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那么近,他们的心却那么远!看到程以北睁开眼睛,苏苏忙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无声滑落,她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身上的人。
苏苏的纵容,又让程以北放纵了。
一整个晚上,苏苏从配合到逃不掉到最后的单方面被虐。
然后,苏苏就惨了!醒来一阵兵荒马乱,制造了无数噪音过后跑去上班。
程以北还躺在床上,看着苏苏忙的团团转直到离开都没有看他一眼。
程以北本来睡意十足,被气得彻底清醒过来。
砸吧了一下嘴巴,忽地回想起昨晚的蛋花汤。味道清奇,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一抹弧度。程以北没有发现,那是怀念。
以后,还是点外卖吃吧!
想了想,给莫羡打电话。
“你就会扰人清梦!”
莫羡声音沙哑慵懒,带着微微的抱怨。
程以北皱皱眉,把手机拿远了开免提。
“江城那边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查不到啊!几股势力阻拦,困难重重!”
“尽量查查吧!”
程以北挂断电话,想了想换衣服去银行。
苏苏不忙了空闲的心思也多了,却感觉更累了。
一整天她只要负责分内工作就好,不用想着兼职不用分秒必争的计划时间。
只是,她好累!脑子一直都空的,因为被身体的痛填满了。
手痛脚痛,难以言说的痛!
十年不开荤,一开荤要死人!
苏苏这几天都在负支出,体力严重不支。倒是两人之间没有再起争执,但是这种无声的隔阂更加折磨人。
苏苏行尸一般回到程以北的房子,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状看着天花板。
“这比打三份工还要累!”
想到三份工苏苏又想到了债务,心情越加的不好了。
程以北回来,带了晚餐。苏苏吃的心不在焉,勉强填了肚子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是不是不能随便出去?”
“你跑了我去哪里找?”
苏苏本来只是怀疑,被肯定了心里滋味复杂。
“我不会跑!”
“你要做什么?”
“我要找两份兼职!”
“我不同意!”
程以北想到西餐厅苏苏端盘子的样子皱起眉,脑海里又跳出她在酒吧被人占便宜的画面脸瞬间就黑沉黑沉的。随便扒完最后一口饭,烦躁的丢下筷子。
那双瞪着苏苏的眼,泛着狰狞的血丝。
苏苏也烦躁,这人怎么就变得油盐不进了!但是身背巨债的事又不能说,只能执拗的跟程以北对峙。
“我不是跟你商量!”
“怎么,想摆脱我?”
程以北倏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向后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的平和宣告结束!
苏苏吓一跳,下意识的往后挪椅子远离程以北。
程以北从桌子上探身,伸手捏住苏苏的下巴强迫她跟他几乎贴面的四目相对。
“大小姐,这不是十年前了不是你说了就算!”
苏苏紧紧的闭上眼睛,拒绝听拒绝看。她知道他们不是十年前的他们了,但是也不要他一再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提醒着她。
她早就后悔了,他的一再提醒是在拉她心上那把扎着的刀子。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漓,痛入骨髓!
他对她太了解了,不用真刀真枪就能够伤她入骨!
程以北摔门而去,苏苏扶着身体用力的喘气。她觉得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手脚颤抖的靠着桌子,缓了好久才将心脏的痛楚压下。这样的痛,她会习惯的!只要他还在,只要他在!
至少他在,就比那一个人的十年好太多了!
苏苏没再提兼职的事,每天按时上下班。两人看似平静却又每天剑拔弩张的住在一个屋檐下,成了最亲密的陌生人。
整整十年,苏苏都没有这么闲过。
她闲的发慌,加上还款日的逼近她更加焦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再找两份兼职。
她不知道程以北想做什么,但是她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
下班回到家,程以北又不在。苏苏也没在意,抓紧时间把报纸摊在桌子上找兼职。
苏苏打算的挺好,趁着程以北没有发现就把兼职的事情定下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看的太入迷了没有发现大门无声的开了。
高大的身躯,悄无声息的进来。
程以北再一次从银行回来,看到苏苏在找兼职怒气瞬起。心顷刻之间揪成一团让他痛的直喘气,直气苏苏的不识好歹又气自己的不争气。情绪太过复杂,程以北混乱之下口不择言了。
“你累死累活的能挣多少?”
然后,掏出一张支票居高临下的丢给苏苏。支票轻飘飘的,荡啊荡的落在苏苏面前的报纸上。
“你不是欠了很多钱吗?这些够你还了吧?”
苏苏抬头,仰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那么的陌生,前所未有的陌生。
苏苏抖着手,缓慢将支票推到一边去低头继续看报纸。心中的痛,抵消了程以北知道她欠下巨债的难堪。
程以北猛地将报纸抓起来,用力揉成团丢一边去。也成功的把苏苏的目光再度聚到他身上,就算是仰视也带着不可睥睨的傲气自骨子里往外漫。
苏苏不说话就足以把程以北气的双眼通红,理智全无,“你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瞧不起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苏苏的倔强,骄傲瞬间溃败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消失,双眼呆滞面色茫然。
她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太多却发不出声音。
你是以什么身份帮我?
明明知道我好强,为什么要摧毁我最后的骄傲?
我是缺钱,那却不是你可以利用来欺负我的。
你不知道,拿一个人曾经最不屑的东西来欺负她是最坏的行为吗?
而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苏苏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痴痴的看着。眉眼是熟悉的,气息是熟悉的,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是熟悉的。
但是,他是那么的陌生。明明他这么近,她却觉得他好远好远。好像走出这道门,他就不是她认识的程以北了。
好像这十年在他们之间劈下了一道鸿沟,她再也跨不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