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洗漱完，一看手机，纪悦发了二三十条信息来。
“乔乔姐，关董要是喜欢吃家常菜，你可以邀请他再来呀。”
“乔乔姐，时间太晚了，你可以留关董休息一晚啊。”
“乔乔姐，你和关董聊到这么晚，你们好有缘啊。”
“乔乔姐......”
陆乔看着消息，哭笑不得。
这丫头的语气，怎么跟做媒似的。
她回了一条“关董已经回去了。”纪悦那边秒回：“啊啊啊，好可惜。”
“可惜什么？”陆乔好奇。
纪悦顿了一会儿，岔开话题：“乔乔姐，影视公司那边签约的话，有个条件。”
“他们想请你当编剧，写一个人物纪录片的剧本。”
咦？这个要求太奇怪了，陆乔纳罕。
往常向她约稿的出版社很多，约剧本的也不是没有，但一般是约小说稿、约电视剧稿，这约人物纪录片的还是头一个。
陆乔干脆给纪悦打电话，让她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纪悦掩住心虚，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
其实，写纪录片这事，是纪悦主动跟影视公司提的。
因为纪录片的主人公是关梅。
关梅是谁？她是华大生物系的院长，一位闻名中外的杰出女科学家，率先提出了生物改造的先进理念。
并且，她是关山越的亲姑姑。
纪悦去影视公司的时候，看到他们要拍一部关梅的纪录片，为了给陆乔制造更多和关山越相处的机会，纪悦跟影视公司透露了陆乔和关山越认识，而且关系很熟。
影视公司之所以想拍关梅的纪录片，也是想拉关山越的赞助，纪悦一说陆乔和关山越很熟，他们立即拍板，请陆乔当编剧。
当然，纪悦没有跟陆乔说当编剧是她找的活。只说影视公司觉得陆乔文笔好，他们正好缺编剧，所以请陆乔。
不过关梅是关山越姑姑的事儿，纪悦老实交代了。
毕竟，陆乔只要稍微一调查就能发现，她也瞒不住。
陆乔对关家没有恶感，她接触的关家人里，关山越是个耿直正派的君子，关小小是个懂事礼貌的萌娃，所以她觉得关家的家风不错，作为长辈的关梅应该也好相处。
而且她以后周一和周五都会去关家大宅，倒是很方便了解关梅。
所以，陆乔想了想，答应下来。
纪悦松了口气，高兴地吹彩虹屁。
“乔乔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文采飞扬，才高八斗，一定能写出最棒的剧本。”
“行了行了，你这是念成语字典吗？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
“乔乔姐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影视公司拿剧本的要求，拿到了就给你发。”
“嗯，明天早上九点我去接顾南星出院回家，你发我手机上，我有空就会看的。”
电话那头的纪悦撅嘴，姓顾的忘恩负义，见都不肯见乔乔姐，乔乔姐竟然还接他回别墅。
接了干嘛，姓顾的流落街头才好呢。
当然这话纪悦只在心里想想，嘴上当然不会说。
“好的乔乔姐，我跟阿永说一声，让他八点多去给你开车。”
说定了之后，陆乔挂掉手机，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乔做了海鲜粥，跟孙永来到医院。
陆乔不清楚顾南星的腿恢复到什么程度，她叫上孙永一起去病房，万一需要搀扶什么的，有个人也好搭把手。
病房在六楼，陆乔出了电梯，往顾南星的病房走。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陆乔注意到，往常总是拦她的那个锥子脸护士不在。
陆乔暗暗松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
推开房门，映入陆乔眼帘的，是空空荡荡的病房，病床周围的仪器已经全部撤走了，床上的白床单很干净，一看就是新换的，说明里面的人早离开了。
轻快的心绪被失落拖曳着不停下沉，陆乔的心情变得又沉又重。
不告而别，这是顾南星留给她的讯息。里面的意思很明显，让她滚远点。
孙永看陆乔脸色泛白，小心地说道：“乔乔姐，顾教授也许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先走了。”
陆乔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他知道，我天天给他发短信、发微信，甚至发邮件，都显示已阅读，只是从不回我。”
“可能，可能他有事吧。”孙永绞尽脑汁，试图给顾南星的离开找一个借口。
陆乔揉了下眼睛，转头走向护士台。
“你好，请问605的顾先生什么时候离开的？”
今天值班的是护士长，她戴着口罩，头也不抬地说：“早走了。”
陆乔不死心，又道：“我是他的家属，请问谁接走了他？”
听说是家属，护士长抬起了头。
“你是他的？”
陆乔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朋友。”
“名字？”
“陆乔。”
护士长翻找了下记录，在手术同意书上看到了陆乔的名字。
想到早上发生的事，她不由得对陆乔产生了怜悯。
护士长正要说话，一个护士神色气愤地走过来，噼里啪啦地跟她抱怨。
“李护，那个林雪太不负责任了，十几床病人的药她一个没换，说走就走。攀上顾教授了不起啊，一口一个我男朋友的，人顾教授根本没承认他们的关系，她也太不要脸了吧。靠着顾教授拿到了实验室助理的职位，连工作都不交接就跑了，请她当助理，顾教授得倒霉死。”
眼见陆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护士长忙喝止那护士：“小张别说了。”
小张吓了一跳，她们护士长脾气很好，往常她们的抱怨，她也是乐呵呵地听了，还会安慰她们。
怎么今天突然语气这么严厉？小张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陆乔。
她认出陆乔就是经常给顾教授送东西的人，也隐约知道陆乔和顾教授关系不一般，悻悻地住了嘴。
陆乔掐着手心，尽量镇定地问护士长：“接走顾先生的是那个叫林雪的护士？”
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语气很笃定。
护士长叹了口气，点点头。
早上七点多，林雪趾高气扬地接走顾教授，临走前还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她们这些同事，场面一度很尴尬。
陆乔连苦笑都挤不出来了，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孙永怕她有事，赶紧跟上去。
陆乔神情麻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了电梯。
“等一下。”
护士小张奔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