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月看到文王鼓,眼睛瞪大一圈,“苏璃,这是文王鼓吧?你供奉的是哪家仙儿,真够大方的,竟然送给你这么一个大宝贝1
林小月的眼睛黏在文王鼓的金铃铛上移不开。
她现在的样子,简直跟当时我初见文王鼓时一模一样。
我捂住金铃铛,“别想了,这上面的金铃铛不能拆下来。”
听我这么一说,林小月眸光暗下来,“你说这金子放在这小破鼓上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它摘下来卖了。苏璃,你知道现在金价是多少么……”
林小月性格开朗,直来直去的性子,很合我的胃口。没聊多久,我俩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零点的钟声敲响。
一阵冷风吹门而入。
我冷得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林小月。
林小月脸上的笑收起来,严肃道,“她来了。”
话落,就见屋子大门外撒着的面粉上出现一排脚樱碗里的筷子立在了水中央,直直的指向屋子大门。
她,径直的往屋里来了。
我感到奇怪,“我为什么看不见她?”
我是仙姑,身上又有胡曜辰的仙气,没有理由连个小鬼都看不到!
“你接了她的进门钱,又向她发出了邀请,这意味着她能光明正大的进出你家,她不想让你看到时,你就看不到。”说着,林小月抓起桃木剑,向着大门方向就刺了过去。
我看不到桂花婶子,就看到林小月一个人在那上蹿下跳。突然,林小月停止进攻,左手掏出一张黄符,低诵‘急急如律令’,然后将黄符打出。
纸质的黄符在这一瞬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闪起金光,向前飞去。
黄符贴在空中,接着我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穿着一身黑色绸缎面衣裳的桂花婶子出现在了我眼前。
在街上遇到,我没细看。现在看清了,她穿着的是一身黑色寿衣。
桂花婶肩头贴着黄符,跌坐在地上,她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低头快速喘息着。鬼分明不会呼吸,但我却又有一种她快要喘不上气,生生憋死的感觉。
“为什么要来我家?”我不是白莲花,不会看到现在她比较惨就忘了之前她还想害我家这件事。
桂花婶抬起头,她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带着恨意的一双眼看向我,“我要给我小儿子报仇1
桂花婶有一个老来子,年纪只比我大两岁,但在八岁时,下水捞鱼,淹死在水里了。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我被恨的莫名其妙。
桂花婶接着道,“该死的是你,你爷爷命克五亲,你也该被你爷爷克死的,可你还活着,是我儿子……是我儿子做了你的替死鬼!我不仅要杀你,我还要你爷爷死,我要你们给我儿子偿命……”
说着,桂花婶哭了起来,她是新鬼,实力又不咋地,是哭不出眼泪的,只能干嚎。声音难听刺耳。
“别哭了,”林小月捂住耳朵,“你要是肯放下仇恨,乖乖跟阴差走,我就饶你一命。否则,你就只有魂飞魄散这一个下常”
“什么下场我不怕,我只要能报仇1桂花婶瞪着我,“苏璃,大家都是乡邻,当年你家出了那样的事,乡亲们也没把你和你爷爷赶走,可你竟然为了活命害乡亲们。苏璃,你会不得好死的1
什么替死鬼,什么害乡亲们,我被骂的莫名其妙。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你儿子做了我的替死鬼?”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了1桂花婶道,“苏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我对她的谩骂没兴趣,我更想知道告诉她这件事的人是谁。
然而还没等我问出口,桂花婶突然痛苦的大叫一声,双手抱在头上,身体像打气的气球,速度的膨胀起来。
“靠1林小月大骂一声,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
我俩刚跑出屋,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巨响,似有炮竹炸开。漫天的尘土,从我俩身后袭过来。
林小月边用手扇风,边对我道,“有人不想让她说太多话,在她身体里放了自爆符。”
符?
我抓住重点,“让桂花婶来找我麻烦的是个会画符的道士?”
林小月点头,“修行在我之上,自爆符是高级符咒法门,当今能画出来的人不多,再加上他能把符咒放进新鬼的身体里并控制自爆时间,可见他的道法高深。”
我猛然想到胡曜辰说过,他曾被一帮臭道士封印过。我和胡曜辰在一起后,有人不想他醒过来频繁的找我们麻烦,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与当年封印他的那帮道士有关?
所幸桂花婶是新鬼,修行不高,自爆的威力有限,没炸塌房子,但房子里的东西却没能幸免。
屋内一片狼藉,灰尘漫天。
林小月打了个哈欠,“明天起来再收拾吧。”
第二天我起来,爷爷已经在收拾堂屋了。
昨晚爷爷是在王爷爷家睡的,今早一回来,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堂屋。
他问我,我和林小月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将昨晚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当然隐瞒了桂花婶说的那些话。
讲完经过,我头也不回的又跑回了厢房。
林小月还在睡着,我掀开被子把她叫醒,叮嘱她一定别把桂花婶说的话告诉我爷爷后,又问她,“你也说我爷爷命硬,那我真的是被爷爷克死的命么?”
