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张曼辞捧着百合,闻着淡淡的花香,听着悠扬婉转的钢琴曲,很久没有过的心情愉悦。
“我有一个朋友不幸患上血液系统恶性肿瘤病,沙立药能救她。你最近在研究沙立药,应该很清楚它的功效,所以我想……”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从实验室偷药出来吧?”张曼辞眼神从百合花转到沙立脸上,“药现在根本就还没有制成……”
“你想什么呢?”沙立打断张曼辞,压着嗓子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药,我这里还留有一份,我只是想请你帮忙为我的朋友用药。”
张曼辞睁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沙立有药的事情,她并不知情,原以为他只是有沙立药的配方。
“你……你有药?”张曼辞声音变得结巴。
沙立右手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这件事不能对外宣扬,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我知道你是学医的,用药方面比我了解。”
最重要的一点是沙立信得过她,觉得她不会把药物的事情对外宣扬。
上次替爷爷注射沙立药,沙立一直内心忐忑,手一直在发抖,好在并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是帮孟桃,当然不能让自己这个门外汉上手,万一针扎错了,或是剂量没配对,最后没治好孟桃,反加速她病情的恶化,自己就是千古罪人,所以得找一个专业的,张曼辞就是最佳选择。
“你愿意帮吗?”沙立问道。
“当然!”张曼辞一口答应,丝毫不带犹豫,“只不过……我目前只参与了沙立药成分的研究,实物如何我没见过也不了解,更不知道怎么使用。”
“没事,细节方面的问题,我会慢慢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记得一点,今天我们说的这些,不能告诉第三人。”
沙立药已经给自己和爷爷带来过一次伤害,沙立不敢再对外宣扬自己有药,害怕伤害会接踵而至。
即便如今康耀集团已经着手研究沙立药,但是否能研制成功、又将耗时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张曼辞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刚认识张曼辞时,沙立觉得她冷冰冰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她就是个小女生,以前有父亲宠着,一堆朋友围着,走到哪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而今过往所有标签被拆掉,失去了最亲的人,狐朋狗友渐行渐远,留在身边真正关心她、守护她的人,只剩下沙立一个。
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模样。
……
用完餐从芦安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沙立与孟启文通过电话,得知下午孟桃已经出院回到家,沙立带上沙立药,又在路上买了些一次性针筒和医用蒸馏水,和张曼辞一起去到孟启文家。
一路上,沙立大致为张曼辞介绍了沙立药的使用方法,张曼辞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张曼辞日日研究沙立药的成分已经让她快要疯狂,就想着赶紧将药提炼而出,加之她曾私下有查阅过不少有关癌病的资料,也曾幻象过有朝一日,自己能研究出一种可以对抗癌病的药物。
而今,这种药物真真实实的摆在她眼前,她怎能不激动、兴奋?
当沙立药给她时,她的手忍不住颤抖,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这真是沙立药,真能治愈这个世上的任何一种癌症?”张曼辞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手中的沙立药。
“你应该知道我爷爷,他之前被症断出肺癌,我给他用过一次药,最近去医院复查,他体内癌细胞已经明显变少。”沙立用实际例子解释。
“刚才我看沙爷爷神色比以前好了不少,精神也不错,看来这药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张曼辞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忍不住一声感慨:“真是神药啊!”
沙立露出一个很自豪的笑,这种药物是世界上唯一可治疗癌症的药。
张曼辞说的没错:就是神药!
“对了,我忽然想到个问题,”张曼辞心生疑惑,忽然问道:“按理说,你父母研究出这种足以撼动世界所有癌病研究机构的神药,他们应该会被奉为‘神’一样的存在吧?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药物一直没有被开发和对外推广?还有你父母呢,他们又在哪,我怎么从未见过,也没听你提过?”
沙立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收敛微笑,神情凝重。
久久等不到沙立的回答,张曼辞转头看沙立,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心里猜出七八分:“是不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两年多以前,他们刚研究出沙立药没多久,他们的实验室便被烧了,他们二人随之失踪,这些年来,我再没见过他们,也没听到过他们任何的消息。”沙立缓缓道来,气压低沉。
张曼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没关系!”沙立摇摇头。
“但是……”张曼辞想了想道:“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蹊跷,你爸妈刚研究出沙立药就失踪,研究室还失火,怎么会如此凑巧?”
