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小小不舍地离开公寓,跟着司机回家。
送走她之后,陆乔也收拾东西准备走。
“乔乔”关山越欲言又止,怕又说错话:“干妈的事,我”
“没关系。”陆乔打断他的话,脸上挂着微笑:“我理解。”
她充其量算是关小小的家教,不该逾矩。
看着陆乔善解人意的样子,关山越却更加郁闷。
他就知道她误会了,要说多少次,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太多的话积在心里,关山越突然道:“我不是反对,乔乔,比起干妈,你不觉得当婶婶更亲近吗?”
闻言,陆乔愣住了。
关董说得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拼到一起,她怎么听不懂了呢?
小小管他叫叔叔,要是管她叫婶婶,那就是说......
想起以前关山越玩笑似的表白,那些花,那些话,陆乔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想。
难道,关山越真得喜欢她?
不不不,陆乔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结婚了,而关山越却是个钻石王老五,他不可能还喜欢她的。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但是,对上关山越认真的神情,陆乔的想法不禁动摇。
万一......
不行,她不能。
就算顾南星有一千一万个不是,她也不能在结婚期间,尤其是怀着孩子的时候,接受其他人的喜欢。
“关董说笑了。”陆乔挤出一点笑意,飞快地理好东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关山越回答,她就快步出了公寓,逃跑似的奔进电梯。
大门开合,她的身影似落荒而逃,关山越懊恼地低头。
太急了,不应该这时候暴露心思,不仅没能打动乔乔,反而把她吓跑了。
不知道她明天还来吗?
隔天,在关山越忐忑的等待中,陆乔来了。
其实早上出门前,她心里无比纠结。
一方面觉得关山越不可能还喜欢着她,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昨天说得话很想某种暗示。
最后,陆乔想起自己来帮关山越的初衷,是帮他度过手伤的艰难时期。
而他的手受伤,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从道义上说,她不能在这时候抛下关山越。
所以她还是决定过来。
看到陆乔,关山越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站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
“乔乔,我昨天说得话”
陆乔的心砰砰跳,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可能会颠覆她的生活。
“叔叔!陆姐姐!小小来啦!”
关小小蹦蹦跳跳进来,扑到陆乔怀里。
“陆姐姐,小宝宝今天听话吗?”
睫毛长长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关小小抱着陆乔问道。
陆乔松了口气,一边同小小说话,一边带她去书房。
表白的话被自家小侄女打断,关山越叹了口气。
或许,时机未到。
与此同时,实验室。
曹小萱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来就躲到教师办公室偷懒。
为了今天的计划,她忍痛卸掉了刚做没多久的指甲,精心保养的大波浪也像其他的女研究员一样,扎成单调的高马尾,身上的香奈儿套装换成了普通的休闲装,外头罩着白大褂。
不舒服地拉扯宽松的白大褂,曹小萱一脸嫌弃。
天哪,这玩意也太丑了,要不是为了钱,打死她也不会穿,真不知道那些女研究员是怎么忍下来的。
看到有人进来,曹小萱收起嫌恶的表情,拿着一个烧瓶,装模作样地刷。
第一个到实验室的中年研究员,目不转睛地看着曹小萱。
这谁啊?
“看什么看?”曹小萱语气很冲地道:“没看过美女啊?”
哼,她最讨厌油腻的中年男人了。
实际上,中年研究员虽然有些秃头,但他真得不油腻,而他之所以盯着曹小萱,是“你把烧瓶拿反了,这样刷不干净,不能用。”
“还有,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在我们生物实验室?”中年男人警惕地问。
听到前一句,曹小萱一脸通红。
她只参加过成人高考,连正经大学都没上过,哪知道烧瓶怎么拿。
等听到后一句,她差点气歪了鼻子。
“我是谁?”她挥舞着烧瓶,气道:“你瞎啊?我天天来你们这破实验室,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眼睛有毛病啊!”
三番两次地挨骂,脾气很好的中年研究员也忍不住了。
“你才有病呢,你、你、你神经病”不爱跟人吵架的中年研究员气得发抖,拿起对讲机要叫保安。
曹小萱急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清楚!我是实验室唯一的助理曹小萱!”
