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疯狂的叫嚣着去见她,可脚上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住内心的疯狂,他想要将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护她周全了。
他不敢去见她,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同时,他又很矛盾的想要去见她,要亲眼确定她没事了,他才放心。
就这样纠结着,他还是站在了病房的门口。
有一种感觉叫做:近乡情怯。
真正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萧湛出生到现在没怕过什么东西,随心所欲,可在遇到关于杜晓仁的事时,他的原则、理智什么的都会被打乱。
只有这个人。
“你醒了。”
杜晓仁意识回笼,睁开了眼,双目无神没有焦点,等了很长时间身边的人都是模糊的影子,她皱眉,声音也有些沙哑:“我...”
“先不要说话,医生说你眼睛有点受损,休息两天就好了。”
她点头,时明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休息。”
她点了点头,后腰伤口处有些痒,有些不适应的想要去挠一下,被时明杰制止:“不行,伤口刚缝合。”
她赶紧收回了手,端正的侧躺在床上,跟小时候上课的时候,被老师发现开小差之后一模一样。
时明杰见状,轻笑了一下,这是他回来到现在,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露出笑容。
杜晓仁眼前还是模糊的看不清楚物体,所以不知道时明杰笑了,药效又重新上来,她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眼神迷离的差不多能看清楚来人的身高,有些疑惑带着试探性道:“明杰?”
来人没有说话,动了一下,忽然俯下身在她鬓角轻轻的吻了一下,一触即离。
只是这短暂的接触,她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小心翼翼和郑重其事,心口颤了下,热了起来。
她知道来人是谁。
但是...
“明杰,是你吗?”她说。
听到她的话,来人明显僵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他探舌进来,深情而又温柔,她险些溺毙在这难得的如水柔情里。
知道她的呼吸开始急促,他才不舍得放开了她,轻柔的吸吮掉她嘴角暧昧的津液,而后在她耳边道:“别装了,你知道是我。”
知道,可那又怎样。
他不是都说了他们回不去了。
杜晓仁不想萧湛是因为自己替他挡了一枪所以才来可怜自己的,这样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偏过头不去看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口传来时明杰的说话声,像是跟医生在说什么,她忽然就紧张了起来,侧目去看萧湛,却不见他的身影了。
她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有些小失落,
“晓,我已经跟叔叔阿姨打过电话了,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就一起回去吧,史密斯叔叔和阿姨很想念你。”他说。
杜晓仁这才想起来,叔叔阿姨在国外没有用中国的姓,一开始时明杰也是叫他们史密斯的,后来跟自己熟了,也就跟着叫国内的姓了。
所以猛然提起史密斯,她还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说的是谁。
想到他们,杜晓仁就忍不住哭了。
那对夫妇对自己是真的很好,他们把自己当做女儿一样对待,她也很想他们啊。
见状,时明杰弯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别再喜欢萧湛了好吗,你看从你受伤到现在他来过吗?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不配你惦记。”
她没有说话,点了下头:“我跟你回去。”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再也不回来。
可是,她真的舍得吗?
她的目光投向刚才萧湛站着的地方,鼻子一酸。
“在看什么?”时明杰察觉到不对劲问她。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时,他才看到她的嘴角似乎有些红,目光在房间内扫过,没有任何异常。
眸色闪了闪,微微暗了下来,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算长,杜晓仁正式出院,萧湛在这一个月里也确实没有来找她,除却最开始的哪一个不知道算什么的吻以外,她就再没见过他。
一个月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在杜晓仁不知道的时候,秦宋来找过自己,时明杰没有让他见她。
白雨从订婚典礼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萧湛,也找不到萧湛的踪迹,她便跟疯了一样的想要来医院找杜晓仁要人,结果在病房门口被时明杰请的保镖给拦了下来扔到了外面。
正巧不巧的,就撞上了秦宋。
她心念一动,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能拖死一个是一个。
她想着,走到了秦宋的面前,冷笑一声:“没见到杜晓仁吧,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你,你看不出来吗?”
“这关你什么事?”秦宋皱眉。
白雨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笑了下:“你不知道吗?杜晓仁打算跟时明杰离开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对人家来说什么都不是。”
秦宋随着白雨的话,陷入了沉思中。
自己确实算不上什么,至少失忆后的学姐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你看啊,你用真心对人家,人家搭理你吗?你不觉得这样有些不公平吗?”
秦宋没有说话,白雨一看这样,紧接着又添了几句:“我倒是挺佩服你表姐的,她可以为了心中所爱付出一切,我也可以,你呢?在我看来你就是怂,别说什么爱一个人就要看着那个人好了,这都是懦夫给自己找的借口。”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拼尽全力去争取,难道不是吗?”
不得不说,白雨确实有给人洗脑的潜质,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秦宋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她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真正压垮秦宋理智的,是白雨的最后一句话。
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自然是要死命挣扎,想办法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