林小月还困着,迷迷糊糊的道,“苏璃,你不用担心的。你本是必死之人,但有人用手段保下了你的命,以至于你命格发生改变,现在的你命比你爷爷的都硬,不会被你爷爷克死的。”
我不是怕被爷爷克死,我只是觉得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了,我要弄清楚。
我问,“怎么做才能改变命格?”
“这个很难讲清楚,比如一些机遇或者一些宝贝,在你要死的那个瞬间,这些东西改变了你原本的人生轨道。”林小月烦躁的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赖着你爷爷非要嫁给他干嘛!我早给自己改命去了1
机遇或宝贝?
我一下子想到了那块玉牌,我从小戴到大的,跟吴桃手中牌子十分相似的玉牌。吴桃手中的玉牌是养厉鬼的,那我手中的那块是什么?
我又问林小月。
林小月无语的对我翻白眼,“我哪知道!我都没见过那块玉牌,它里面藏着什么,我上哪知道去1
那块玉牌除了我和爷爷,见过的人就只剩下胡曜辰了。玉牌里藏了什么,还是得问胡曜辰。
一想到胡曜辰,我就想起他为了吴桃那不要命的样子。我烦躁的甩甩头,恨不能将胡曜辰从我记忆中甩出去。我宁愿不知道玉牌的事,也不想现在面对胡曜辰。
晚上,我睡得正香,忽然一个人压到我了身上,我猛地惊醒,刚要大叫,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亮我身上人的那张帅脸。
是胡曜辰!
他身后窗子还开着,他竟然是翻窗子进来的!
胡曜辰低头看着我,笑容痞气,“胆子越来越肥了,竟敢偷跑1
我瞪着他,张开嘴去咬他的手。
胡曜辰就跟不知疼一样,任我咬他,脸上笑意未减,“两天不见,我的小女人变成小老虎了。我的肉可硬,别膈疼了你的牙。”
咬他完全没有达到让他放开我的目的,我松了口,呜呜呜的叫着,让他把手拿开。
胡曜辰把手拿开,我刚要大叫,就听到他懒散的道,“你这一嗓子会把你爷爷招来的。我还不想压在你身上与你爷爷见面,当然,你要不介意,可以喊他过来。”
我被胡曜辰的不要脸气到了,怒视着他,“我隔壁房间住着一个道姑,法术强大,你赶紧走,要不我就喊她过来了1
“你喊吧。”胡曜辰毫不在意的道,“让她过来把你重伤的老公打死算了。”
我本来打算让林小月进来把胡曜辰赶走的,可胡曜辰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我再喊林小月进来,搞得我好像真的要杀他一样。
不得不承认,我拿胡曜辰完全没办法!
胡曜辰低头在我唇上亲了一口,然后侧身躺到我身旁,将我搂在他怀里。
“你又要干嘛?”我怒道。
“别动,睡觉。”胡曜辰声音透出疲惫,“为了早点见到你,我一路狂奔而来,很累了。”
我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不是他抱我太紧,而是因为我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剧烈挣扎。可转念一想这些伤,胡曜辰是为了谁受的。我又觉得自己十分的窝囊。
“苏璃,”胡曜辰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明天白天我正式来你家拜访,要给你爷爷留个好印象,你说,我买些什么礼物来好?”
“你不用来,更不需要礼物。”我拒绝道。
“你爷爷年纪大了,还是带点补品好。我去猎几只鹿妖,那都是几百年的老家伙们,他们的鹿茸大补。”胡曜辰问我,“你说好不好?”
“不好1我道。
“就这么定下了,睡吧。”胡曜辰又在我耳朵上轻吻一口。
我无语望天。问我意见干啥,你听么?我的意见在你眼里那就是个屁!
事实证明,我的意见连个屁都算不上。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来,就听到院里传来爷爷爽朗的笑声,“小胡,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棋艺了得啊!说句自夸的话,我在村里是这个,杀片全村无敌手,他们都不敢跟我玩了。还是跟你玩痛快,来来来,再杀一盘。”
小胡?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床上已经没有胡曜辰的影子了。我跑出屋子,就见爷爷和胡曜辰正坐在院里下象棋。
瞧见我起床了,爷爷笑着对我招招手,“小璃啊,过来,这是帮你大姑家解决问题的小胡法师。别看小胡法师年纪不大,本事可高着呢。”
年纪不大?
呵呵。
我扯了扯唇角,心说,爷爷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