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郊区的乡下,老旧的房子摇摇欲坠。
空荡贫寒的堂屋大敞着,大约一两岁的小男孩乖乖坐在桌边。
一个衣着朴素、容颜憔悴的妇女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远儿,吃饭了。”
汤丽叫完儿子,这才看向沙发上醉醺醺的陆文华。
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理都不理,径直坐下。
陆文华这个废物,死活不肯交出儿子的抚养权,就算请了律师,他也装聋作哑。
现在,汤丽不仅要在穷乡僻壤过苦日子,还要伺候痴呆的陆老太太,以及断腿烂醉的陆文华。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汤丽正喂儿子吃饭,忽然光线一暗。
她抬起头,竟然看到顾南星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吓了一跳的汤丽“啊”地叫出声,吵醒了陆文华。
“号丧呢,贱人,给老子滚出去。”
陆文华骂骂咧咧,刚睁开眼睛,迎面一拳。
这段时间,他经常被讨债的人殴打,本能地蜷缩起来,口中求饶。
“饶命啊,大哥饶命啊,我没有钱啊,您行行好,再宽限几天吧。”
顾南星不屑地收起拳头,冷喝道:“看清我是谁。”
声音莫名耳熟,陆文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见来人是顾南星,他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怕了。
债主要钱,顾南星这个家伙可是要命的啊。
“顾、顾总”他哆哆嗦嗦地道:“按照您的吩咐,我、我一次都没出现在陆乔面前啊。”
“撒谎。”顾南星揪住陆文华的衣领,怒喝。
他想来想去,跟陆乔有深仇大恨的,只有陆文华。
想起陆文华那些禽兽不如的做法,顾南星怀疑下毒的事是他干的。
所以他大老远跑来,既是查证,也是准备报仇。
陆文华的身体早就垮了,更何况,就是腿没断的时候,他也不敢惹顾南星啊。
于是,他的脸皱成一团,拼命告饶。
“顾总,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
“我对天发誓,自从上次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陆乔一次。”
“真得,要不是不信,你问我老婆,问我儿子,他们能给我作证。”
憎恨陆文华的汤丽,岂会给他作证,甚至故意反着说。
“你成天往外跑,谁知道你干嘛去了,没准你就是去骚扰陆乔了!”
上次被陆文华赶出家门,陆乔帮过她一次,这份情汤丽一直记在心里。
“我再问你一次,陆乔流产是不是你下的毒?”
顾南星的声音,沉得仿佛从地狱来,陆文华吓得魂飞魄散。
“不是我,不是我”他顾不上和汤丽计较,疯狂摇头。
“我的腿被人打断了,车被债主弄走了,走到村里的酒馆都费劲,怎么可能去找陆乔,更不可能害她啊!”
为了证明,陆文华当着顾南星的面,拨通村里小酒馆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板,证明陆文华日日在酒馆里喝到醉。
“他还欠俺们五百块酒钱呢,你们谁”
顾南星烦躁地按断电话。
不是陆文华,究竟是谁下毒害陆乔。
线索又断了,顾南星撇下死皮赖脸想借钱的陆文华,离开了乡下。
从头看到尾的汤丽,听说陆乔流产,心思微微一动。
顾南星走后,她安顿好儿子,借着旧关系,打听到陆乔住的医院,立刻过来。
“九楼106,九楼106”
念叨着地址,汤丽慢慢找着病房。
“好像是拐角那里”
接近拐角的时候,汤丽突然听到一声压低的训斥。
“不是说那种药不会伤害母体吗?为什么乔乔会出事?”
乔乔?陆乔?
汤丽猛然停住步伐,屏息凝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