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激动，陆乔没有注意到顾南星的变化，欢快地回答：“一道杠。”
幸好没有怀孕，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她双手合十，感谢冥冥之中的神佛。
门外，听到她欣喜的语气，顾南星垂下眼帘。
不愿跟他生孩子？果然只是结婚不够，她的心还是不在他身上。
推门而出，陆乔一脸藏不住的愉悦，对上顾南星沉沉的神色，她收敛笑意。
“可能是没睡好，所以起来的时候不舒服，不是怀孕。”
闹了个乌龙，陆乔面色讪讪。
“嗯。”
顾南星的声音不冷不热，忽然伸手抱住她：“那就造一个出来。”
没想到他居然起了别样的心思，陆乔慌了。
“现、现在？”大脑飞速转动找着借口，陆乔道：“可是、可是挺着大肚子的话，没法穿婚纱。”
对，他不是要办婚礼吗，用婚纱做借口很合理，她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谁知顾南星说：“那就早点办婚礼。”
骑虎难下，陆乔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顾南星这才松开手，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她说：“我选了几家婚庆公司，你今天过去看看。”
“好。”刚拿婚纱做借口，陆乔不敢在这时表露出不愿，乖乖点头：“选好了我给你发消息。”
见她难得乖巧听话，顾南星心里的不满微微平复。
来日方长，孩子总会有的，先把婚礼办了，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
穿戴洗漱吃早饭，陆乔老老实实接过一沓名片，送顾南星出门。
等他的车离开，时钟已经指向八点半。
陆乔跟关山越约好早上八点见，这会儿晚了半小时了。
她赶紧叫孙永开车来，换好衣服，车也到了，紧赶慢赶，还是九点半才到关山越的公寓。
“对不起关董。”作为贴身助理，新上任第一天就迟到，陆乔十分抱歉。
关山越并没有生气，只是疑惑地询问缘由。
陆乔不好意思说怀孕的乌龙，含混地道：“家里有点事。”
“你跟顾教授吵架了？”关山越别有用心地问。
陆乔摇头。
顾南星那座冰山不说话就能冻死她，以前她会想跟他讲道理，可每次都被冻伤后，她懒得吵了。
“发生了什么事？”关山越怕陆乔怀疑，忙加了一句：“有事我可以帮忙。”
“没事没事，解决了。”陆乔指指窗外灿烂的晴天：“天气很好，要不出去吃。”
这会儿做早饭好像太晚了，以她的龟速，做好都成午饭了。
陆乔避而不答，关山越不好再追问，点头同意她的提议。
这里是市中心，附近餐馆很多，档次也高，陆乔和关山越选了家旋转寿司店。
早上吃寿司的人少，店里人不多，服务员将陆乔和关山越直接领到旋转寿司台旁。
一大早就被疑似怀孕的事吓到，陆乔没什么胃口，拿了盘酸甜口味的寿司，大部分时间都在帮关山越拿寿司。
做寿司的男厨师羡慕地对关山越道：“先生好福气，娶到这么贤惠的太太。”
现在的女生哪个不是小公主、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会疼老公的好老婆少喽。
闻言，陆乔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我们不”
“我们还没结婚。”关山越抢先道，只是说出来的话，跟陆乔想表达的意思不太一样。
男厨师挺圆滑，赶紧道：“原来如此，先生加油。”
对他的识趣，关山越非常满意，结账时特意给了小费。
出餐厅的时候，两人遇到给餐厅送货的渔民，对方扛着沉重的鱼桶，两人避让到一旁。
鱼腥味很重，直往鼻子里钻，陆乔不适地皱眉，胃里翻江倒海。
来不及跟关山越说，她转身急匆匆去卫生间。
吐了之后，反胃的感觉却仍然一阵阵上涌，陆乔漱了口，望着镜子里的面色雪白的自己，头晕脑胀又不解。
以前她也闻过鱼腥味，没觉得这么恶心啊。难道是吃坏了肚子？可寿司很新鲜，而且关董也吃了，并没有不舒服啊。
一旁的清洁工阿姨同情地道：“刚怀上吧？头几个月是要吐的，女人啊，都要受这罪。”
陆乔的注意力被转移，头仿佛不再那么胀痛。
她笑笑：“我没怀孕，早上用试纸验过了。”
“你是不是刚怀没多久？”清洁工阿姨见陆乔性子温和，好心地提点道：“时间太短，试纸验不出的，人家说要一个月才准。”
这一点陆乔完全没想到，阿姨一提醒，她不由得僵住。
她跟顾南星的第一次发生在三周前，算算时间，还有一周才满一个月。
岂不是说她现在还是有可能......
见陆乔两眼发直，并不高兴，清洁工阿姨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准啦，我女儿那时候二十多天就验出来了，那个试纸还是蛮灵的。”
对啊，不一定准的，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再买一些试纸验验看，谢过阿姨，陆乔离开卫生间。
等在餐厅门外的关山越看见陆乔神不守舍，模样有些虚弱，他忙迎上去，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有点闹肚子。”陆乔心里有事，随便找了个借口。
“是不是寿司的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的负责人。”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陆乔拉住关山越，生怕他去找寿司店的麻烦。
联想到早上奇怪的呕吐，她现在可以确定，呕吐这事跟寿司店没关系。
“乔乔，你到底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听到医院两个字，陆乔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摇头。
“不要。”
总觉得去医院会发生控制不了的事，还是先用试纸。
若是真得，再去医院，做掉。
“关董，我、我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见她不肯去医院，关山越没有强逼。
“这里离我家近，去我那儿休息吧。”
陆乔心里乱乱的，没多想就同意了。
回去路上，她看到一家药店，顿住脚步。
早死早超生，她不想等下去了。
“关董，你能在那边的便利店等我一下吗，我去买点药。”陆乔指指前面的便利店。
她没有说是什么药，但神情很紧张，关山越目光微闪。
“好，你慢慢来，不着急。”
关山越离开后，陆乔进了药店。
一口气买了十盒试纸，连收银员都忍不住道：“你要这么多吗？”
她在药店干了七八年，头一回遇到一堆一堆买试纸的。
“嗯。”陆乔羞怯地低着头。
她把所有品牌的试纸，贵的、便宜的、国产的、进口的全买了。
“一共四千六百七十二，刷卡还是现金？”
陆乔刷了卡，低声问收银员：“有没有不透明的袋子啊。”
“这有蓝色帆布袋，十五块一个。”
陆乔买了个帆布袋，把试纸装进去。
看到她肩头多出来的袋子，关山越没有多问，回到公寓后，体贴地让她去次卧休息。
“我今天不出去，就在客厅，有事喊我。”
“谢谢关董，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咱们自己人，客气什么。”
陆乔惦记着试纸，没留意到关山越那句“自己人”。
进了次卧，关好门，上锁，陆乔钻进卫生间。
看了下说明书，几乎每一款上面都写了，一个月以内验得不准。
但陆乔还是怀着侥幸心理，把所有试纸用了一遍。
通通都是一道杠。
把最后一张试纸扔进垃圾桶，陆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应该没事的。”她自我安慰道。
然而，她没有看到，垃圾桶里有张一道杠的试纸正在逐渐变成两道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