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楼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沙立先生。”
“你的事情,都解决了?”沙立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对沙立恭敬的鞠了一躬:“这次……谢谢沙立先生!”
沙立挥了挥手,“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以后……就让我留在沙立先生身边吧!”
沙立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身后之人。
彭越,常勇的保镖,跟了常勇几年,很是衷心。之前沙立向常勇要人,常勇虽应了,彭越却并未真心相待。
今日他主动提出跟在沙立身边,定是出自真心。
“没想到偶然在酒吧帮忙解救了彭越的青梅竹马舒忆,竟得到了彭越的真心相待,还真是幸运。”
沙立想着,与彭越二人一前一后从马路上的天桥走过,恰好有一阵微风拂过,吹在身上一阵凉意袭来。
不远处的商场里传来一阵歌声: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叱吒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翻天覆地我定我写尊自我的法律,这凶悍闪烁眼光的野狼……
走路带风,还自带BGM……
这种感觉,挺带感的,就像古惑仔的电影。
“喂喂喂,那边那个人,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做什么?”下了天桥,前脚走进康庆大厦的门,一阵声音将沙立从自我陶醉中唤醒。
沙立停了下来,看到那个有些眼熟的保安。
沙立第一次来康庆大厦,被保安当送外卖的赶出去,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这里的保安,但是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胆小的农民工。
“是你!”保安也认出了沙立,“既然不是第一次来,应该很清楚我们大厦的规矩吧,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赶紧走吧。”
上次,沙立为保安求过情,保安心里多少有些感激,便不像上次那般言语粗鲁的赶出去,而是言语温和道。
“让我进去!”沙立看一眼保安道。
“这……不合规矩。”保安表情为难。
沙立笑笑,“不合规矩吗?”
保安拧紧了眉头,这时从一边的走廊里走出来一个陌生高个子保安,看到堵在门口的沙立,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摇了摇头,“一个走错了地方的人。”
“今天的股东大会很重要,张董吩咐过的,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赶紧赶走。”高个子保安道。
“好!”保安应着,小声对沙立道:“不管你今天有什么事,都先走吧……”
“我今天可是你们张董的重要客人,你们真的不让我进去吗?”沙立打断保安的话。
“客人?”保安有些犹豫,看一眼高个子保安。
高个子保安怔了怔,走到柜台前和前台小姐姐细语几句,随即折返回来,“我已经问过了,今天重要的客人都到了,没有别的客人,赶紧走,别赖在这……”
说着便要上去推沙立的胸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门外迅速闪了进来,一把抓住高个子保安的手轻轻向下一掰,高个子保安顿时弯下腰,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
同一时间,康庆大厦顶楼会议室,一张会议桌周围坐满了人,除了杨凡、关瑞豪等四人,还有张巧萍一家三口、张曼辞、以及康耀集团的股东、律师及其几名员工。
顶天立地股份有限公司与康耀集团的合作合同已经签署完成,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愉悦的欢笑声,当中尤以张巧萍笑得最是开心。
这段时间为了寻找投资方,她不少求爹告奶,搞得自己身心俱疲,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好像老了十岁。
所以,好不容易抓住顶天立地这个投资公司,张巧萍可谓是豁出了自己的老脸,像供神仙一样供着胡文辉三人。
如今合约已签,十亿的投资金也将很快就会打入康耀集团账户,张巧萍悬着的心,总算放心了不少。
这一次,集团的难关总算过了,相信将来的路全是康庄大道,前程锦绣、一片万里无云。
苦尽甘来尤为弥足珍贵。
和张巧萍喜悦相对应的是张曼辞微微泛着泪光的双眼。
最近一个月来她心里的压力不比张巧萍小,一面要参与沙立药的研究,一面担心康耀集团的财政问题,仿若每天都走在钢丝绳上,害怕父亲一手打造的康耀集团,忽然之间轰然倒塌。
今日她忽然被通知说参加股东大会,因为投资金额不低,需要有持股较多的股东在场,张曼辞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有资格坐在股东的位置上。
事实上,昨日张曼辞已经知道了投资的事情,一早到公司就听人议论说投资商会来实验室参观,当时张曼辞小小紧张了一下。
她想起了沙立曾跟她说过的话:投资的事情,他来想办法。
虽然张曼辞知道沙立的家底,但那么一瞬间,她有过期望,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是沙立,她一定会感动到痛哭流涕。
可惜不是,昨日跟着张巧萍带着参观实验室的三人里没有沙立,也没有一张熟悉的脸,是对张曼辞而言完全陌生的三张脸。
等到今日的股东大会,依然是他们三个人,虽然当中有一个熟悉身影,关瑞豪律师,但他们只字不提沙立,无比顺畅地签下投投资合同,合同上写的是顶天立地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经理的名字:胡文辉。
也就是说,整件事,和沙立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曼辞心里的所有期望落空,莫名的竟有些感伤。
这种感伤和投资的喜悦交相呼应,终究是没能忍住,一滴泪终于从眼角落下。
害怕被人看到,张曼辞忙别开脸,拭干眼泪。
张巧萍最后看一遍合同,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心满意足地放下合同,推开椅子站起来,对杨凡伸出手,道:“况少,我们合作愉快!”
