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们是拆迁户,在御山湖畔光是商铺都有三个,如果你们把三个商铺都给我,我就考虑帮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你说什么?”冯娇娇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沙立。
“乘火打劫!”吴松一声怒吼。
“没错,我就是乘火打劫,那又如何?”沙立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松。
“你……”吴松睁圆了双眼,“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小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说了你叫吴松了么?怎么,你还有别的身份?”沙立皱了皱眉,“难道你真有个卖炊饼大哥?”说完和孟桃对视,二人均露出一个笑容。
“沙立,你别以为你有点本事就可以随便看不起人,我告诉你,我老婆的堂哥是本市的市委书记,我今天能够坐下来跟你吃饭,是你的福气,你如果再废话,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以及威胁我表姐,我分分钟让你从松南市消失,信不信?”吴松对沙立怒目而视。
“是你们有求于我,刚才我提出的要求你们愿不愿意、同不同意在你们自己,我可半句威胁的话都没说。”沙立伸了伸脖子,忽然恍然大悟道,“等一下,你刚才说你老婆的堂哥是什么人来着?可以让我从松南市消失?”
“你给我听好了,别吓的尿裤子,本市委书记孟启文就是我老婆是堂哥……”
孟启文三个字一出来,孟桃原本喝着水,一口吐了出来,多余的水呛在喉咙,忍不住一阵咳嗽。
“小姑娘,喝水就慢慢喝,着什么急?”沙立回过头,瞪一眼孟桃。
“对……对不起!”孟桃右手冲沙立挥了挥,左手捂着自己的嘴,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后方才缓过来,盯着吴松道:“不知道你老婆是谁啊,竟然有市委书记这么一个堂哥,我想她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吧?”
吴松藐视孟桃一眼,很不屑道:“你管她是谁。”
“说说嘛,让我听听她的大名!”孟桃继续道,“如此大人物,怎么也得说出来让我们好好瞻望瞻望嘛。如果说不出来,那肯定就是假的,故意和那个什么孟启文攀上关系恐吓我们。”
被孟桃几句言语挑唆,吴松脸通红,像是欲要证明自己没撒谎,忙大声道:“我老婆就是建设局的孟荣,你们好好去打听打听,她和孟书记是不是堂兄妹的关系?”
“孟荣?”孟桃一声嘀咕,“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小屁孩,孤陋寡闻!”吴松白了孟桃一眼,很是不屑。
孟桃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身体往后仰,手搭在椅背上,半侧着身体看吴松,然后问道:“这位大叔,你看看我,你认识我吗?”
吴松之前当孟桃是个小屁孩,听此一问,完全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扫了孟桃一眼,“无名鼠辈,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那你认识我爸吗?”孟桃不死心地再问。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爸?”吴松更加不屑,挖苦道:“怎么,知道我堂哥是孟书记,害怕了?想搬出自己的父母攀关系?那你说说,你爸是哪路神仙?”
“我爸是……”孟桃一声高声喝,未完全出口,被沙立拦了下来。
像吴松这种自视过高,看不起别人的人,沙立才不想那么早戳穿他的假面。
这样的人,就该好好陪他玩玩,反正今天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沙立看着孟桃,让吴松飘了,一声嘀咕道:“现在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上来攀关系?”
虽有压制自己的声音,但并不是完全的低喃,而是用沙立和孟桃完全能听见的声音。
此话让孟桃受到了刺激,火爆小脾气蹭地上脸。
“你说我想跟你攀关系?”孟桃站起来,身体往前倾斜,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指了指自己,发出一声冷笑,“我用得着跟你攀关系?”
沙立忙拉了拉孟桃的手臂,冲孟桃摇了摇头,劝解道:“别激动别激动,像吴松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我们可得罪不起,快坐下。”
孟桃听出沙立的言外之意,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坐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吴松听不出沙立言语中讽刺,甚至为沙立的话沾沾自喜,“对嘛,小朋友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我不怪你,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好好管理管理自己的脾气,别到时候不知不觉得罪了某些大人物,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遭来祸事就不好了!”
孟桃终于忍不住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哈哈……这是我今天……哦不,是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沙立看孟桃一眼,孟桃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却挡不住脸上夸张的笑。
被一个小姑娘嘲笑,吴松面子挂不住,想发火又似乎觉得有些掉价,想了想道:“笑话,我看,某些人才是笑话吧?年纪轻轻不学好,跟着男人鬼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吴先生,说我可以,请别说我朋友,她只是个小姑娘……”
沙立想要维护孟桃,被吴松打断:“小姑娘?有她这种没脸没皮的小姑娘吗?未成年不好好在学校念书,装什么社会人?也不知道你父母怎教的?”
说着,吴松单手放在桌上,讽刺道:“我说小姑娘,你父母知道你跟成年男人鬼混吗?不知道吧,今天你是背着他们出来的吧?怎么,没来过悦来这种五星级的大酒店,想跟着来混顿饭吃,回去以后才好跟同学吹牛?”
沙立脸色很难看,这样讽刺孟桃的话,听着特别的刺耳。
“闭嘴……”沙立一声轻喝,刚要斥责几句,被孟桃按住了手,“大叔,你坐会,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
“厕所!”
“别乱走,赶紧回来!”
