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耀集团易主,张曼辞从原来的集团千金,变成一名普通经理和药物研究员。
虽然康耀集团对她而言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没有爸爸的集团是陌生的,集团里那些员工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以前那般谦卑尊重,反而带着一丝丝看好戏的表情。
在大家赤果果的眼神下,第一天上班的张曼辞,感觉到了紧张。
地下室的走廊里,张曼辞已经换上了一身白大褂,和沙立停在一扇门前。
门里边,就是康庆集团最大的地下实验室,康耀集团很多新型药物最终审核便是在此实验室内完成。
此实验室分为五个小实验室,针对癌症的科室位于最内部。
和张曼辞一起的癌症研究员一共八人,她是最年轻的,在他人看来也是最没经验的。大家都很清楚,若不是因为她是张董的侄女,她是没有资格进入实验室的。
“这里边只有研究员能进,我进不去,只能陪你到这儿,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停在走廊的尽头,沙立先开口道。
“嗯!”张曼辞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昨天给你那本笔记本后五页的内容吧?”沙立问。
“昨晚我加深过印象,无论细胞成分和比列,以及提取方法,我都记得很清楚。只不过……”
“什么?”
“我怕我经验不够,无法提纯。”张曼辞担心。
“事在人为嘛,努力就好!”沙立在张曼辞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好了,快进去吧,下午我会来接你下班的。”
“好!”张曼辞深吸口气,她深知此门背后,是和自己以往截然不同的工作性质,是自己完全不擅长的领域,如果不是为了夺回康耀集团,她一辈子也不会踏足。
张曼辞手放在门锁上,映出自己的指纹,门随之‘咔’一声打开,她并不急着进去,而是转头对着沙立。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沙立反问。
“虽然目前我对沙立药依然不甚了解,但我知道那是一种很珍贵的药物,当初你父母研究出来一定费了不少心力。既然是如此珍贵之物,你为何要将药方交给我?”
这个问题已经在张曼辞心里盘桓了许久,一直想问,一直问不出口。
其实这个问题,沙立也想过很多次,但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当初张良生想用十几亿人民币买,他都犹豫,最后却心甘情愿、不取一分的送出去。
“如果我说,我做这些都是为博美人一笑,你信吗?”沙立半开玩笑的语气道。
张曼辞一脸的期待的变成一抹浅浅的笑意。
把价值上亿,甚至可以说是无价之宝的东西,拱手送人,古往今来,估计都很少见吧。
“这博美人一笑的代价,还真挺高的。”沙立心里想着,一串钥匙朝他砸了过来,“这个,你拿着。”
“什么?”沙立一脸懵逼。
“你不是要送我下班吗,你连车都没有,怎么接我?”
“不用……”沙立想说自己正打算买辆车,张曼辞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打断道:“没有车,难道要我以后每天跟你挤公交、地铁吗?”
沙立心里所有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每天’,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明白张曼辞这个词的意思,分明是给沙立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啊。
沙立笑笑,忽然有一种‘药方并没有白给’的感觉。
保时捷帕纳梅拉,开着张曼辞的车,闻着车里专属于张曼辞的味道,驰骋在宽阔的马路上,敞开的窗户不停有风刮进来,吹乱了发丝。
沙立抹一把头发,飘逸地甩了甩脑袋,第一次有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金钱和自由带来的充实、满足感,在沙立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涯里,从未体会过。
“吱……”
忽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音打破沙立的安闲自在。
沙立前方一辆跑车停在马路边上,很快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看看车前,又看看车后,沙立还未看清楚他的模样,他一头钻进了车里,倒退一段距离,然后猛踩油门朝左前方驶去,一溜烟的功夫,车屁股都瞧不见。
在刚才车停下的位置,倒着一辆自行车,旁边还有一个人。
“车祸?”
沙立忙将车开近,是个女孩,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模样,穿着短裙,手臂和腿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鼻孔也有血流出。
肇事逃逸?
难怪跑的那么快。
沙立近乎没有犹豫的将车在路边停下,将女孩抱紧后座,去往最近的医院。
如果换成以前,沙立见到这样的车祸是万万不敢过问,甚至会立马掉头开跑,怕自己被赖上、被讹。
如今结交了张良生、张曼辞这样的社会顶层人物,沙立感觉自己社会地位有所提升,境界随之高涨,敢救出车祸的人,过马路也敢扶老太太了。
十多分钟后,沙立抱着女孩冲进中医院,边跑边喊,“医生,护士,快救救这个小姑娘。”
很快,有医护人员赶来,将女孩送进急症室。
站在走廊上,一名护士走了出来,看也不看沙立,直接丢给他一张纸道:“你是她的家属吧,赶紧去挂个急症吧。”
说完根本不给沙立回答的机会,转身进了急诊室。
沙立犹豫一会,去到一楼挂了个急症回到急症室外,不多会那名护士又走了出来,再次递给沙立一张纸,道:“这个病人的病有些特殊,昏迷不醒,但并不是外伤导致的昏迷,现在要为她做进一步检查,以尽快确认急救方案,赶紧去缴费吧。”
自顾自说完,护士再次转头离开。
沙立听得稀里糊涂,对着护士背影道:“我不是她的家属。”
“那你赶紧把她家属找来。”护士头也不回道。
“但是我没有她家属的联系方式。”
护士终于停了下来,望着沙立道:“医院有规定,不缴费不做检查。”
“我……”沙立看着护士干瞪眼。
护士像是看出沙立的犹豫,又开口了:“看什么看,赶紧去缴费啊。等她醒了找来她的家属,再让他们把钱还你不就行了。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护士一阵嘀嘀咕咕,顺便给了沙立一记白眼,才重回到急症室。
被问护士一席话怼得莫名其妙:合着我做活雷锋、我帮人还有错了,既然病人家属会还钱,你们医院怎么不代缴费?
沙立心里抱怨,行为上并没有半点停滞,一口气直接去到急症窗口,往里边预存了五千块。
再回到走廊,找了根凳子坐下,安静地等着里边传来消息。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一对七十来岁的老人姗姗来迟,在急症室门口一阵眺望,好不容易等出来一个护士,逮着便问:“护士小姐,刚才你们医院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孙女在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露出疑惑的眼神,老妇人忙改口道:“就是一个多小时以前送来那个出车祸的小姑娘,她是我们的孙女,叫孟桃。”
“哦,你是说那个小姑娘,她现在已经醒了,不过她身体状况很糟糕,什么情况暂时还不清楚,还在等报告。”护士回答,顺便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沙立道:“喏,是那位先生送你们孙女来医院的。”
听到护士提自己,沙立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挂上微笑,准备接受二老的谢意。
老妇人忽然朝沙立跑了过来,担忧的表情变成愤怒,苍老的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沙立脸上:“是你……就是你撞了我家小桃?你这个罪人,如果我家小桃有什么意外,我……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