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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深夜畅谈
作者:紫彤 时间:2020-04-05 15:05 字数:5861 字

看着虞月灵泛起泪光的水眸,沐铭天这才想起他今晚点了灵儿侍寝,忍不住懊恼,刚才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这回事了?灵儿本就因选妃一事黯然神伤,如今又被她瞧见自己为别的女人失控,恐怕心中会存芥蒂。

如何是好?看来只能先将温采女的事放一放了。

温筱晚见屋中有人,顿时松了口气,忙挣扎着离开沐铭天的怀抱。这回沐铭天没再阻止,放任她退到三步开外。

虞月灵强自隐下眼中的水光,不失优雅地福了一礼,“皇上既已换了温妹妹侍寝,那么臣妾告退,只望皇上下回记得差人来告知臣妾一声,免得臣妾在此打扰了皇上的兴致。”

说罢便娉婷地轻移莲步,预备退出寝室。不走还能如何?虽然沐铭天以前也会到辰妃李妃处临幸,但每一回都是辰妃与李妃再三纠缠恳求,她虽有些怨怼,却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让他这般兴致勃勃、这般心神颠倒,可今晚、刚刚,她亲眼目睹沐铭天对温筱晚也是如此迫不及待……

心,揪得生疼。

“灵儿。”沐铭天忙伸手拉住她。

虞月灵随即站住,却垂着头不答话。

沐铭天想解释,却又觉得自己身为帝王,想疼爱幸谁就能疼爱幸谁,实在无此必要,嘴唇动了动,又将解释的话语咽入腹中。将目光转向温筱晚,思索片刻便道:“你先下去吧。安景,送温采女回宫。”

安景立即应了一声,进得屋来,躬身请温筱晚。

温筱晚不用人赶,立即火烧屁股似的行礼告退,倒把安景给弄得一愣一愣的,他还以为这位小主会争闹一番呢,看来是个懂事的。他在心里给温筱晚打了一个比较高的分数,出了寝宫,立即安排了一顶小轿送她回芳华居。

这一关,算是一惊一乍地过去了吧?明天皇上应当不记得这回事了吧?温筱晚心思急转,回到芳华居,小兰并不在她屋内,温筱晚“哼”了一声,明天再找她算帐。值夜的是一名小太监,温筱晚将他打发走了,独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小兰刚出房门,正准备到厨房看热水烧好了没,一抬眼就见到温筱晚在院子里踢腿下腰,忙过去行礼,“主子何时回来的?奴婢昨晚都没听到有人叫门。”

“我昨晚自己回来的。”温筱晚似笑非笑,转身回屋。

小兰识趣地紧紧跟上,打发了粗使宫女退出屋内。不等温筱晚开口询问,她反倒先问道:“主子昨个儿侍寝了没?”

因为等级低的妃子不能整夜陪伴君王,在君王临幸后就会被太监送回来,所以小兰才有此一问。

“没有。”

“明明已经召幸了,你怎么不把握机会?”小兰有些急了。

“你是在质问我?”

温筱晚柔柔的一笑,却让小兰毛骨悚然,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是怕主子没能完成任务,被世子责骂。”

“你现在就把他叫来,看他敢不敢骂我!”温筱晚哼了一声,想拿沐无忧来压她?

“这……可是,昨晚的确是个好机会。”

“好个屁,我看皇上八成是想杀我。”

没外人在,温筱晚懒得装斯文了,用个“屁”字把小兰惊得下巴落地,半晌才回过神来道:“皇上他想杀了主子么?”她想了想,点了下头,“有可能。”

“哦?你也这么觉得?怎么说?”

“奴婢猜测。”

小兰看着镇定,眼珠却下意识地向左瞟了一下,极快,但被温筱晚捕捉到。按现代心理学的理论,这是心虚的表现。

“既然我们都是为世子办事的,就应当开诚布公,你说对不对?若是我不小心又跑到梓安宫去了,总得有个圆场的说头。”温筱晚笑得阴森,摆明就是,你不说,我就再到梓安宫去。

小兰无奈,“我听说,听说!在梓安宫服侍的宫女,有几个人曾到外面说起徐太妃犯病的情形,可不巧让梓安宫的侍卫听到,那几个宫女连同听到这事的人一起,被秘密地埋了。那里以前就是先帝的宁妃住的地方,世子查过不是禁地,。”

“你怎么不早说?”

