终是否想长生不死，还得看皇上的意愿啊，若皇上不愿意，那欧靖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那也没什么用。”
“……”
“……”
仁政宫内鸦雀无声。
忽然一直没说话的康永盟想到什么似的。
立刻开口，道：“皇上，其实不献祭也未尝不可，老臣有一个法子——”
顿时所有目光聚集在康永盟的身上。
“哦？什么法子？”皇帝已经冷静了许多，如果真有其他的法子，他也不必用上献祭这种手段！
“药师李氏曾经在药师大赛上制作过一种名为太岁膏的东西，可以令人白发变黑发，耆老变青年！”康永盟说完，愧疚的看了一眼李麦芽，在接到她不敢置信的目光时，又匆匆低下头。
丫头，对不起了！
为了华夏国的根基，也许……需要牺牲你！
麦芽没想到卖自己的人不是欧靖，也不是别人。
而是曾经侃侃而谈，视为知己的康永盟？
“康老师，您这什么意思，太岁膏的功效怎样想必你也很清楚吧？”麦芽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尖锐了，刺得康永盟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帝是信任麦芽的，听说太岁膏这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眼前就凉了。
太岁？
那不是能活好几万年的一种灵药吗？
难不成李麦芽手头上有太岁？
顿时，皇帝的眼中暴出一抹精光和渴望。
而欧靖……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