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峰集团!顾南星的瞳孔猛然一缩。
据他所知,关山越和汤丽非亲非故。
关山越不可能毫无理由给汤丽一百万。
这中间一定有事。
台阶上的汤丽看到捡手机的人竟然是顾南星,心里一慌,死命挣脱拉扯,掉头就跑。
她跑得飞快,眨眼就不见人影。
老头的家人傻了眼,气呼呼地叫骂。
“死女人,做了亏心事赶着去投胎啊,晦气。”
握着手机,顾南星看着汤丽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没有去追汤丽,而是转身回到车上。
黑色轿车驶出医院,向着郊区的方向而去。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乡野,不同于城市的夜晚,偏僻郊区的夜没有太多灯光,零星点缀着几许光亮,安静又冷清。
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个身影左顾右盼,动作鬼祟。
借着黯淡的月光,汤丽慌张地朝家走,时不时按按口袋,紧张地打量四周。
没有看到任何车任何人,烦躁焦急的汤丽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口袋里装着钱包,那张有一百万的银行卡就在钱包里。
想到钱,汤丽因为一路奔波而汗湿狼狈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呵,集团大总裁有什么了不起,表面上光风霁月,背地里还不是一样心思肮脏,手段下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钱就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她能要到钱是她的本事!
片刻后,汤丽的满心自得忽然一冷。
她想到丢了的手机,顿时心口堵得难受。
真倒霉,偏偏是顾南星捡了手机,他看到了转账,肯定会找她麻烦。
顾南星找上门之前,她得赶紧带着儿子离开京都。
想到这里,汤丽加快脚步,忍着脚上的酸疼,赶到老宅。
堂屋亮着灯,汤丽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远儿,妈”
看到屋里的人,汤丽失声喊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
离开家之前,她明明把门锁了,让儿子呆在屋里不要出去。
为什么顾南星会在屋里?
看电视的陆远“蹬蹬蹬”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根黑色的棒棒糖,兴奋地朝汤丽道:
“妈妈,叔叔给我糖吃。”
家境变差,只能勉强吃饱饭,陆远已经很久没吃过棒棒糖了。
所以,当这个来过家里一次的叔叔说,只要开门就有糖吃的时候,陆远毫不犹豫地将人放进家里。
看到儿子手里的半根棒棒糖,做贼心虚的汤丽一把打掉那根“糖”,拉过扁嘴哭的陆远护在身后。
“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她惊恐又愤怒地质问顾南星。
汤丽不相信,顾南星大老远开车过来,只是好心送棒棒糖。
看到汤丽一连串的动作,顾南星愈发笃定,汤丽和关山越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你比我想得聪明。”
老旧钨丝灯泡的光昏昏黄黄,高大瘦削的男人背光而立,遮住了大部分光线。
他的面孔掩藏在阴影里,声音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透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告诉我,你和关山越的交易,我就给你解药。”
听到“解药”两个字,汤丽悚然一惊。
棒棒糖是毒药!她儿子被顾南星下毒了!
就在这时,哭闹的陆远腰一弯,呕吐起来。
他吐出一些黑色糖汁,难受得直叫妈妈。
看到儿子痛苦的模样,汤丽的心像在油锅里煎炸。
她什么都顾不上想,只想救儿子。
“我说我说”
她将自己无意中听到关山越打电话,以及如何威胁对方给钱的事,一五一十告诉顾南星。
“咔嚓”
汤丽身体一抖,抱紧儿子,惊恐地看着顾南星。
他竟然硬生生捏碎了她的手机。
顾南星怎么也没想到,害陆乔再也不能生育的人,会是关山越!
先前他心里猜测的凶手没几个,但绝对不包含爱慕陆乔的关山越。
真相如此匪夷所思。
有那么一瞬间,顾南星觉得汤丽在撒谎。
可是他亲眼看到了转账记录。
如果关山越真得坦坦荡荡,怎么可能无故给汤丽一百万?
何况顾南星并不笨。
连汤丽都能想到,关山越的目标本来是陆乔肚子里的孩子,顾南星岂会想不到。
原来如此。
意外,荒唐,滑稽。
卑鄙又无耻。
顾南星闭了闭眼睛,恨意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要关山越付出代价!
巨大,悲惨,连死亡都不足以平复的代价!
悲痛和愤怒并没有让顾南星失去理智,相反的,他冷静得仿佛没有了感情。
“除了偷听电话,你有其他证据吗?”
“没有。”
汤丽老实地摇头。
要是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不会只要五百万,并且爽快离开京都。
缺乏有效的证据,通过正常途径报仇不可能,顾南星的眸光暗了几分,周身的冷峻让汤丽忍不住发抖。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面对汤丽的哀求,顾南星冷然地道:
“糖就是糖,根本没有毒。”
“你儿子吐是因为呛了风。”
“他已经没事了,不信你自己看。”
没、没有毒?汤丽急忙低头。
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后,她发现吐完的儿子精神很好,直嚷着饿,能动能跑,丝毫没有中毒的样子。
汤丽又悔又恨,悔得是自己上了顾南星的当,恨得是顾南星拿她当猴耍。
可是恨归恨,她却不敢说什么。
顾南星一身阴霾的样子,活像索命的恶鬼,她哪有胆子怪他骗人。
过了两分钟,顾南星突然对汤丽说:“收拾东西跟我走。”
汤丽一惊:“去哪?”
“医院。”
为什么要她去医院?因为恐惧而心思飞转的汤丽想到一个可能。
“你要我跟陆乔说,害她的人是关董?”
顾南星没有说是,但沉默便是一种回答。
“不行不行,我不能那么做。”汤丽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关山越费尽心思,不惜下毒也要得到陆乔。
要是坏了他的事,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封口费是一回事,与关山越为敌,就是借汤丽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不管顾南星如何威逼利诱,汤丽咬死了不肯去医院。
“顾总,我要是按你说的做,我和儿子都活不下去,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母子吧。”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和关董的斗争我没本事搀和,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我保证马上带着儿子走,永远不回来。”
“你要是逼我,我就跟陆乔说,你让我陷害关董。顾总你觉得,陆乔现在最恨的人是你还是关董?”
汤丽的话,让顾南星陷入思考。
权衡利弊之后,他吐出一个字:“滚!”
闻言,汤丽如蒙大赦,带着陆远连夜离开。
返回市区的顾南星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云谷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