“主子您并没问。”

“哈!我连你是他的人也刚知道没几个时辰呢。”

“这……奴婢原本只是想暗中协助。”听出温筱晚话里的嘲弄,小兰连忙解释。

温筱晚淡淡一笑,协助?我看是监视还差不多。

“你入宫多久了?”

“奴婢是自幼入宫的。以前服侍吴太妃。”

这么说沐无忧八成是用金钱买通的小兰,或许还“无意”地施舍了一点美男计。温筱晚想,沐无忧会挑上小兰,这个小兰肯定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以后倒是可以多跟她商量商量,不如与她搞好关系,方便行事。于是拍了拍小兰的手道:“既然都是为世子办事的,以后就不必奴婢奴婢的自称了,没人的时候咱俩有商有量,尽早完成世子的心愿。”

“奴婢不敢。”小兰一个劲地推辞,温筱晚也懒得再说。

温筱晚看了会书,上午很快晃过去,快到晌午的时候,小兰就指挥粗使宫女捧了两个托盘进来,托盘里都是热腾腾的饭菜。

温筱晚瞟了一眼案上的沙漏,时辰尚早,于是不解地看向小兰。

“主子,或许皇上会来用午膳,您还是先填一点肚子,一会儿好服侍皇上用膳。”小兰实在是被她昨天显示的“优良”食量给惊到了,若在皇上面前也这样进食,疼爱幸必定无望。

“你想太多了,皇上怎么会来我这儿用膳。”温筱晚对她的推测非常不满。

可事实证明,小兰的推测是正确的。

温筱晚刚令她们将饭菜撤下,安景就带着人过来布置龙椅和膳席,顺便道喜,“皇上今日到芳华居来用午膳。温主子大喜呀。”

大喜个P!温筱晚僵着笑脸打发了道喜银子。

安景收下,笑眯眯地轻声道:“皇上用膳前喜欢先喝一杯羊奶,要淡不要太多糖,膳后喜欢喝一杯雨前龙井,要浓;蔬菜喜爱清淡,鱼、肉之类的荤食更喜欢红炔的……”

温筱晚边听边记,又塞了一个金元宝给安景,悄声道谢。

等皇上的人走后,她立即向小兰招了招手,“你去打听一下梓安宫的那几个宫女都说了徐太妃些什么。”

她心里总觉得这事不对,她才不觉得自己比得过虞贵妃,这个虞贵妃可是个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材有身材的绝顶美女,皇上昨晚才与虞贵妃温存过,今天就到她这来,必定是因为梓安宫有古怪……或许是跟禁地无关的古怪,可她天生好奇,如果让她知道梓安宫有秘密却不去弄个明白,她一定会失眠。

小兰一脸的不赞成,“此事以前世子就查过,并无离奇之处,主子还是别管了。”

温筱晚挑眉,“那你把结果告诉我,否则我就先查这事再盗宝。”

小兰气怒,抿了抿唇,见她一脸坚持,只好软下来,压低声音解释,“其实就是因为徐太妃病后时常失常,有失端仪。因为皇上登基之初原想晋封徐太妃为太后,朝中大臣多有谏言,毕竟还有个先皇后在,天瑞国从来没有封侧妃为太后的先例,所以皇上不愿奴婢们嚼舌根,怕日后徐太后凤体康愈了,被朝臣们拿来作文章。”

就为这事?温筱晚顿感心寒,未入宫时,听到京城的百姓都在说新皇仁慈宽宏,却原来仍是脱不开草菅人命的凶残,或许在这些自执血统高贵的上位者的眼中,处死几个多嘴的奴才,不过是踩死几只蝼蚁吧。那么皇上是在怀疑我听到了徐太妃的病状吗?要怎么消除皇上的猜疑才好?

