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镇县令此刻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急急忙忙小跑来宁家。
上午的时候,衙门里的捕头带着几名捕快去到了六福酒楼,说是逮捕一个在柳家酒楼闹事儿的凶徒。
这事儿他当然是大力支持!人家柳老爷每年得贡献多少银两给衙门啊,那可是财神爷!
财神有难,作为永安镇一号人物,自然是要鼎力相助。
可谁曾想,人刚去没多久,就被打了回来。
还说那人是个将军!
这让县令立马就怒了,将军怎么了?将军在军营里还算个人物,可这永安镇是他县令大老爷的地盘,他说了算。
盛唐虽文武并重,然而文官的地位却是普遍比武将的高,想一想,内阁多少阁老?一个武将居然就敢在他的地盘放肆。
县令当即下令,擒下凶徒,军营不给点好处,不放人。
本来这一切在县令眼中都是极好的,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捕头多了一句嘴,说那将军是一个年轻的俊朗公子!
县令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岂会不知圈内规则,但凡年纪轻轻就有一官半职,那都是有后台的存在,没准儿就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
县令不得不小心应对,连忙派人继续打探,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那么这辈子就算到头了。
过了许久,当消息到达县令手中的时候,可把县令给吓得!都快哭了。
永安镇这小地方,怎么来了这么一尊大神!
古樾,盛唐御宇将军,圣上亲封,盛唐最年轻统兵大将!护国神候之子。
县令回想,之前他还打算将人拿下,就感觉后怕不已,就算不提护国神候,光统兵大将四个字就让他招架不住。
更别提圣上亲封了!光古樾这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他胆颤!
那里还敢提抓人之事,就算人家把他砍了,都没人出头。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道歉,否则乌纱不保啊!
连忙叫人备轿,可轿子被他第十二房姨太太拿去,无奈,只得步行前往。
可把平日里不曾走路的县令大老爷给累的,更让永安镇的人全部亮瞎了双眼。
眼看就要到了,突然,前面的路被一人挡住。
县令大老爷当场就怒了,在永安镇这一亩三分地,居然还有人敢挡他的路。
看清来人后,县令更加不爽,还以为是谁呢,不过是一个小酒楼的老板。
这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胆敢拦自己。
正想呵斥两句便让身后的人将其拿下,却只见宁大妹的父亲一把拉住县令大老爷的手。
满脸的激动抑制不住,说话都带着颤音。
“大老爷啊!您怎么来了,这只不过是我那弟兄家有人来下聘而已,您看看,您看看,今天一定要去我哪儿喝两杯。”语气之中的欣喜,让县令一愣一愣的。
心里想着,这厮再说啥?
可一听到宁大妹老爹说,今天是他兄弟家有喜,县令立马精神一震。
早就知道古樾是来宁面摊家下聘,宁大妹老爹不提,县令还差点儿忘了,这厮和宁面摊是同胞弟兄。
既然是古将军未来的亲人,县令怎敢怠慢。
“哎呀!老弟,是你呀,我还当是谁将路拦上,去去去,肯定得去你那儿喝两杯,去过那么多家酒楼,就数你那儿味道正宗,今天可是你弟兄家的好日子,人呢?我得去道个喜。”县令说话的时候无比真诚。
双手握住宁大妹老爹的手,显得无比亲切。
这让宁大妹老爹激动地都说不出话了,脸上涨得通红,泪眼汪汪!这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待遇啊!
遥想当初,县令大老爷去他那酒楼吃饭的时候,最多也就说那么一两句话,而现在!看谁还敢瞧不起自己!县令都叫自己老弟,自己可是县令大老爷的兄弟!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那可是县令大老爷,你们今天可以说是沾了我爹的光了,要不是我爹,县令大老爷能来?”宁大妹在后方果断的死命儿显摆。
早就听他老爹说,和县令如何如何关系好,以前还以为自己老爹吹牛呢!如今看来,这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一般人能有这待遇么?看以后在永安镇,谁还敢说自己坏话,谁敢说,就让老爹找县令大老爷,把那人关进大牢!
想到此处,宁大妹就兴奋得恨不得挥舞两下拳头。
宁大妹老爹见县令这么给自己面子,求之不得县令和他去宁家走一趟,也让宁家那些穷亲戚看一看,长长脸。
“大老爷,您请。”宁大妹老爹恭敬说道。
“老弟,不许乱叫,你我的关系,还叫我大老爷,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若不嫌弃,叫一声老哥即可。”县令严肃说道。
关系?宁大妹老爹实在想不出和县令有啥关系,不过人家给面儿,不接着,那就是傻子。
“如此,老哥,您请。”
“好!”县令开怀一笑。
向着宁家就走了去,派头十足。
心想,和古将军未来亲人拉上了关系,待会儿就算怪罪,也不会怎么严重。
“县令大老爷!”宁父等人看见永安镇一号人物来访,本着平民对当官儿的畏惧,一个个的都想下跪。
岂料,县令连忙扶住宁父,可养尊处优的他哪里扶得住辛勤劳动的汉子。
“不用……”
县令还没说完,宁父就已经给跪了。
吓得县令背心透凉,汗毛竖起!
这是作死啊!古将军未来岳父给自己跪了,这是要害死自己啊!
好在县令急中生智,顺势也给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今日乃是喜事,跪来跪去就不好了。”县令无比亲切。
可宁大妹老爹当即就怒了,一脚踹向宁父,怒声骂道。
“你这杀才,毛手毛脚,居然把大老爷给拉倒在地!大老爷何其尊贵,万一伤了,杀了你都赔不起!”
宁父本来还对县令亲切的话语感到舒心,可没想到自己大哥抬腿就是一脚,身上自然是很痛,反应有一些跟不上了。
宁父倒地,县令双眼都瞪直了。
这可是古将军未来岳父啊!可一想到这是别人一家人的事儿,他也不好多问,只得上前劝道,“算了,算了,我又没什么事儿。”
宁大妹老爹怎么肯依,县令越是这么说,他就越觉得这事儿大发了!
当官儿要注意自身形象,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是,都把大老爷拉到地上了,这事儿能小么?
所以这时候得在大老爷面前表现一番,顺便和这帮穷亲戚撇清关系,免得遭受牵连。
宁父有大老爷护着,当然不好明着教训了,所以宁大妹老爹只好将目光看向他人。
当他看到古樾的时候,眼前一亮。
指着古樾就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大人在此,为何不跪?是想害死大家吗?”
这话说得,可把宁家亲朋吓了一跳。
县令被吓得不轻,这话哪儿敢这么说。
“老弟,言重了。”
“老哥,我这人就是这样,疾恶如仇,这是我宁家后辈不懂事儿,必须赔礼道歉。”
古樾在一旁冷眼看着,想让自己赔礼道歉?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小官儿,够资格吗?
“那个当官儿的,你让我未来岳父下跪了,是不是得先赔礼道歉。”古樾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