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才不想管子离在一旁胡思乱想什么,一进入内室,看到安王夏景鸿此时的模样,赶紧吩咐人去府里的冰库弄些碎冰上来。
不一会碎冰和凉水装了一桶提到床榻边上,同时还有个铜盆,小厮倒了些在铜盆里,苏青顾不上冰水刺激,用掺了凉水拧干帕子先给安王夏景鸿擦额头降降温。
紧跟着她先前吩咐的烧酒拿来之后,苏青又在烧酒里浸湿一块新帕子,坐在床边抬起安王夏景鸿垂着的手臂,一遍遍用力擦在手肘心的位置。
如此的动作一直重复着,直到把安王夏景鸿身上的手板心、手肘心、膝盖后、脚板心、最后连胸口正中间的位置都擦得通红,安王一身也泛着烧酒的酒味,才罢休。
或许是额头上一直用冰水帕子降温,又在四肢核心的位置上用酒精散热,安王夏景鸿泛红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白皙本色,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苏青最后实在看不过披散得乱七八糟的长发,叫丫鬟找条细绸发带,动手给安王夏景鸿的那一大把长发编了个四股麻花辫出来,甩在一旁,清爽许多。
这一连串的行动看得子离目瞪口呆,根本忘记要上前阻止苏青‘虐待’主子和主子的长发。
退烧汤药端来,不过看安王夏景鸿还处在昏迷中的状态,这药一点也不容易喂进去,饶是有子离的帮忙,一碗药汁几乎都被安王吐了出来。
苏青让小厮再去端一碗,趁着熬药的时间,苏青和子离两人又配合着把安王夏景鸿身上的绷带都拆掉,背部的伤口重新处理一番。
当打开绷带后,子离发现,下午苏青剜去的腐肉的那些地方竟然只是微微泛红,并没再次红肿渗出脓水,烧酒消毒竟然如此有效,虽然痛苦了些,但是好歹主子的伤势是看着好转不少,抬眼悄悄望了苏青一眼。
心底道:这少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就是个性脾气都不太好。
趁着安王夏景鸿高烧昏迷的状态,苏青手下可没留情,重新又用烧酒再次消毒,覆上新的白棉布沾掉多余的水份,稍微让伤口敞开了一阵,便赶紧又把下午用的瓷盒打开,上等金创膏细细地抹上厚厚的一层敷在伤口上。
子离抱着主子的身体,让苏青再次把主子包成木乃伊的样子,他才低声对苏青说:“在下谢过苏公子,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原谅。”
苏青抬起身,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说道:“现在说谢就有点早了,还是想想等会怎么把药喂进你家主子的嘴吧。”
她走到屋子一角的洗漱架边,仔细地把自己的双手洗干净,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个瓷盒下来,抹了些护肤膏。
苏青继续说道:“这几日|你也不要听你家主子的吩咐出去办事了,明天上午他若是能醒过来,倒也算是脱离危险期。否则……”
子离安置好主子的睡姿,问:“还有什么危险?方才看过了,主子背部的伤几乎好了大半。”
正在此时,小厮重新把汤药端了过来。
苏青接在手里直接往床榻走去,掀开床帐坐在榻边,看看手里的汤药,再望一眼躺着的那个男人,脑子里闪现出那天破庙中最后的场景……
烦人,苏青此时觉得自己真不该救这男人,不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就算了,还反过来非礼她。
嗯,现在还要诬陷她拿了什么破玉佩!
这口气啊,真是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