心中有事,晌午很快就到了,正堂内早已摆上了一张大圆桌,几张长案,将不大的正堂塞得满满当当,桌上案上布了三十六道菜肴,从主食到甜品一应俱全。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的唱道声,沐铭天双手负后,潇洒地走入芳华居。温筱晚忙跪下三呼万岁。待礼毕,沐铭天含笑将她扶起,“美人儿平身。”

温筱晚忙引着皇上坐下,有一队太监捧了玉盆过来,温筱晚在一旁服侍着皇上净了手,在皇上赐坐后才半挨着锦杌坐下。

“让奴才们忙去便是了,你陪朕说说话。”沐铭天握住打算为他试膳的小手,言笑晏晏。

“是。”温筱晚垂下头掩饰身体的紧张,她不喜欢沐铭天这样亲密地用大掌包裹住她的手。

“美人儿家乡是哪里?”

“妾身是鄞州平城人。”

“家里做何营生?”

“父亲原中过秀才,后来办了私塾传道授业。”

“可想父母亲?”

“想……妾身的父母已经亡故了。”

“哦,你是进京来投靠亲友的么?”

“是。”

“睿王妃是你何人?”

“表姑母……”

这些资料沐无忧准备得十分齐全,连她的户籍证明和通关路条都一件不差,温筱晚早背得滚瓜烂熟,一一答了。

沐铭天问了她的身世,又问她在宫中住得惯不惯,有何喜好,两人一边交谈一边用膳,融融洽洽地用过午膳,沐铭天便吩咐,“朕要小憇片刻。”

他大大方方地步入内室,太监们服侍着净了脸和手,为他除了外衫,他便往塌上一躺,抬眼见温筱晚傻站在一旁,不禁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空塌板,“美人儿过来陪陪朕。”

温筱晚又开始紧张了,慌乱地垂下眼眸。

过去?还是不过去?

真是一个问题。

沐铭天好整以睱地看着她,也不催促,她不过来,他知道不单单是因为羞涩。他还记得在宁安宫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眸直接大胆地直视入他的眸中,虽然也象现在这样很快就垂下了眼眸,可那目光中没有一丝敬畏、胆怯和女儿家的矜持娇态。

现在呢?她的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刚才侍膳之时,他就已经发觉,她并没有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大献殷勤,虽然她也主动做了妃子该做的事情,但那态度,却是不卑不亢没有一丝娇羞和亲昵的。

她不想争疼爱吗?还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沐铭天发觉自己很有兴趣探寻她的内心,亟想了解她温顺的态度之下,内心是否也如一的乖巧,亦或是……如其他妃子那般的矫揉造作。

温筱晚僵硬地站了片刻,几名宫女不待吩咐便将她的外衫全数褪下,只留了件里衣,露出了粉耦般的手臂。

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了,她不得不走到塌边躺下,全身绷得极紧,大有舍生取义的悲壮。

沐铭天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微凉的薄唇紧密地贴下来,滚烫的舌直蹿入檀口之中,夺去她的呼吸。

温筱晚虽是被迫承吻,可在沐铭天高明的挑逗之下,渐渐紊乱了心跳,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娇躯也渐渐地燃烧了起来,雪白的皮肤上泛起一片粉红。

沐铭天不知道为何这樱桃小口会如此香甜,让他失了理智一般地一再掠夺,大掌也开始在漫妙的躯体上灵活游走……

胸口一凉,里衣滑下香肩。

温筱晚大惊失色,电流一阵一阵地传到四肢,令她浑身酥麻,再不行动可就要走火了,可她原放在枕下的纸符却怎么也没摸着……

“皇上。”温筱晚忍无可忍,用力推开沐铭天。

沐铭天瞳孔一眯,目光冷凛,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美人儿不愿侍寝么?”

说不愿也算抗旨吧?温筱晚怎么会授人以柄?娇柔又讨好地笑笑,“妾身是怕惹皇上生气。”

沐铭天挑起眉,“哦?推开朕是怕朕生气?”

温筱晚紧张得吞了一口口水,“因为今日妾身身子不适,无法侍奉皇上。”

“如何不适?”

“月癸来了。”

“原来如此。”沐铭天目光微动。

猝然,他的手便摸到了下面,吓得温筱晚双腿紧绷,他又慢慢地收回了手,温柔地一笑,“既然美人儿身子不便,那就陪朕躺躺好了。”

沐铭天重又在她身边躺下,搂着她轻言细语,不一会儿便眯眼睡了。

温筱晚一面应付,一面在心中大松了口气,好在她准备得充足。

未时正,沐铭天便起身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临行前温柔地要她好好休息,还吩咐御膳房炖些补血养气的药汤过来。

恭送了皇上,温筱晚才真正松了口气,人一软,就倒在了美人榻上,打算补个眠。

“主子!”内室里没人外人,小兰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您为何要用月癸这个借口?每位主子的月癸都要造册登记的,日后你月癸真的来了怎么办?”

