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金香君第一次见到金家大少爷

“这便先带着你去见见我的儿子，也就是金家的大少爷 ，他叫金鼎轩，等到你过门那天，他便是你的相公，现在，你还未过门，便也先叫着大少爷吧。”金家大老爷牵着金香君穿过长廊，看那方向可是要去金家大少爷的房间。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见过大老爷。”刚到金家大少爷的的房间门口，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便端着一盆水出来，见到了金家大老爷，赶忙行礼。

“轩儿可是在里头？”金家大老爷这样问道。

“回大老爷的话，大少爷方才才歇息起来了，现在正在房间里温书呢。”那位丫鬟一边端着水，一边回答道。

“好，你便先下去吧。”金家大老爷说着摆了摆手，让这位下人下去了。

丫鬟穿廊过道，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轩儿！”金家大老爷的音调是有些高的，听上去倒是有一些兴奋和开心的，大概是因为今天帮自己的大儿子讨到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媳妇吧。

“父亲。。”屋里的少年回答得似乎也还是有气无力，见到金家大老爷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屋里的少年，一身白衣，只有腰间的绸带是青绿色，衬得这位大少爷的脸色更加地白，白的胜雪，倒是有一丝惨白了，但是这位病恹恹的大少爷，倒是生得极好，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真是可惜了惹了一身病。

“轩儿，还是如以往一般用功啊，快看看，今日父亲给你带来了谁。”金家大老爷平时忙于家业，倒不见得能日日都能来看自己的大儿子。但是因为心底的内疚，平日里一得空，是马上就会过来的。

金家大老爷说着将金香君往自己的大儿子身旁送了送，语气里是期待的。

“这是，，，她是谁？”金鼎轩闻言打望着这位从未谋面的小妹妹，不知道父亲的意图是什么。

“她从今往后便叫金香君，不出意外，待她十五那年，便与你完婚，可以说是金家的童养媳吧，将来便是你的夫人。”金家大老爷甚是满意，也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将来的儿媳妇。

“这个，，，这事父亲当真操上心了，可是孩儿年纪尚小，，”金鼎轩说着便低下了头，这话也不知是对着自己的父亲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这事当然是金家的大事，父亲自然是放在心上的，你今年也有十岁了，便也不算太小了，是时候该给你考虑这些事情了，你的娘亲也是时刻记挂着的。”金家大老爷确实觉得此事是该提上日程来了的。

“那倒真是难为父亲和娘亲了，她，，为何也姓金？她的家人可知道此事啊，同意吗？”金家的大少爷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都是看着金香君问的，倒是有些想知道她的来历了，毕竟这小妹妹看着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自己。

“她的本姓自然不是姓金，这个名字也是为父给她起的，但是之前的名字姑且不用去管是什么了，毕竟是要当金家少奶奶的人，过去的一切都斩断的干净，首先过去的名字就留不得，香君她是个孤儿，，，身世可怜，轩儿以后，你们两个便可互相照顾着。”金家大老爷说着牵着金香君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了金鼎轩的手上，以此来表达自己 美好的寄托。

而，金香君也半点怯意也没有，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金鼎轩。

最后，倒是金鼎轩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耳朵有些红了，“父亲，又不是不知道孩儿这羸弱的病躯，以后，怕是多是香君来照顾我罢了，倒是可惜了一个好姑娘。”金鼎讯这会倒说起了丧气话，但是自己不自卑是不可能的，从小便落下的心尖上的病，几年前又不能走路了，这样的身子，要怎么才能去照顾他人啊。

“轩儿，父亲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许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香君能来金家，说明你们两个有缘分，你们将来是要帮父亲将整个金家撑起来的人，可不许放弃信念。”金家大老爷最不乐意听到自己的大儿子讲这些丧气话，首先是不吉利，其次是看到自己的孩儿这样埋汰自己，也更加让自己过意不去，更加不安。

“你的娘亲还将记挂着这童养媳的事很久了，我便带着香君先去见见她，轩儿，你好好想想父亲的话吧。”金家大老爷知道自己的孩子这会情绪不高了，怕说太多话，反而刺激到他，便见好就收，带着金香君走了出来。

金鼎轩看着自己的父亲走了，也知道自己应该看着父亲的脸色说话的，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爱听自己说这些丧气话，可有时候自己的情绪来了，就是忍不住要一吐为快。

凭什么二弟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凭什么二弟就可以天性烂漫地玩着纸鸢，在假山，在花园，处处都能听到二弟的笑声，这太刺耳了！！！！！！凭什么自己的世界就要禁锢在这轮椅上，自己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天地就局限在这几寸土地。

凭什么！！！金鼎轩的内心在嘶吼，不甘心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呵，真好笑，无论多么用力，多么使劲，都不会觉得痛，这两条早已失去知觉的大腿。

金鼎轩眼角带泪地望向窗外，桃花柳树可真是相印红啊。

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 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窗上都摆着镶嵌钻石的各式钟表。每间屋里都有一张华丽的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还有一只白色的蜡烛，蜡烛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屋内都是按以前的原样摆设的。

屋外的风光，倒是年年都是那般地旖旎，鲜艳，明媚，好像有永远都开不完的花一样，倒是自己的屋子里，陈设都透着一股暗沉的气息，便是了吧，万物都是随了自己的主人吧。

想到此处，倒不免为这些为这屋子里的物品感到可惜了。

而金香君紧接着便跟着金家大老爷又往下一个地方去，照样是穿廊过道，园西侧有南北向的土山一座，从榆关以西一直延伸到澄怀撷秀的西侧。萃锦园的院墙为城砖砌成，原来没有门通往街道，只能从府后出入。偶尔有下人经过，都会恭恭敬敬地朝着金家大老爷行礼，这倒让金香君想起了往日的吴府，也是这个模样的，下人对自己的父亲也是这般敬重的。

而方才那位一身白衣的少年，金香君倒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金香君总觉得他有一些神秘，倒像是有着许多秘密的人，因为那位叫金鼎轩的哥哥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淡淡的雾气，讲话的时候也是有些飘忽的，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是有些飘散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家大老爷说的因为他体弱多病的原因。

还有便是，那金家大少爷和金家大老爷的对话倒是微妙得很，虽说，表面上一问一答，金家大少爷配合得很，也称得上恭顺，但是那温顺里倒生生夹杂了一点冷漠和拒绝，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金家的关系这般错综复杂，倒是好玩得很啊。

“方才在房间里头的时候怎么不与轩儿说话啊？可是紧张？”金家大老爷一边往前走去，一边低头这样问道金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