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浣月初来咋到金家
“此事千真万确,牢里的狱卒断不敢说胡话来忽悠圣上,而前去审讯的官差也是万万没有理由包庇吴砚言的,圣上若是还有什么怀疑的,可以请宫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去诊治诊治。”所谓伴君如伴虎,一句话没说对可都是掉脑袋的事,哪怕侯恂大人还是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在圣上面前讲话也得留着个心眼,所以,这件事上,侯恂大人也是讲的十分婉转。
“若真是这样倒也省了不少事,此事倒也不是朕相不相信的问题,朕实在是不愿意再看到更多的无辜的人因为此事白白丢了性命,你便也是知道的,这朝堂之上必是有人不希望吴砚言平安无事的,吴大人的事朕深感无奈,但吴大人绝不会这么白白牺牲,朕不敢保证何时,但朕以先帝的名义起誓,绝对要扫除了朝堂的乌烟瘴气,乌合之众,还明朝廷一份明朗。”只见皇上在大殿上坐着,目光坚定有力,表情不怒自威。
“圣上英明,圣上有此等志气,先天在天之灵一定会倍感欣慰的,先帝有志铲除奸人实乃是万民之幸,社稷之幸。”侯恂侯大人起先是俯身站着的,后来听到圣上的一段慷慨陈词,一时情绪难以自制,激动地跪了下来,一是叩拜先帝,二是为了黎民百姓,原本担心新帝会与先帝一般被东林党人蒙蔽,没有自己的自主想法,整日荒淫度日,不理朝事,即使偶尔惦记起,朝堂上的大势都已经被魏忠贤给掌控了,早已回天无日。
好在圣上年纪虽不大,觉悟却极高,对朝堂的局势看得通透,不愿被外部势力牵着鼻子走。
“但,侯爱卿你是知道的,朕登基没有多久,尚未树立起真正的威严,处理起朝堂诸多事情来,尚未得心应手,更别谈能看清众位大臣的忠心了 ,所以,朕知道侯爱卿至少在众位大臣的心中还是有威望的,朕希望侯爱卿能帮助朕。”皇上说着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语重心长,语气恳切地说道。
“还望圣上放心,只要圣上您意已决,老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片老臣心也便是侯恂大人这样的了,早就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一心为了明王朝奉献一生。
“好,有你这句话,朕便就放心了,只是现在不便打草惊蛇,我们姑且动不了他们,吴大人的牺牲便是最好的例子了,你便也看到了,当初他们是如何步步经营地毁掉吴大人的,在朝堂之上又是如何步步紧逼朕的,又联合了一众大臣一起上书,这样看来,对方的势力怕是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庞大,万万不得轻举妄动,吴砚言那边,便也叫一个御医过去诊断,而且这个诊断的消息还要放出去,就是成心要东林党人知道,这样方能教他们安心,也不会再来想着什么阴招对付吴砚言了,与其到了别处,牢里更是个好的安身之处,我便再叫着几个可靠之人好好帮忙着守着吴砚言,也是委屈他一段日子了。”皇上已经在尽力用自己最好的办法处理这件事了。
“圣上请放心,吴砚言毕竟现在精神状态不好,实在也是不便出去,况且,现在的吴家支离破碎,吴砚言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在牢里反而更加安全,此事就交给老臣去办吧。”侯恂侯大人微微一作揖,起身告退了。
第二日,侯恂便匆匆备轿赶去了吴夫人的兄长的家中。
“速速禀报你们家的老爷,就说尚书大人侯恂前来拜访,有要事相商。”事情而后时间都是刻不容缓,所以轿子一落地,侯恂便急匆匆地往姚家的大堂中走去,边走边跟姚家的看门小厮这般说道。
“是,侯大人请先到大堂等候。”姚家的小厮连忙点头哈腰,以前要换做旁人,早就是拦在们外头,好好通知自己的老爷,得到许可之后才能让人家进来,但是,侯大人始终是不同于旁人的,首先是侯大人的名声在外头,又是尚书大人,谁不赶着巴结呢,二来是这几日侯大人经常来姚家找老爷相商要事,也都习惯了。
