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朋友不怎么多,认识的又大多跟你有仇,还是不见最好。”钱水说。
她当时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既然要唱歌那肯定是要喝酒了,钱水叫了很多酒,秦宋拦都拦不住。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反正钱水就喝高了,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还一直在道歉。
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道歉,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真正生钱水的气。
秦宋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然后解释道:“你失踪那天,本来是跟我出去买东西的,出了一些事,我丢下你去找钱水了,之后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跟钱水找了你好久,可是...”
后面的话他不说杜晓仁也明白了,摆了摆手:“没事的,我又不怪你们。”
秦宋抱着喝的烂醉的钱水往外走:“学姐,能麻烦你今天跟钱水暂时住在一起吗?她喝醉了需要人照顾。”
她应声,然后等到秦宋都走了,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盯着眼前大的有些出乎意料的房间,和明显价值不菲的装修,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钱水说的,家里住不了人。
钱水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吹过,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把头埋在满是馨香的被窝里,发出浅浅的鼾声。
半夜的时候钱水被渴醒了,起身就看到一个人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复杂。
她立刻头皮发麻,拉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光让两人都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钱水有些头疼:“你好好的坐在这干什么?”
杜晓仁有很多话想问她,可话都到嘴边了又说不出来了,她想可能那天她真的是有苦衷吧。
她本来已经打算不提了,谁知道钱水的心思很敏感,很快就从她那一瞬间闪过的迟疑里察觉到了什么,然后问她:“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既然钱水已经开了这个头,而杜晓仁又不是喜欢隐瞒的性子,直接就说了。
说完之后钱水直接笑了。
杜晓仁皱眉:“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就笑了。”
“不是,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呢,我当时要知道你失忆了,绝对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的。”她说着说着就正经了下来,然后沉默了片刻,抬眼望向她,欲言又止,隔了开口,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问:“那你还记得萧湛吗?”
“你们怎么都要问我这个问题。”她摇了下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前夫。”
前夫这个字一出来,钱水正在喝水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随之响起的,是惊天动地的咳声。
她赶紧走过去给钱水顺气,钱水咳得眼睛都红了一圈,她盯着杜晓仁的脸看了好久,想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不对劲或者欲盖弥彰的掩饰,可是没有。
所以说,她是真的不记得萧湛了。
“我们应该是在一起然后离婚了,现在这个社会这种事很正常,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要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既然已经离婚了,那记不记得都没关系吧。”她说。
“那个,虽然我说这话你可能不太会喜欢,可我还是想说一下。”钱水一本正经:“你跟萧湛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杜晓仁看她这认真的表情有点奇怪,心想还能怎么不简单。
然后,钱水用了很长的时间跟她讲了一个故事,虽然她没有任何记忆,却像是身处其中一样,感同身受,在最后逼不得已跟萧湛分开时,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她现在还能体会得到。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男人,也是因为喜欢,才必须要跟他分开。
从钱水的故事里,她差不多把白雨对上了号,原来是因为如此,她才老是针对自己啊。
那他...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然后拿出手机搜了萧湛的名字,屏幕上蹦出的那人的照片,让她心里一惊。
原来,真的是他。
想想自己这么多天都做了什么?
她后悔了。
如果真的按照钱水所说,在萧湛那里,她就不仅仅是前妻,她还绿了他。
虽然是自己设计的欺骗萧湛的那种绿,可都这样了,萧湛居然还能那样对自己。
杜晓仁觉得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所以说,你这次回来如果不是打算重新追回萧湛的话,我这个闺蜜都要看不下去了。”
钱水向她解释了之前为什么不收留她的原因,本来以为她走投无路了就会去找萧湛,谁知道还有失忆这么一茬。
现在杜晓仁想不想的起来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说什么都不能让白雨那个女人捷足先登了。
“抱歉呀。”她是在不知道要跟钱水说什么了,她能猜得到这三年钱水为了自己做了多少事,而且还一直为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可她却因为失去了记忆置身事外。
这样确实是不太厚道。
钱水又喝了一杯水,头还是有些疼,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应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听她提起这个名字,杜晓仁这颗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脏又重新活跃了起来,想到那个男人俊朗的容颜和气场,她的心又开始飘飘然了。
她点了点头,满怀信心:“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钱水的话里,她听得出来这三年萧湛并没有接受其他的女人,所以这么看来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这一刻,钱水似乎又看到了最开始的那个杜晓仁,那个为了爱情无所畏惧横冲直撞的人,只是那个时候她是有萧湛在身边保驾护航的,这次就不一定了。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她好还是不好了。
她只是想让杜晓仁过的快乐一些,应该也没有错吧。
如果明知道她喜欢的是萧湛,明明知道萧湛也还是没有放下她,那自己为何不能推她一把,把她推向对方的身边呢?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他们都为之努力过,她也不会觉得太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