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消化着突如其来的讯息,有些后怕的将手贴紧了小腹,她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
良久,她才找回了意识,“那司机呢?”
“司机是普通人而已,因为冲你而来的车撞向的是后方,再加上因为救助及时,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已经出院了,但……”
但?
“肇事者是一个酒鬼,这次的事故也判定了他是酒后危险驾驶,再加上人当场死亡,暂时还没有任何的结果。”
这是一场精密的设计,为了要苏眠的命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命,不惜用上了一个人的生命来交换,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这看起来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交通事故背后,竟然是有人买凶杀人!
苏眠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冰冷,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埋进了男人的怀里,沁取着那能够温暖到她的温度。
她低垂着眸,忍不住发出疑问,“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江茹月!”男人回答的毫不迟疑。
苏眠吓得抱的他更紧,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因为我而犯罪,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一样。”
沈文昭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苏眠却觉得不安了起来,抬起双眸,执拗的要一个答案,“你快说你答应我。”
“眠眠……”
“你答应我,好不好?”为了一个江茹月,不值得的。
女人的嗓音里不自觉得带上了哀求,让他到了嘴边那冷漠的想要拒绝的话顿时又收了回去,他妥协的点了点头,“好。”
“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面对男人的承诺,她也不忘给出自己的诺言。
沈文昭将她拉开,轻声问,“饿了吗?”
苏眠这会儿总觉得没什么心情,刚要摇头,不想胃已经先行抗议了,惹的她闹了个大红脸,沈文昭露出了意会的表情,“看来是宝宝饿了。”
苏眠认可的点头,难得轻松的调侃了起来,“看来宝宝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心大的很。”
某人听了,颇为骄傲,“这小子随我。”
苏眠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
沈文昭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带着粥回来了,苏眠嗅了嗅那清淡的小米粥,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宝宝可能比较想吃红烧排骨。”
沈文昭抬起手就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道,“我看是你想吃。”
苏眠更加委屈了,“你知道还让我吃小米粥。”
沈文昭最为受不了她这个表情了,只好软下口吻哄道,“你还要养伤,外面的东西不好多吃,明天我让张婶给你送饭过来。”
苏眠想了想自己前几次在外面吃的饭那阵油腻的味道,油然而生的一股恶心感,于是便只好点头答应了。
苏眠醒来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老爷子坐着轮椅都要来看她,激动地握着她的手上看下看的,生怕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样。
苏眠咧起笑,“爷爷,我没事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沈老爷子没好气地“呸”了一声,“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没脑子了,皮外伤能躺在床上都下不来吗?再说了,你腿骨打了多少根钉子我比你还清楚呢!”
苏眠彻底的没了话了,只讪讪笑了笑。
老爷子训完了她后又忍不住心软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是你瞒着我只会让我更不放心。”
苏眠老老实实的接受教育,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以后再也不骗您了。”
“乖孩子。”老爷子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我听说了,事故发生的时候你都在护着孩子,多亏有你。”
苏眠有些不敢当,惶恐道,“只是本能而已。”
老爷子感慨道,“是啊,为母则刚。”
苏眠莫名有些脸红,又担心他的身子不好,哄了他一番,这才将他给哄着回了病房里休养去了。
——
“什么?!苏眠竟然还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江茹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面前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点了点头,头皮有些发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那车子都撞的变形了她还是被救过来了……”
“废物!”江茹月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把他的帽子和口罩都给打掉了,她气的浑身发抖,“一群废物!我花了这么多钱不是要听这个结果的!”
男人乖乖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江茹月平复下心情,没好气的问道,“苏眠现在人在哪儿?”
“在医院里,听说腿骨断了,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沈文昭已经把医院的专属病房都给包了,除了他的人,没人能接近。”
一问三不知!
江茹月几乎要被气晕了过去了,双手环着胸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男人靠了上去,小声的说,“月姐,那肇事者的家里人这几天找我找的厉害呢,您看……”
“看什么看?”江茹月白了一眼,将他怼了回去,“人都没事还想要钱?我看你是做梦!”
她都给了这么多的定金了,可她收到的又是什么结果?
江茹月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有脸问她要钱?!
男人一脸难办,“月姐,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啊,再说了,那人都死了,我们总得把事情办漂亮了,你也知道,那肇事者死之前肯定也跟家里人通了气的,要是没钱……”
江茹月听出话外音,语调上扬,“你威胁我?”
男人立刻弯下腰,惶恐道,“不敢不敢,我就是实话实说。”
江茹月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她也清楚,这件事虽然没办好,但是钱说什么也还是要给的,她心里憋着一口郁气,气冲冲道,“滚!过几天我再打到你的账上去!”
男人一听,如释重负,“是,我就说月姐你通情达理,我们合作一定都好!”
江茹月轻嗤了一声,临了不忘警告,“记住了,别让任何人发现你!”
男人应的飞快,“那是,我怎么进来的,自然怎么出去。”
是夜——
男人猫着腰,在靠近后院的时候警惕的压了压帽子和口罩,眼看四下无人,突然窜到一个角落里,搬开了一颗盆栽,那里露出了一个容得一个人爬出去的洞。
离开苏家,男人刚要松口气,一道光突的打在他的脸上,江阳微笑着上前,礼貌的开口,“您好,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