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为了让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还特地将珍藏的丹药都交给了我。

　　他说，这些丹药不仅可以保护魂魄，而且还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

　　顾梵笑着说：“你不要以为本君无情无义。这些女人若是能救，本君一定是救的。佛家以慈悲为怀，怎么可能让人白白去送死呢？”

　　“这些丹药有可能救得了她们的命吗？”我好奇地问道。

　　顾梵点了点头，说这丹药最珍贵的地方，在于陷入假死之后，可以将魂魄收入其中。

　　“这和我之前给你用过的檀木魂牌颇为相似。唯一的差别，是这种丹药将直接从内部吸收魂魄。”顾梵顿了顿，接着说，“我不想要骗你——这些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但即便身死，也不代表她们就必须魂飞魄散。”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钻进牛角尖不肯出来的类型，顾梵这么一点拨，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在活人看来，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但对我们这样的修炼者来说，肉身的死亡并不代表着什么。

　　如果这些丹药真的能够将那些女人们的魂魄护住，那么在处理完观天星之后，我们就有可能从魔念之中重新将这些无辜之人的魂魄抽取出来。

　　不管她们的魂魄是否会受到损伤。在我看来，我们哪怕能多救一个人那也是好的。

　　在李瑞的帮助下，村民们纷纷顺从地吞下了我给的丹药。

　　丹药分成两层，表层是顾梵所说的保护魂魄的药物，里头则是我埋藏进去的毒火。

　　这些女人们吞下丹药之后，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应，只是很快说自己困了，接着便趴在一边睡倒过去。

　　然后，再由顾梵借用我的身体在她们的房间里布置下防御的佛经法阵，这一切就算做完了。

　　但是在来到李瑞家里之后，我却遭到了意想不到的阻拦。

　　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挡在门口，死活不肯让我们进去。

　　李瑞为难地拉着他家老爹的手：“爹，您这是干什么呢？”

　　“你这混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事儿。”老村长瞪着一对浑浊的眼睛，手中的拐杖狠狠戳着李瑞的小腿，那架势看着就让我觉得疼。

　　李瑞却坚定地承受住了父亲的虐待，说：“爹，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您知道的，莎莎是儿子的命根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莎莎出事的。就剩下几天了——爹，儿子辛苦了那么久，您忍心看我功亏一篑吗？”

　　李瑞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我不太明白，怎么这事儿又和莎莎扯上了关系？

　　他所说的还剩下几天，难道指的是四天后的新月夜吗？但那是水蛇娘娘脱困的日子，与李瑞和莎莎这对平凡的夫妻又有什么关系？

　　我忽然想起了水蛇娘娘的话。她说，这村子里不论发生什么都是村民咎由自取，而我只需要承诺不插手不过问就可以了。

　　难道说……这二道坡中还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秘密？

　　我这么一想，顿时流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不要这么看着我。妹子，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心疼自己的妻子罢了——难道这也有罪？”李瑞冷冷地笑了笑，“不论如何，咱们一定要保下莎莎。”

　　我从李瑞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不禁冷笑着说：“不是咱们。是你——你若是要拼命护住自己的老婆，我当然没有意见。但你也别指望我为了你赴汤蹈火。”

　　而老村长又插嘴说：“没错！你这个龟孙子，不要以为人人都让你拿捏在手里！咱们村子世世代代以来，都是按照规矩办的事，决不能到你这一代就被毁了！”

　　“您说，什么规矩被毁了？”

　　我趁机问道。

　　“够了！”李瑞忽然大吼一声，同时按住老村长的脖子，手上微微发力。

　　老村长瞪大了眼睛，身子一下子软倒下去。

　　李瑞轻柔地扶住了老村长的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妹子，我真的不是坏人。我爹他年纪大了，精神上吃不消，经常这么胡言乱语——你别误会了。”

　　“我没什么好误会的。”我顿了顿，为了让他放心，又补充了一句，“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多睡一会儿比较好。”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李瑞的嘴角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跟着李瑞将老村长送回了屋。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把了把他的脉搏。

　　事实证明，老村长只是有些虚弱。而且，他的魂魄的确有一点混乱，但不像是外力所致，更好像是年纪大了岁月将尽，所以魂魄有些后劲不足。

　　李瑞并没有阻止我在老村长身上摸来摸去的举动，而是耐心地等我查够了，才带着我去了莎莎的屋子。

　　莎莎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很平稳，睡脸安详得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婴儿。

　　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念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不知道李瑞是从哪里买来的？

　　李瑞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情，说道：“妹子，你不应该这么将我当成坏人——更不应该将咱们村子里的人当成恶人。这村子里大多数的女人们，都是她们的家人自愿卖掉的。”

　　我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李瑞接着说：“至于莎莎……莎莎天生体弱多病，她的家里才会想要将她给处理掉。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深深地被她迷住了。我知道……我用钱买莎莎回来算不上是正路，但如果我不这么做，她的父母或许会眼睁睁看着她病死。至少到了这里来，莎莎得到了水蛇娘娘的神佑，身体已经健康许多了。”

　　“等一下……水蛇娘娘的神佑？”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违和感在哪里：

　　同样是持有刺青的人，其他女人被水蛇娘娘吸收阴气和生命力，但唯独莎莎似乎是受益于这个过程。

　　究竟是莎莎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李瑞与水蛇娘娘之间还另外达成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