杨凡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和张巧萍握了握手,笑着回道:“合作愉快!”
“晚餐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什么话,我们饭桌上说,请……”张巧萍对杨凡做了个请的动作。
“晚餐的事,先不急。”杨凡原地站着,右手摘下一直挂在脸上的墨镜。
从几日前孙兴元的生日会开始,杨凡出现在公共场所,都会带着大蛤蟆镜,一来是害怕遇到熟人,认出自己,眼镜可以暂时遮掩;二来他担心自己演技拙劣,眼神和表情的不自然会让老谋深算的张巧萍等人起疑;三来则是用眼镜做装饰,将自己营造成一个神秘而又深奥的人。
现在合同已签,自己假的身份无须再延续。
“我们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还没来!”杨凡缓缓补充完自己的话道。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杨凡。
“还有一人,谁啊?”张巧萍疑惑道,“你们公司目前不是只有三名员工吗?”
“员工确实只有三个,但是我们是投资公司,当然少不了出资人。”
“什么意思?”周围有人发出疑惑。
“什么出资人?”
张巧萍忽然有些紧张,但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紧张。
“出资人不是你况公子吗?”张巧萍看看杨凡,又看看身旁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凡摇了摇头,“不,我不是出资人。”
“那出资人是谁?”张巧萍再问。
“这个,等一会就知道了,他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来!”杨凡道。
身旁的袁高鹏年轻气盛,感觉像是自己受到了欺骗,腾一下站到杨凡身边道:“之前你们明明说你况皓月是顶天立地的出资人……”
话没说完,被张巧萍及时拉住,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不好意思,可能你们有些误会。”胡文辉站到杨凡身边,“我们从未跟你们说过况少是出资人,只说我们顶天立地投资公司是他创立的,这一点并没有错,他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袁高鹏忽然的脸涨红,前两日孙兴元生日宴会上,他们坐在临桌,分明听到他们和赵夫人柳梦云交谈,说况皓月是隔壁林都市况家人,到松南市是为投资喜欢的项目,此刻听他们几人言语,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咬文嚼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些行为已经算得上是欺骗……”
“给我闭嘴!”张巧萍微微皱眉,喝止住自己的儿子。
“妈,我之前就跟你提过这件事有鬼,你不信我,你看看,才刚签合同就弄出个什么新的出资人,他们肯定有问题……”
话没说完,再次被张巧萍打断,“我叫你给我闭嘴,是不是没听见?”
“骗子?”胡文辉发出一声轻笑,“张董,你们原来一直都这般想我们的?”
“不是,当然不是,你们别多想,我从未质疑过你们。”张巧萍连忙微笑着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那个朋友……出资人,现在就在楼下吗?”
“是!”杨凡和胡文辉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声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从外边推开,忽然打开的门带进来一阵微风,吹在室内所有人身上,带起发丝浮动。
“对不起张董,他说他是来参加今日股东会,我们……拦不住他!”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低着头不敢看张巧萍。
“沙立?”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异口同声的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