沙立看向远处,没有回应。
“会不会是有人知道药物药物研究成功,觊觎此药,所以……”张曼辞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有人害我父母吧?”沙立接过张曼辞的话,“事实上,我父母失踪之前曾偷偷回过一次家,我想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留下药和药方?”
张曼辞点了点头,再问:“那你觉得,会是谁想害他们?”
沙立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样,沙立渐渐明白了一件事:这些年父母鲜少回家,每次回去都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
以往沙立责怪他们太自私,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管,事实上他们这样的行为并非不爱沙立,相反的是太爱,是在用他们的方式保护沙立不被外人知晓,否则不可能二人失踪两年多,沙立的身份才被查出。
沙立的心,有些难受,为自己这些年曲解和误会了父母良苦用心!
车继续往前,车内陷入一阵沉默……
半个小时之后,孟启文家。
出院的孟桃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缓慢匀称。
整张脸在白灯之下过于苍白,连嘴唇也不见血色,比前几日沙立见到时的模样,更显憔悴瘦瘠、形如枯槁。
张启文,以及,孟桃外公、外婆守在床边。
再次见到沙立,孟桃外婆和之前一样气焰嚣张,毫无半点收敛的意思。
“你真能治好我家小桃的病?”孟桃外婆质问沙立。
“能不能我已经向孟书记完全说明,如果您有任何疑问,我觉得你可以问孟书记。”沙立不想与她多费唇舌。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孟启文的丈母娘,沙立真是不想同她讲半个字。
“我警告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你治不好我们家小桃的病,你就等着蹲监狱吧!”孟桃外婆愤愤道,话末不忘一声冷哼:“哼!”
沙立斜视她一眼,对孟启文道:“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提过,今天的事不能对外泄露。”
孟启文明白沙立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岳父母说漏嘴,尤其岳母。
孟启文点头,“他们答应过我,今日之事绝对不往外说半个字。”
沙立为难,孟启文看在眼里,补充道:“你请放心,小桃的事,他们懂得分寸!”
沙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看到床上的孟桃,问孟启文道:“她这是怎么了?”
“给她下了一点安眠药,睡着了!”孟启文回答。
张曼辞触地睁大眼,看看孟启文微怒,“她不是生病了吗?你为什么还给她用安眠药,你知道安眠药是什么东西吗,它会伤害人的……”
“我……我们也没办法!”孟启文低下头,面色凝重。
“小桃一直很抗拒治疗,甚至想要逃走。在医院这几天,她偷跑出去两次,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回来。今天出院回到家,她再次偷跑,找回来之后情绪很激动,我们又不能用绳子将她绑在床上,所以在她的水里下了少量安眠药。剂量方面有把控,三四个小时便会自动醒来。”孟启文解释道。
在此刻的沙立和张曼辞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书记,只是一个病重女孩的老父亲。
看着孟启文,沙立似乎能猜出这几日发生的事。
短短几日,他比前几日憔悴不少,嘴唇干涸起皮,眼神黯淡,没有光泽,许久不整理的胡渣也冒了出来,眼窝更是深陷,黑眼圈厚重。
一个堂堂书记,处理政事杀伐果断,但对女儿,他是门外汉,女儿的病、女儿的叛逆和一心求死,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想来孟桃查出病因后这几日,孟启文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吧,时时刻刻担心失去孟桃。
孟桃对治病的抗拒,似在一刀一刀将孟启文凌迟。
恐怕这也是孟启文之所以会同意让沙立帮忙治病的原因。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随便用安眠药!”张曼辞不理解孟启文。
“孟桃很抗拒治病,如果她醒着,绝对不会让我们用药,所以只能有这种办法让她暂时昏迷。”沙立适时的插嘴,替孟启文解围。
“但是……”
“先别说了,用药吧!”
沙立将手中小盒子放下,取出沙立药和在路上买的重蒸馏水,相互融合之后吸入针筒。
和之前给沙云洪注射的液体一样,奶白色如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