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谈判，耗时近两个小时。
一切处理妥帖之后，沙立三人在康耀集团几十名员工的注目下昂首阔步地走出大门，转过拐角到人少的地方，沙立和张曼辞同时弯下腰，长舒一口气。
沙立更是拍着自己的胸口感叹道：“哎妈呀，真是吓死我了！”
“你也知道怕？刚才在会议室里不是挺嚣张的吗？”张曼辞白一眼沙立道。
“我那不是给你争面子嘛，我可是你的代理人，我丢人就是你丢人！”沙立咂咂嘴。
张曼辞‘切’了一声，眼神在沙立和关瑞豪脸上转一圈，问道：“那个什么人身安全保障协议，是你们谁提出来的？”
今天原本的计划是让张曼辞凭借沙立药配方成功打入康耀集团，她根本不知道，这俩人早上趁着她看沙立药配方的时候，偷偷研究出这样一份协议。
天知道当时沙立提出来的时候，她有多紧张，心跳有多快。
“是沙立提的！”关瑞豪回答张曼辞的话。
“我就知道是你，只有你敢这么跟我姑姑叫板。你的胆子可真大，我真怕你激怒她，我们俩会死无全尸。”
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张曼辞心里却暖暖的，从小到大只有父亲这样保护他，没想到今日会被两个朋友如此保护，尤其沙立这个才认识不久的人。
“怕什么，有沙立药傍身，我们在整个康耀集团里就能畅通无阻。”沙立也是一阵后怕。
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会议，还在会议上呛人，现在想起来，沙立都替自己捏一把汗。
如果张巧萍没有受制于沙立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是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虽然那份人身保障协议确实没有法律意义，但应该能起到敲山振虎的作用，至少暂时管用。”关瑞豪道。
“你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竟然和他一起乱来。”张曼辞对关瑞豪道。
“无妨，偶尔娱乐一下嘛。”关瑞豪憨憨地笑。
“不过说真的，今天谢谢你！”张曼辞感谢关瑞豪。
“说这个干嘛，咱俩好歹快十年的朋友的，这点小忙算什么？”关瑞豪在张曼辞肩膀轻轻拍了拍道：“咱俩可说好了，今天的律师费一分也不能少。还有，别忘了以后如果真当上了康耀集团的董事，集团的代理律师必须是我。”
“这是自然！”
“光谢他，怎么不谢谢我？我今我才是大功臣吧？”听到张曼辞和关瑞豪你一言我一语，沙立插嘴道。
“是是是，今天最该感谢的就是你。”张曼辞笑笑道，“不过沙立，之前你还特意提醒我别把对我姑姑的恨意表露出来，经过今天的事，他们肯定能猜到了七八分。”
“无所谓，我说了，现在你有沙立药的秘方傍身，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相反的，还会把你当神仙一样供起来。”沙立道。
“我才不想当什么神仙，我只想查出他们害我爸的证据，然后把他们全部送进监狱。”张曼辞语气低沉。
“坐牢有什么好的，总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最好的报仇方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沙立道。
“没错，以牙还牙，报雠雪恨，他们害张叔叔，又以非常手段夺走张叔叔的股份，你要做的便是夺回所有属于你的东西，将他们打入无底深渊。”关瑞豪道。
“哟，你一个律师说这样的话，合适吗？”沙立用肩头撞了撞关瑞豪的肩膀，开玩笑道。
“我现在是以曼辞朋友的身份说话，而非律师。”
“哈哈，可以可以！”
……
在沙立三人看不见的康庆大厦十六楼某个窗户口，张巧萍双手抱胸，一脸冷漠地望着不远处的路口。
张曼辞三人面对面站立，说着张巧萍听不见的话。
“妈，你真的要让张曼辞插手沙立药的研制？”袁高鹏质问他母亲。
“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张巧萍看也不看袁高鹏一眼。
“但是如果让她插手，学到了如何制药，以后她另起灶炉，跟我们对着干怎么办？”袁高鹏担心道。
“她不是早就有沙立药的配方了吗，如果凭她个人能力真能制出药来，怎么可能依附我们？”
“什么意思？”袁高鹏不解。
“你笨啊。”袁泰和在袁高鹏脑门上敲了一下，道：“你妈的意思是她那点花拳绣腿，只会纸上谈兵，不懂实战训练，就算给她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她都练不出药来。”
“但是……我总隐隐的感到一丝不安。”袁高鹏担心。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外加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能成什么事？”张巧萍看着窗户外三人的眼神逐渐犀利，“且让他们得意几日！”
“对，先让他们过几天安生日子，等把沙立药研究出来，就是他们的末日！”袁泰和顺着张巧萍目光望出去，大脑里已经幻想出一万种折磨人的办法。
“哦，小鹏……”张巧萍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袁高鹏道：“我看曼辞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不像是单纯因为康耀集团的事，该不会她爸的死，她知道了点什么吧？”
“应该不会吧？”袁高鹏皱眉，“我找的人都是专业的，应该不会供出我们。”
“那车的事情呢？”张巧萍再问。
“嗯？”袁高鹏第一时间未能明白。
“你舅舅出车祸那俩车？”张巧萍简单提醒。
“我只是让人松了一点点刹车，车祸之后完全报废，一般人查不出问题。”袁高鹏回答，想了想又补充：“而且，那辆废车送去报废站，估计已经被处理了。”
“肇事的司机呢？”张巧萍追问。
“警察那边认定是意外之后，就暂时控制了司机，他和他的家人我都打点过，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妈，你就放心吧！”
“应该？”张巧萍抓住字眼，“我要的不是应该，是肯定，百分百确定！”
“是，我会再去打点。”袁高鹏颔首朝门口去，被张巧萍叫住：“那个叫沙立的，派人去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
“是！”袁高鹏点头，刚提脚，张巧萍再次开口：“关于融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已经在接洽两家大集团，不出意外这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的。”
“最好催一下，赶紧定下来。康耀集团这么大一个漏洞，必须赶紧填补。现在一味的指望沙立药并非良策，且不说前期资金投放的问题，就算生产出来也需要一个市场适应的时间，短时间内不能指望它能盈利，填补现在集团里的亏空。”
“我都明白！”
“好，去吧！”
门轻轻打开又关上，外头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完全消失。
“老婆，你会不会对鹏儿太严厉了点？”袁泰和从背后抱张巧萍的腰，被张巧萍一把拍开：“离我远点，正烦着。”
袁泰和缩回手，一脸委屈样。
他和张巧萍结婚三十多年，一直都是吃软饭，老婆叫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鹏儿就是因为像你，性子软弱，关键还不聪明，我再不对他严苛一点，难道要跟你一样吃一辈子软饭吗？”
袁泰和咂咂嘴，心里不高兴，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
和关瑞豪分开，又张曼辞送回酒店之后，沙立回到西海岸，走到门口看到售楼中心开着，沙立一头钻了进去。
和吴静母女住在一起，终究很多不便之处，沙立考虑着要不要在同小区买一套精装房。
销售员带着看了好几套，沙立并没有看到满意的，要么户型不好，要么采光不行。
在销售员带着去看下一套房时，从小区穿过，沙立忽然看到不远处泳池的一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