“……不说出去就是了。”温筱晚这时才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她觉得应该没什么吧。

“月事带都是内务府统一配发的,而且衣服也是由浣衣局洗,会露馅的。”

“这么麻烦?”温筱晚觉得事件大条了,翻眼一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的例假也晚不了几天,大不了不要那什么月事带,用旧衣服垫了,再烧掉就是。于是将主意一说,复又躺下呼呼大睡,刚才她只是闭眼装睡,现在可困死了。

小兰兀自着急,可这位大仙已经睡死,只差打鼾了,只好一跺脚跑了出去。

傍晚时分,御膳房的药汤和补品都送了过来,足足五盅,温筱晚当着送药的太监们的面全数倒进肚子里,叫小兰发了赏银,这才得了清静。

“你就不怕这些汤中有毒?”

沐无忧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温筱晚吓得一跳而起,拍着胸口道:“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知道?还有啊,这是皇上着人送来的东西,怎么会有毒?”

沐无忧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递给她一颗小药丸,“这是千秋醉,可以解许多种毒,你先服下,就算有毒,只要不是鹤顶红、牵机散这类剧毒,你都可以不必担心。”

还有这好东西?温筱晚谅他不敢骗自己,忙一口吞下,半晌后觉得小腹发热,于是问,“这是药生效的症状吗?”

沐无忧笑得温暖,“千秋醉无色无味无症状。”

温筱晚大惊,“那我怎么觉得小腹这么热?”

沐无忧偏头想了想,“哦”了一声,“我加了一点别的药,能令你尽快来月癸的。”

这个无耻的家伙!这种调生理功能的药一般都有点副作用,他必是怕她不吃才骗她!

温筱晚恨得直咬牙。

沐无忧装作没看见她的怒火,浅笑,“放心,没害处。”他拉着不情不愿的温筱晚坐下,换了一个话题,“看来皇上对你有点意思,好好把握机会。”见她想反驳什么,他补充道:“若你想早日回你的家乡的话。”

温筱晚顿时默了。

想了想,又问他的主意,“昨晚的事你也知道了,你说皇上会不会想杀我?”

其实为了掩饰母亲的病状就杀人,在温筱晚看来是无法想像的事,可她昨晚分明地从皇上的眼中看到了杀气,不容她不往这方面想。

沐无忧很直接地点头,“他还想封母妃为太后,这种丑态当然不能让旁人知道,可徐太妃的父亲和兄长却是知道的,只因他们是徐太妃的亲人,必不会传出去,自然没事。所以,杀与不杀都在皇上一念之间。若你能得他欢心,便是他的亲人,他又如何会杀你?”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哄我去争疼爱,帮你打探宝物的下落罢了。

温筱晚没好气地白了沐无忧一眼,指了指门,“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好走,不送。”

沐无忧轻轻一笑,“别急着赶我,听小兰说你在这宫中煞是无聊,不如跟我说说你的家乡吧。”

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容貌,美得不似真实的笑容,温雅至极又妩媚至极的目光,温筱晚瞧着他怔了怔,被眼前美色迷惑得意识飘出头顶,忙偷掐了一把大腿,元神归位。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上回你说没有皇上是什么意思?”见了她的反应,沐无忧暗笑在心,再次提问。

“没有皇上就是没有皇上的意思,我们那里是百姓当家作主的……”

不知是不是灯火太过柔和,温筱晚有点不敢看身边的绝世容颜,扭过头盯着纱罩中跳动的火焰将现代的体制、风物缓缓地道来。

可能是民主的概念过于惊世骇俗,沐无忧显得极为有兴趣,边听边问,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而过。等温筱晚觉得添了几次的茶水淡而无味的时候,才发觉天色已大亮,她竟与沐无忧促膝长谈了一晚。

这似乎,是认识两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平心静气地交谈,原来她不去想被逼入宫盗宝、他不逼她学这学那的时候,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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