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侍卫居然毫无反应,想必红韵已经叮嘱过了,这倒帮她免了不小的麻烦。
凤柒柒看着面前狼藉,勾唇一笑。
如去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偏院。
偏院只有几棵梨树,花期既过,枯黄的花瓣遍地,荒凉中带着几分萧索。
四个房间其中三个布满了灰尘蛛网,杂物乱放。唯一能住人的房间亦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皆破旧不堪。
凤柒柒暂时没有心思打理住处。
她刚杀了指使之人,心情并未稍微轻松,反而沉重起来:“凤兰儿没正面回答,说明暗处的敌人不止她一个,能驱使她杀人的,心思必定更加深沉,实力或许也在她之上……”
她很清楚,随着原主父母的死,以后送上门的麻烦不会变少,只会越来越多。
早在原主被逼屈身此地之时,属于她的丫鬟侍卫或被借故放逐,或抛弃了她这个没用的主人另寻“明主”,身边已无一人追随。
两世为人,凤柒柒深知实力有多重要。
如今她一没有势力二没有后盾,势单力薄,以区区地阶六星的修为,无论是在凤家还是庆国,都站不稳脚跟。
“我必须尽快修炼,提升实力,”凤柒柒从记忆中搜寻修炼方法,很快就知道了神修和人修的不同。
人族修炼者有两种,灵师和魂师。
两者都能够感应天地之间的灵气之力,从根本上来说同属一门,都是通过自身的感应来和天地之间的灵气沟通,将其吸纳入体。
而天地灵气分八类,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和风、雷、冰三种变异灵气。一个人初初觉醒之时,能感应到哪种灵气,便能够吸收和施展对应属性的灵力。
不同之处在于,灵师仅限于和灵气感应。
而魂师还可以通过独有的魂力契约兽族,炼制灵玉,占星卜算,布设阵法,因天赋觉醒极难,一百个灵师中才能挑出来一个魂师,所以地位更高。
一般而言,无论灵师还是魂师,每个人只能感应到一种灵气,只有极少数天赋出众的人能够感应两种及以上。
凤家人大都是火属性,这具身体作为嫡系,也具有火属性灵力,只是多觉醒了风属性灵力。
凤柒柒盘膝坐在地上,运转引气诀,很快感应到了火、风属性的天地灵气。
然而下一刻,她就退出了修炼状态。
“这个情况比我想象得差些……”凤柒柒眉心微蹙,叹息。
千魂草已除,修为也已经恢复,但她的这具身体荒废修炼太久,灵脉十之八九都堵塞了,吸收极慢。照这样的速度,想要突破地阶七星,少说得一年。
“我要尽快恢复实力,必须进行洗髓伐毛。”
庆国最强的炼玉师不过四品,五品灵玉已是少之又少,更遑论洗髓玉这等特殊灵玉。
除非,她自己来炼制!
自己炼制的话,她现在最迫切提升的,就是魂力了。
世间很少有直接提升魂力的灵植,故而炼制出来的增魂灵玉也十分罕见,往往都掌控在强大势力手中。除此以外,那些强大势力甚至还有魂源这等逆天的宝物。
而普通人族修士如果想要提升魂力,基本只能靠功法冥想,一点一滴,积少成多。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极其凶险——就是猎杀魂兽,吸取它们的魂玉。之所以说这个法子凶险,是因为但凡能凝聚出魂玉的魂兽,等级至少在四阶,相当于人族君阶修士,君阶以下的人想要猎杀,无异于送死。
凤柒柒眼下不过地阶,还没自信到去猎杀魂兽。
好在,隔壁就有一个蕴含魂源的瘴湖,是提高魂力的绝佳宝地。
凤柒柒轻车熟路地跨过墙头,看着干净的湖岸草地,眸中有几分讶异,“白天的尸体居然清理了,看来墨王府的下人来过这里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停顿,动作矫捷地跳入湖中。
像魂源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吸纳的,魂力强度低于尊阶,强行吸收只会爆体而亡。她命魂虽沉寂不能使用,却也勉强保留了实力,与人族尊阶相当,这才能够直接用魂源修炼。
暗处,霄云看着她这熟练不做作的行为,愣了。
“主上……”一天中被同一个人连续两次闯入墨王府作乱,还是主子静修的地方,霄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走火入魔了,出现了幻觉。
最可恶的是,她竟再次踏身瘴湖!
墨无忧身在瘴湖,无法看到人,却能听到落水声。熟悉的气息让他知晓了来者的身份,他调整了一下水中的坐姿,墨玉般的黑眸中掠过了一丝好整以暇的笑容。
“小废柴,这次可是你自投罗网。”
凤柒柒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利落地沉入了湖底,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冥想状态,准备吸纳魂源增强魂力。
湖面,水雾悄无声息地消退,越来越淡。
几息过后,凤柒柒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这魂源之力,居然无法引入体内了……”凤柒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身形一动就要离开湖底,下一刻身子恍然一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个方向漂去。
她半点不能抵抗,眨眼功夫就被抓到了水面上,望着周围白茫茫的迷雾,而魂力根本什么都探查不到。
有人正在窥视自己!
她也猜出了对方身份。
凤柒柒之前还疑惑,像瘴湖这样的修炼宝地,为何会被当做杀人禁地,而且墨王府还没人看守。
现在终于明白了,不是没人守卫,而是对方实力远远超出自己,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出来任何动静!
“墨王府的主人居然如此厉害,能避过我的探查,修为必在君阶之上。”凤柒柒不知道他想要如何对付自己,遂这样保持沉默,身形一动不动。
湖面虽有浓雾,但她的一举一动和表情墨无忧还是看得一清二楚,见她绷着一张小脸如临大敌,身侧的手貌似不经意地垂着却暗暗蓄力。
有趣的小废材!
他活了二十一年来,还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狡黠如狐却又冷静似狮虎,即便是杀人也让人觉得迷人。
墨无忧淡淡一笑,声音中带了几许慵懒和揶揄:“凤小姐,你一天之内两次扰了本王的清静,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