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陆乔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巧的。

“怎么了？”

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顾南星的眼神黯了几分。

“你是我的妻子，抱你一下也不行？”

“啊？”

思绪被打断，陆乔微微仰头。

带着沐浴香气的发丝撩过他的下巴，顾南星喉头一热，低头亲吻她。

一吻过后，陆乔的脑海乱成一团浆糊，下意识地道：“那天我没吃药。”

那一天，自然是指半个多月前，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她隐约记得自己想买药，却没买成，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以至于竟把药的事情忘记了。

“不用吃。”

抚摸着怀中人温热的脸庞，只有这样紧紧抱着她，触碰她，困着她，不安的心才会有片刻的安宁，顾南星的目光锁着陆乔。

“有了就生下来。”他说。

生下来？陆乔低下头，逃避地道：“不说这个了，好困啊，我要睡觉了。”

因为困倦，她的声音有点娇。顾南星没有追问，拍拍她的背，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身边多了个人，还是一直被抱着的关系，陆乔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

醒过来的时候，心跳得特别快，她慌忙推顾南星。

“我、我喘不上气。”

顾南星一松手，陆乔就奔向卫生间。

干呕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她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有些发白的脸。

难道那么巧，一次就有了？

陆乔的脸上愈发苍白，按在洗漱台上的手紧张地蜷成拳。

不能，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从小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长大，她深知父母不和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痛苦。

她已经不爱顾南星了，将来一定会离开他，怎么可以让无辜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

相较于陆乔的惶惑，顾南星心情反而十分愉悦。

尽管他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他知道，若是有了孩子，就能将陆乔绑得更牢。

将陆乔扶到床边，摸摸她失神的脸，顾南星扬起嘴角：“你休息一下，我去买试纸。”

试纸验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嘴唇抖了抖，陆乔艰难地点下头。

等待顾南星回来的这段时间，陆乔度秒如年，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穿白衣服长得像天使的小人眼泪汪汪地求她“留下我吧，妈妈留下我吧”，另一个长着恶魔角的黑色小人神情凶恶“我不要生在你家，我要一个完整的家。”

盯着渐渐明亮起来的窗外，陆乔揉了揉酸软的眼睛，决定听黑色小恶魔的话。

她跟顾南星的关系太畸形，给不了孩子一个有爱的家，又何必把他带到世上来受苦。

她暗暗下定决心。

片刻后，顾南星回来，将试纸交给陆乔。

她拿着试纸走进卫生间，心情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大约十分钟后，试纸显色了。

只有一道杠。

跌倒谷底的心瞬间升上天，陆乔捂着嘴，再三确认是一道杠，激动得眼泪直掉。

没有怀孕，她没有怀孕。

脑海里的两个小人通通消失不见，镜子里的女人眼眶发红，一脸欣喜。

太好了。

敲门声响起，顾南星的声音传进来。

“好了吗？几道杠？”

他的语气里含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期待，语速比平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