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净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看着满是空荡荡的病房,她本能的一愣,总觉得好像应该有什么人应该在那里一样,奇怪的很,又愣了两秒钟,才想起陆学长自杀的事情,焦急的去给金律师打电话,询问情况。
“金律师,陆……陆学长他……”紧握着电话,她忐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不过是一点小意外,已经没事了。”金来拿着手机,直接推开了她的病房门。
一颗紧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一刻,她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尽快看到他,确认他的平安。
……
晚上九点,在医院的强制要求下,总算检查完所有的身体项目,办理完出院手续,以及警局的探望手续,在一间狭小的缉留室内,重生以来,江书净终于再次见到了陆景皓。
乌黑的短发,清澈干净的眼眸,还有那永远微扬的嘴角,除却那有些过分苍白的脸,他仍旧是记忆中那最美好的样子,江书净却还是没忍住,在第一眼就落了泪。
“陆学长……”
“你来了,别哭。”陆景皓看见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自然道:“之前江书怡的事,连累你被冤枉了,抱歉。”
都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想法设法帮她摆脱罪名,向她道歉。
“不是的,陆学长你……”江书净大哭着想要否认,想要为他辩解,想要让他离开这里,可是她所有的话都还没说出口。
陆景皓就先一步的严肃道:“江书净,我知道你因为我的病,不忍心看我被判入狱,一心想要替我隐瞒,可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你若是再这样质疑帮我隐瞒,那你就是逼着我再去死。”
“陆学长,你……”
“法网无情,疏而不漏,就算我这次利用你侥幸逃脱,以后也逃不掉的,所以你不要替我难过,等着我改过自新就好了。”
“不要,什么改过自新,这一切分明就是……”
“江书净,你真的想要逼着我再死一次吗?”陆景皓突然捂住左胸口,本就惨白的脸色上满是痛苦之色,咬着牙带着几分哀求的怒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就算你现在说一切都是你做的,想要替我顶罪,我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是……”
“咳咳……难道你想看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吗?”越发痛苦的捂着胸口,陆景皓死死盯着她,明晃晃的表明,若是她敢自首,他就立刻去自杀。
“陆学长,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保证就算你不自首,我也绝不会……”
江书净想要说自己没事,可是陆景皓却根本不给她任何多说的机会,或者说,是根本不想留有她会被判刑的任何的可能,不仅再次以死做威胁,制止了她的话,更是直接以疲累唯由,直接结束了这次探访。
无奈,江书净只能寄希望与金律师,希望他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揭穿陆学长的自首的真相。
然而,却再一次失望了。
“对不起江小姐,我没想到他为了自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我……”金来有些无颜。
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多么难搞的官司都从未输过的他,最后竟然会载在一个自制的自首上,却是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漏洞去推、翻他的自首。
“怎么会?人明明是我推的,威亚线也是我换的,而且两项证据都被抓出来了,他的自首怎么可能没有漏洞?”江书净不信。
“不,人虽然是你推的,但是没有证明可以说明威亚线是你换的,而他有。”金来神色微凛。
其实若不是江书净亲口承认了,是她自己去换了劣质的威亚线,他几乎也和警方一样认定真正的凶手,就是陆景皓没错了。
毕竟,他抛出了当时换威亚线的自拍视频,证据确凿,就连他为了报复江书怡,窃取了他的曲谱创作动机,都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相反,江书净到真的可能只是被江书怡故意陷害,冤枉的无辜者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不信,那个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在宴会上,我要去和警察自首,我不能让他替我顶罪。”江书净看着金来递给她的,已经几乎定案,只等最后庭审的案卷,激动的想要往警局跑,可是才跑了两步,脑海里闪过刚刚陆学长的话,整个人又猛然停了下来。
陆学长一向说道做到,若是她去自首,他一定会再次自杀,加上他的病,就算警方严防死守,若是他一心求死的话……
她不敢去想那样的结果。
可现在,不能去自首的她,面对他那证据确凿的自首,她又该怎么去阻止这即将发生的可怕结果?
不知为什么,绝望中,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了那张,妖冶而又完美的脸庞。
本能的,她认为他可以办到。
然后几乎在确立这个想法的瞬间,没有任何迟疑的,她就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为了不让陆学长来替她顶罪入狱,她愿意嫁给他,无论这场婚嫁后面隐藏着任何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