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因为家里有个拖油瓶老爹,十七岁了也没一家媒婆敢上门提亲。
这也是个不容易的,夏渔眯眼一笑,给了她十二文,并道:“剩下两文留着给你买些吃的。”
陈杏子倒也落落大方,没有迂腐的拒绝,感激道:“谢谢夏妹子!我下午看看家里有没有多的红薯,全给你背过来哩!”
这些钱再加上她昨日卖鸡蛋的八文,够爹抓两次药了哩,实在太感謝了!
夏渔笑着摇头,正要说不用,夏青又走了过来。
他今日不用上学,本来在旁边帮着爹娘收红薯,看这里僵住了,后头的村民都在议论,便过来看看情况,谁知道一抬头,他就看见个水灵灵的女娃在朝着他咧嘴笑。
夏青当然知道这笑容不是对着自己,而是自家妹妹的,不过他跟妹妹同一个方向,看见那么阳光灿烂的笑容,一颗心也忍不住荡漾了一下
他压下内心的波澜,刚想开口打招呼,陈杏子却没再说话,赶紧拿了装红薯的袋子,飞快地离开了夏家院子。
夏青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内心不知为何忽而划过一丝怅惘。
接下来要收的是王三多家的红薯,王三多家主要还是种稻子养猪,平日里要拿红薯藤和红薯喂猪,自家也要吃,红薯消耗量大,本来是不打算把红薯卖给夏家,谁晓得小女儿王秋儿非得说夏家的价格好,拉着他在地里刨了十斤的红薯,巴巴地就来了夏家。
王三多性子憨实,又宠这个小女儿,却是不知道自家女儿在盘算什么,待跟着王秋儿一起排到自己后,便笑着把红薯都摊在地上先让夏德发和张巧巧检查了,谁晓得一回头,小女儿王秋儿却是不见了踪影。
王秋儿正在寻找着江启的影子,刚刚跟着爹在院子里排了好久的队,她也没看见江启,想来他应该在屋子里,便踱着步子,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一溜烟进了夏家的屋子。
一进屋子,她就看见江启正拿着一把锯子在锯竹子,虽然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疏,可是那张脸俊得很,看的人春心萌动,她忍不住娇滴滴喊了一声,“阿启哥~”
江启听得这个声音禁不住恶寒,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也起了鸡皮疙瘩。
他今日本来想在外头帮夏夏的忙,没想到对方说自己长得太好看,不让他出去招风,只吩咐他在屋子里锯竹子,把竹子锯成一段一段的,说要做什么餐具。
没想到还没动工许久,便看见这样一个乡下姑娘用那种自己最讨厌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一阵嫌恶道:“你是谁啊?”
王秋儿靠近了江启,含羞带怯看着他,“我是王三多家的小女儿王秋儿,昨日你教人做豆腐时我在人堆里呢,不晓得你还有没有印象!”
江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若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我还要忙着锯竹子呢。”
王秋儿却摇摇头,她今日好不容易撺掇着老爹来夏家,怎么可能轻易走掉,“阿启哥,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咱们现在可以认识哩!”
说着,她就开始自报家门,“我今年十四岁了,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已经嫁给水北村的牛家了,不过我哥还没娶亲呢,我爹说要仔细相看……”
“打住!”江启打断她。
“我对你家并不感兴趣,你也不要在这里纠缠我,省的被人误会。”简单地说完,他又拿着锯子锯起了竹子。
夏夏说要沿着那竹节锯哩,说是这样才能锯出天然的碗底,以后好装粉丝,他得认真一些,这样才能讨她欢欣!
见江启不理自己,王秋儿嘴巴一瘪,唱起苦情戏,“阿启哥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我哩?也是,我娘说你是逃荒之人,不让我跟你往来,可是没关系啊,我喜欢你就够了,你要是觉得自己没有家财啥的,可以慢慢攒啊,我等你~”
江启:“……”
这姑娘唱的是哪一出?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难道他拒绝得还不够明显么?
再说了,他什么时候没有家产了?他在水北村的农庄和挂在老奴名下的家产都够买她十个家不止了,之所以隐瞒身份来这里,只是为了离夏夏近一些,怎么还被污蔑成了流氓似的人物?
江启抽了抽嘴角,难得的好脾气被引燃,“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不喜欢你,请你别再烦我了!”
“阿启哥,你就非要说这种话来伤我的心么?”王秋儿欲哭无泪,眼睛周围泛出盈盈泪花。
江启感觉自己青筋都跳了,正要把她轰出去,夏渔的鼓掌声忽然响了起来。
“啧啧啧,真是好一出苦情大戏,情人离别呢?”夏渔笑眯眯看着王秋儿,内心却不知何时漫上酸意,想剐了这个自做多情的女人。
她刚刚收完外头的红薯,想来看看江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副画面,简直让她惊叹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女人实在太会给自己加戏了,若放到前世的娱乐圈,那绝对妥妥的金鸡奖影后啊!
江启见她要误会,赶忙要解释,夏渔却打断他,嬉笑着看向王秋儿,“我倒不知道王妹妹原来竟然看上我们家阿启了呢。”
王秋儿对于夏渔此女很有敌意,昨日阿启哥哥教做豆腐的时候就总偷瞄她呢,肯定是个狐狸精,害得她跟阿启哥哥打招呼都没人回应!
她抬高了头,哼道:“怎么样,我跟阿启哥哥两情相悦,关你什么事?”
听到这女人又在污蔑自己对夏夏的一片赤诚,江启忍无可忍要把她轰出去,又要开口解释,夏渔却示意他别讲话。
她当然知道他是清白的,他又不是傻子,随便一个什么乡下小村姑的话都相信,那她还混不混了?
之所以忍着没戳破,只是想看看这小姑娘脸皮有多厚罢了!不过,还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就这王秋儿的脸皮,怕是十个长城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