“侯兄,你可算来了,听说前几日皇上半夜召大人入宫,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姚大人听到了侯大人到访的消息,自然知道是所为何事,所以,也是顾不得吃午膳了,匆匆便来到了大堂。
“姚兄,我此番前来正是想要和你谈论此事,我们以前猜测得果然不错,皇上确实是有意要除掉东林党势力的,不过现在阻碍实在是太多,且不说这朝堂之上不知道多少人是魏忠贤的走狗,就连我们的各自府里都不知道有没有安插魏忠贤的眼线,都不敢妄下论断。”侯恂侯大人坐在大堂的右侧,来的太过着急,便嘬了几口姚家的雨前龙井茶。
“圣上果然英明,倒是吴大人牺牲得可惜了些,砚言呢?皇上对砚言的态度是如何的?”姚大人自然还是心里记挂这这牢里的大外甥。
“吴大人的牺牲到底是叫我们看清了局势,现在怎么看都是敌强我弱,切不可再轻举妄动, 我们本来就人少,这损兵折将的代价咱们科再要不起了啊,姚大人,您放心,砚言在牢里一切安好,性命也是暂时不必担心的,除了,,上次亲眼看见自己父亲在自己跟前狰狞地死去,受了极大刺激,现在怕是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只怕是认不出来人了!”侯恂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自己愧对吴家,无脸去祭拜吴大人。
“什么?!砚言的病竟如此严重!这可如何是好?砚言还如此年轻,这样便精神错乱了,以后如何为社稷做贡献啊,还如何考取功名啊,别人也便不知了,吴大人可是从小便对砚言寄予厚望,对他苦心栽培,只盼早日功臣名就,为国为民多出一份力,况且,砚言这孩子,从小开智得早,为人光明磊落,不卑不亢,做事也是无愧于天,敢作敢当,这样的人,将来入朝为官,一定是名为国为民的好官啊,怎么老天能如此待他?让恶人在外头胡作非为,好人却遭受着这样的罪?我要,,,我要如何向自己的亲妹妹交代啊?!”姚大人说着一把老泪就要躺下来了,想起自己还在流亡大的妹妹,想起自己无辜枉死的妹夫,现在自己大外甥还得了失心疯,吴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姚大人莫要伤心了,皇上昨日召我进宫,意思是要我来办这事,砚言如今得了失心疯,反而是件好事,魏忠贤等人,看到砚言这般样子,估计也不会起什么祸害之心了,也不会横加相逼圣上去要砚言的脑袋,这样便能保住砚言一命了啊,但圣上毕竟现在根基尚且不稳,能为吴家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么多了,圣上不能将自己真正的态度摆到桌面上来谈,若是圣上马上赦免了吴家,或者是莫名释放了砚言,魏忠贤等人会起杀心,警惕性会更高,这且不说,这底下不明真相的百姓,更是会认为圣上是个任性胡来的昏君,怎么几个月前才被布下海捕文书逮捕的吴家,没几日便得到了赦免,这不是胡闹是什么啊?”侯恂侯大人知道姚大人牵挂自己的大外甥,也是因为这一点怕他失去正常的理性的判断力,所以,将圣上叮嘱劝诫自己的话好好地又阐述一遍给了姚大人。
“那按照圣上的意思,是还要关押着砚言?”姚大人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嗯,圣上的意思怕是要委屈砚言这个孩子了,但是圣上这样也有圣上的苦衷啊,我们还需体谅啊,况且,圣上已经吩咐下来给砚言身边配备几个可靠之人,除非征得他的同意,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探视砚言,这样一来,倒是会避免了像吴大人那样的惨剧发生,而若是悄悄将砚言释放了,一砚言现在的精神状态,他能干些什么啊,就算姚大人家里不怕牵连,接您的大外甥来府上住,能保证哪天东林党那边的人又起了杀心,过来除掉砚言嘛?或者是特别庆幸地,砚言的病别医治好了,一切他都记起来了,姚大人你想以砚言的性子,他能不去寻仇吗?而这样冲动的结果是什么?是死啊。。姚大人可要好好斟酌斟酌利弊关系啊。”侯恂侯大人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