“放心,我很快的!”孟桃朝门口去,没走几步停了下来,“大叔,你可别提前离席,一定要等我回来。”说完,孟桃冲沙立调皮地眨了眨又眼,并未因为吴松的话难过。
包厢里乌烟瘴气,让孟桃暂时离开也好,免得被吴松的污言秽语脏了耳朵。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待孟桃离开之后,沙立将话拉回正题:“既然吴松先生你老婆是孟书记的堂妹,有这样的一层关系,你为什么不好好利用。直接找孟书记帮忙呗,有他出面,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我……”吴松昂着脖子,红着脸,有一种被戳穿的谎言的尴尬,但转瞬即逝,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孟书记太忙了,没时间!”
“自己堂妹家的人出了事,再忙也得抽出一点时间帮忙吧?”沙立道。
“我……我们能自己解决事情,为什么要请他帮忙?”
“这倒也是!”沙立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孟书记不愿意帮他堂妹这个忙,所以你们才找上我。”
“你说什么呢?”吴松脸更红了,手指指着沙立,“我就问你一句,刚才熊叔叔跟你说的事情,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什么事情?”沙立反问,随即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吉香居给我,让我想办法帮熊林洗脱嫌疑的事情是吧?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用你们在御湖边的三套商铺交换,我就同意。”
“冥顽不灵!”吴松气得耳根发红,方才他提孟启文是他老婆的堂哥,只是为了给沙立一点威慑力,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层身份,行事说话有所收敛,原本看沙立当时萎缩退让的模样,他觉得自己计谋成功了,哪成想沙立似乎一点没改变。
吴松酝酿片刻,祭出大招道:“沙立,老家天宝乡,亲人只有沙云洪。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大概四个多月以前来松南市,在饭店、工地等各种地方打过工,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屎运,创立了一个投资公司,一个多月以前入股康耀集团,现在是康耀集团的副董事长。我说的这些,可都对?”
“你调查我?”沙立表情变得玩味。
“当然得调查你!”吴松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不怕告诉你,不仅调查你,我还调查里你沙云洪,你俩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我奉劝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好乖乖按照我们说的做,要不然小心最后鸡飞蛋打。”
“哈哈……”沙立笑了,双手轻轻拍了拍,发出脆生生的巴掌声,“我竟是没见过求人帮忙的,竟然还敢威胁所求之人,吴松,你厉害,牛逼,我佩服!”
沙立看向熊林父亲道:“你们今天就打算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谈判?”
“没有,不是……”熊林父亲连忙摇头。
“现在是你们对我有事相求,难道不用该按我的规矩办吗?威胁,呵呵……”沙立再是一声低笑。
“沙立先生,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代吴松向你道歉,并且保证:只要你能帮我们救出熊林,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都给你……”一旁的熊林父亲一直被无视,听沙立如是说,终于忍不住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冯娇娇冷冷打断:“不行!”
冯娇娇暴躁地站了起来,颐指气使地对熊林父亲道:“他要三套商铺你难道还真要给他?”
“只要他能帮熊林无罪释放,给他又有什么关系?”熊林父亲道。
“我们家就三套商铺,全给了他,我们以后用什么做生意?”
“那些商铺全是写的我和熊林他娘的名字,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这些商铺是用来救熊林的……”
“这个人就是个骗子,他估计根本就没有救熊林的办法。”冯娇娇暴躁如雷,完全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再说了,就算熊林坐几年牢又怎么样?又不是判死刑,永远出不来。”
“因为害人坐牢,这件事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以后他出来之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父老乡亲?你让他下半辈子怎么做人?”熊林父亲说话很缓慢,很低沉,但很有力道,“而且小熊打小身体就不好,要是直被判刑,在监狱里头害上什么病,他下半辈子怎么办?”
“律师说了,最低六年,如果他在监狱里表现好,估计三四年就能出来,他有那么娇生惯养吗?能得什么病?再说,用一千万换三四年,值得吗?我看这个沙立完全就是把我们冤大头了!”冯娇娇据理力争。
“三四年很短吗?他娘病情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好歹,我们这一家子人还怎么活?”
“她的病反正没得治了,早死晚死又怎样?”冯娇娇口无遮拦,说完之后看到熊林父亲的凌冽的眼神,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
“混账……”熊林父亲一声低喝,“这是你一个儿媳该说的话吗?”
“我……我……”冯娇娇畏缩,一旁吴松插嘴道:“老头子,你凭什么这么骂我表姐?她嫁给熊林这么些年任劳任怨,伺候公婆,从没说你们一句坏话,没有一句怨言,这么好的儿媳妇,上哪找去?”
“她一天到晚除了逛街就是逛街,什么时候任劳任怨,又什么时候伺候过公婆了?”熊林父亲硬气地回道。
“她……你……”吴松结结巴巴一阵,道:“熊林老牛吃嫩草,愿意养着她,怎么了?作为冯娇娇的表弟,我想有句话我不得不提老头你一句:冯娇娇现在是熊林的老婆,熊林所有家产都有她一份,你无权私自把三间商铺转人!”
“三间商铺是我和熊林他娘的!”
“你们……等你们死了之后,还不是熊林的,熊林的就是我表姐的。我奉劝你一句,熊林对我表姐的态度你们是知道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们最好对我表姐好一点,要不然等哪天熊林出来了,我表姐让他把你们两个老东西扫地出门。”吴松越说越肆无忌惮,似乎完全拿捏住了熊林一家。
熊林父亲脸上灿灿的,完全没料到吴松会说出这样的话,老脸挂不住,心里更是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