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怦丢掉手中已经碎裂的戒指,与刚刚不同,她现在脸上是真挚的笑意:“怎么,不敢相信?”
陈真傻乎乎地摸着脑袋,痴呆的模样,那后面的汉子看不惯了,冲了上来,一巴掌呼在陈真脑袋上,抱着他开心地跳着。
“你傻啊!你做到了!”
陈真这才如梦初醒,欣喜若狂。
原本以为绝无可能之事,竟在他的手中实现!
他用自己的双手打破了愚昧,破除了自己心中的魔障。
陈真眼神狂热,道:“老大!你真是神仙!”
唐怦笑骂一句,正色:“你们全都给我站好!”
那些大汉这会听话得很,唐怦话音刚落,就连脱臼的隆业也站好队。
唐怦走到隆业面前,为他接上胳膊,转身,目光坚毅。
她看着眼前的大汉们,沉声:“我这几日却是行事过分,希望各位莫要怪罪。”
唐怦停顿片刻,见无人说话,接着说道:“如若我不这般让你们感受到耻辱,你们很难摆脱自己心理上的束缚。”
“就像我说的那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祖上的荫庇,上天的垂爱比你们多。”
“这不代表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现在的特权。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你们的付出。”
“更不代表他们可以压榨你们,控制你们,甚至夺掉你们的权力。”
“人生而平等,都有为自己争取的资格。”
“所以。”
唐怦环视这些沉思的大汉。
“抛下你们心里那些陈旧的思想,记住一句话:我命由我!”
“我要怎么活,我来定义,我要怎么使用我的力量,我来定义。只有抛掉心理的恐惧,你们才能用自己的肉身去战胜修行者,才能将他们引以为傲的能力踩在脚下!”
陈真等人听得热血沸腾,从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这些,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要去思考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应该,是否是对的。
皇家要他们卖命,军队要他们冲在最前。他们就听着,他们就去做,得到一些奖励,都感恩涕零地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这是权力对他们的剥削。
而这些话一句句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刻到他们的脑子里。他们一直以来的痛苦和挣扎似乎都有了解释。
而他们今后在看那些修行者的时候,眼里的意味也不会在与之前一样,他们不会再怯懦,不会再自卑。
不能修行,那只是差距,而不是命运!他们要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要用双手去拼出自己想要的未来!
陈真的右手重重地锤在心脏所在的地方,那里涌动的血液发出雷霆的轰鸣,他右膝跪地,眼神狂热,声如洪钟:“从此,将我荣耀与性命献于老大!”
在他身后,汉子们也都单膝跪地:“愿将荣耀与性命献于老大!”
原本只想开化民智,没想到还得了个敢死队。唐怦挑眉,眼里被清风吹起一湖涟漪:“你们的命,自己好好收着,我可不是阎王爷,没地儿收你们。”
“你们,”唐怦拂开薄衫云袖,初生的太阳为她度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衬得女子明艳不可方物,“学会了本事,能在战场上保住这条小命就够了。”
太阳从东边露出全貌,又是崭新的一天。
汉子们已经按照唐怦的要求开始训练,一个个干劲十足。
眼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刚刚热血一把的唐怦又懒散下来,动了歪心思,打算开溜。
趁着他们一个个专注于面前的训练工具时,唐怦脚底抹油,离了场,吹着小曲,好不逍遥快活。
只是看到那不远处站着的人,唐怦的脸又拉下来。
“你怎么在这?”
惹得唐怦如此不快的身影是褚歌,他正表情复杂的看着唐怦。
这女子真的敢说,这些话,他都可以治她妖言惑众,损害国家根基。
不知为何,想起那女子刚刚逆阳而站,神采飞扬的样子,他竟歇了念头。
褚歌摇着扇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皇上说了,我是你的监工。”
唐怦不知,动用军队这么大的事,可不是褚燎白这一个王爷能做的,怎么也得汇报上面。褚歌听说自己三哥不但将唐怦留在身边,还信了她的鬼话,给了她士兵,他心里就火急火燎。
所以,自愿请命做了监工,本是想抓唐怦把柄,将她赶走,但刚刚看到的一幕,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一是那破碎的灵力罩,二嘛……
唐怦表现出的明显不快,褚歌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我监工你不开心?”
唐怦弹弹衣角,妩媚的眼神里笼上一层忧伤:“我怎么开心,你又不待见我,不待见我的人是我上司,我哪里能开心。”
褚歌摇扇的手一滞:“公是公,私是私,我可不像某些人公私不分。”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怦一眼,说的便是她召陈真和隆业入编的事。
她做事轮到到别人说话,面对褚歌的试探,唐怦心里泛起厌恶,这男人婆婆妈妈还叽叽喳喳,话里有话,再和他屁话下去,她真的得短寿三年。
唐怦不再和褚歌废话,只翻了个白眼给他,便从侧面想走。
褚歌自是不会让她离开,他抓住唐怦的手腕,眼里满是怀疑:“你要去哪?”
唐怦使个巧劲甩开褚歌的手腕:“关你屁事。”
褚歌咬牙切齿:“我是监工,我不准你走。”
唐怦更加好笑,我走不走看我心情,定个监工名头还真以为自己多牛逼。
“关我屁事。”
说完,唐怦甩袖便要走。
褚歌胸口不断起伏,那是被唐怦气的,眼看唐怦真扯脚边走,褚歌气的出手。
他眼中闪过厉色,手中的折扇脱手而出。
那扇不似在褚歌手里的潇洒,脱离他手后,凶气外露,每一个扇骨处都闪烁着寒芒。
唐怦只觉得背后一寒,她条件反射地折腰,就地一滚。
而她站着的地方,那铁扇硬生生在空中划出一道实线,竟是破了空!
褚歌想杀她!
唐怦当机立断,一个俯身,手摸向腰间,褚燎白已经将她的武器还给她了。
唐怦自腰身处摸出一把短军刀,那刀身泛着金属的光泽,割向褚歌的大腿。
褚歌一击未中,一直防备着,他急急退步,躲过要害,却还是被唐怦割下一出袍角。
褚歌看着切口整齐的袍角,眼中瞳孔放大。
这短匕绝对是个中级灵宝!
三哥竟还给了她中级灵宝!
唐怦没有割中目标,也不气馁,她右手又握上一把形状带锯齿略长的刀,她本就是使双手的,两把军刀配合下,褚歌只剩下招架之力。
他在唐怦的攻势下节节退后,眼底残存的戏弄之意都被惊色代替。
他虽修为不高,但是从未在一个普通人的攻势下,处过如此劣势。灵力向来使他立于不败之地。
褚歌眼睛一横,心里发了狠意。
自己不拿出点真本事,这妖女还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