啥?中年研究员傻了眼,放下对讲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盯着曹小萱仔仔细细看了十几秒,这才认出她。
“怎么比平时还丑啊。”心直口快的中年研究员嘟囔道。
这话落到曹小萱耳朵里,差点没把她气死。
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比平时还丑?她平时穿得都是名牌,化的妆也是美美的,这群土包子一点都不懂欣赏!
然而,不止中年研究员一个人这么想,其他陆陆续续来的研究员们,和他的反应极其相似。
要么认不出曹小萱,要么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你好丑啊”的嘲讽。
曹小萱本来打算用平凡朴素的美打动顾南星,被群嘲之后,她怒了。
于是,一看到顾南星的身影,她就走到他面前,委屈地捂着脸,哭诉起来。
“呜呜呜,顾总,他们欺负我,你是人家的上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曹小萱假装情绪激动,身体歪向顾南星的怀里。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顾南星不但没有伸手接她,反而后退一大步,彻底避开她。
曹小萱狼狈地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仰头。
这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连顺手扶她一下都不肯?
被冤枉欺负人的研究员们七嘴八舌的解释,顾南星抬手,止住他们,然后低下头,冷冷看着地上的曹小萱。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的眼里有种洞察人心的森然:“或者说,关山越把你安排在实验室,要你做什么?”
听他提起表哥,曹小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握着香水项链的手紧张地攥成拳。
不,不会的,他是瞎猜的,对,是瞎猜的,不要怕,他不会知道她想做什么的。
慌乱的曹小萱抓住顾南星的裤腿,将掌心的香水蹭上去后,在厌恶的“放手”声中,她迅速爬起来。
“我听不懂顾总的意思。”她梗着脖子,沾满透明、清淡香水的双手用力推顾南星。
曹小萱刚碰到衣服一下,顾南星就闪开了。
顾不上检查香水抹上去没有,怕被责问的曹小萱脚底抹油,飞快溜出实验室。
鼻间飘过一点香水味,顾南星皱眉,直接脱下外套,将昂贵的定制西服扔进垃圾桶。
但他没有注意到裤子。
众人看到他沉怒的模样,不敢吱声,赶紧各忙各的。
逃走的曹小萱躲进卫生间,洗去双手的香水。
拉出项链,水晶制作的迷你香水瓶里,只剩一半的香水了。
她双手合十,暗暗祈祷。
老天保佑,一定要成功啊,她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靠着这些香水了。
有人进卫生间,曹小萱若无其事地洗掉香水,理了理白大褂,走出去。
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然后她鼓足勇气,回到实验室。
一进门,就看到垃圾桶里的黑西服,曹小萱心下一沉。
不好,难道顾南星察觉到了香水有问题?
就在这时,她听到顾南星冰冷的声音。
“跟我过来。”
说着,他向办公室走去。
曹小萱睁大眼睛,浑身害怕得直哆嗦。
完了完了,他肯定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他是不是把她弄去办公室逼供?
越想越怕,曹小萱抓紧身旁实验用的铁支架。
她不去,她哪都不去。
见人没有跟上来,顾南星回头,看到曹小萱一动不动,一脸心虚和恐惧。
果然,这女人有问题。
不顾曹小萱的抵抗,顾南星直接扯着人,拽去办公室。
惊恐的曹小萱惨叫得像只被拔毛的鸡:“放开我!放手!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救命!杀人了!”
平时受她诸多嘲笑,今天还被她冤枉欺负人的研究员们,冷眼看着她被拖走,没有一个帮她。
活该,多行不义必自毙,居然敢到他们实验室当奸细!
将曹小萱扔在地上,顾南星冷喝:“闭嘴。”
但是极度惶恐的曹小萱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依然尖叫:“杀人了!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
“啪”顾南星砸了装饰的大花瓶,拿起一片锋利的瓷片,抵住曹小萱的脖子。
“再吵,我就真得杀了你。”完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冷漠,残酷,犹如堕落的黑天使。
冰凉的触感从脖颈蔓上头,曹小萱一激灵,清醒过来。
她闭紧嘴巴,冷汗和眼泪一起冒,不敢再叫。
“关山越派你来,目的是什么?”顾南星眯着眼睛,审问曹小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