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
曹小萱眼神惊惧地看着顾南星。
“我没有偷东西。”
顾南星手中拿着一根玻璃试管，里面盛满绿色液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望着诡异的绿色液体，曹小萱拼命摇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顾教授求求你，我真得没有拿你任何东西，求你放过我吧。”
曹小萱现在就是后悔，极其后悔。
她就不应该听信办事员的话，来找顾南星。
但她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今天没过来，只要顾南星想害她，多得是办法。
“这是一种古生物的毒素，吸入毒素的人先是毁容，脸烂成一块一块，浑身血管像蜡烛一样融化，痛苦死去。”
“全世界只有我有解药。”
说着，顾南星就伸手，准备拔试管塞子。
“不要！”曹小萱吓得魂飞魄散，声音凄厉。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更何况是这么残酷的死法。
“你到底想怎么样？求求你，不要杀我，不管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曹小萱涕泪交加地哀求顾南星。
见她崩溃，顾南星冷冷地问道：“关山越派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表哥让我监视你，向他报告。”曹小萱心虚地回答。
“哼。”
顾南星伸手拧瓶盖，曹小萱惊恐大叫：“我说我说，表哥让我拆散你跟陆乔。”
“具体呢？”
“他给了我一瓶香水，让我洒到你家沙发上。”
果然如此。
震怒之下，顾南星捏碎了玻璃瓶。
“不！”
曹小萱绝望地看着绿色液体流出来，流到地上。
她想逃，可是办公室的门已经反锁，她没办法逃，只能捂住口鼻缩在门口，离那滩绿色液体远一点。
丢开碎玻璃，顾南星走到曹小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一刻，曹小萱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她不敢直视顾南星，人抖得像筛糠。
求生欲驱使下，曹小萱极力做着解释。
“我不想的，顾教授我不想伤害陆乔的，全是表哥逼我的，我、我是被迫的，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一开始我不知道香水有毒，我真得不知道那东西有毒，我以为表哥只是想让陆乔怀疑你出轨而已。”
“直到陆乔出事，我才知道表哥想干什么，要是、要是早知道他想害你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帮他的。”
“顾教授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五岁，我真得不想死啊。”
因为害怕，曹小萱痛哭出声，脸上的妆容糊得黑一块红一块，鼻涕眼泪一起流，狼狈不堪哪有半分名媛的样子。
然而，顾南星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得像是北极终年不化的冰。
他从来不相信“不知者不罪”那一套。
在顾南星看来，无知是最大的恶。
他不会因为曹小萱自称不知道就放过她。
不过，曹小萱一口一句“表哥”，让顾南星心中一动。
曹小萱和关山越有血缘关系。
也就意味着，她和关山越的基因部分重合。
报复仇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不是死。
死亡是一种解脱，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复仇的最好方式。
如果此时曹小萱抬头，她会看到顾南星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
残忍的、嗜血的、疯狂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香水的事从头到尾，你都不知情，对吗？”敛了笑容，顾南星问道。
仿佛看到一线生机，曹小萱举手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有一句谎话，就、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想要解药吗？”
顾南星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愉悦，仿佛准备收网的猎人。
可怕死的曹小萱没有察觉，点头如捣蒜。
“想，想，只要给我解药，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人上钩，顾南星以配制解药的名义，抽了曹小萱的血。
并且给了她一瓶维生素片，让她连服一个月。
死里逃生的曹小萱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办公室门一块，她就攥着药飞快逃走。
看着逃命似的匆匆人影，顾南星没有去追。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瓶绿色液体，根本不是什么古生物的毒素，只是兑了水的颜料而已。
真正的毒，是曹小萱拿走的那瓶维生素。
每片维生素里添加了微量的铅化物，因为剂量少，即使曹小萱拿去检测，也检测不出来。
但是连服一个月，她会铅中毒。
铅中毒会让人头晕乏力、贫血失眠，智力低下。
也就是说，死不了，但是会变智障。
而且不可逆。
天空飘来一大片乌云，遮住秋日并不温暖的太阳。
安静的走廊上，顾南星面容冷峻。
他盯着采血管里鲜红的血液，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不知道”这个借口，拙劣得像三岁小孩编得。
害了陆乔，害了孩子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今天，只是开始。
与此同时，医院。
陆乔从镇静剂的药效中苏醒，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四处打量。
没看到顾南星，她吐出一口浊气，只是身体依旧紧绷，充满防备。
为什么要出现，他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她再也不想看到他吗？
居然还说关山越下毒害她？可笑，在他眼里，她就这么好骗？
真是个混蛋。
忽然看到床头有保温壶，上面贴着一张便签。陆乔压下心头的难受，伸手撕下便签。
“乔乔，早上来的时候，看到你在休息，我便没有打扰，保温壶里是我做的皮蛋瘦肉粥。”
署名是关山越。
温柔关切的流言，让陆乔紧张的心绪放松下来。
她将烦杂的想法抛诸脑后，拧开保温壶。
咸香扑面而来。
味道很诱人，陆乔却没有胃口。
正当陆乔思考怎么处理粥的时候，纪悦蹦蹦跳跳进来。
“乔乔姐，我来看你啦。”
打起精神，陆乔陪着纪悦聊了一会儿，顺便把粥倒给她喝。
“乔乔姐，这可是关董亲手做的粥，你真的不喝吗？”
“不了，我真得喝不下，你喝掉吧。”想了想，陆乔加上一句：“别跟他说，就让他以为是我喝得。”
纪悦的眼睛转了转，保证道：“明白明白，乔乔姐你不想伤害关董的感情嘛。”
呼，乔乔姐终于开窍了，纪悦美滋滋地想。
喝完粥，纪悦洗保温壶出来，突然看到床边有一粒黑色扣子。
她以为是关董衣服上掉下来的，捡起来交给陆乔。
看见扣子，陆乔想起顾南星来的事。
她抿紧唇，背着纪悦，将扣子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