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传来惊天消息,潼关被破,夙朝的人马已经进驻。
收到消息的时候宮如墨一身酒气,却将手中的酒坛掷落,一双迷离的双眼瞬间变成鹰凖般犀利,那才是宮如墨该有的熟悉神色。
潼关一地向来是夙朝与凛国的枢纽,但隶属凛国,多年前宮如墨一直在那里驻守,夙朝多次来犯,想将此地据为己有。潼关虽是要寨,但地势奇特,不熟悉的人进入攻打首先自己就会深陷其中,加上宮如墨在时曾在其中加以改造,多了许多陷阱和危险,照理,夙朝该是不会再来才是。
此时却已经被侵占了,这般速度,该是有备而来,可是,谁敢那么大胆进犯凛国,当年夙朝的战神天才皇甫影都已经被自己打的落花流水,他本人也承诺永不攻打凛国,除了皇甫影,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如此胆量和能力。
“可知道是谁领的兵?”恢复了以往神彩的宮如墨宛如天神,面对战事保持镇定。
“禀王爷,是一名新将领,还未查出是何人。”
“给我查!”
哼,他倒想看看,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
当晚,宮如墨接到独孤冥的消息,即刻进宫。
“见过皇上。”
“免了吧,你先看看这个。”独孤冥说着,抛给了宮如墨一封信函。
打开一看,宮如墨愣在了当场,熟悉的地形,熟悉的布置,这,这不就是潼关的地形图么?怎么会在这儿?这图应当只有一份才是,而这唯一的一份,应该在他的书房里才是。
瞅见宮如墨的脸色,独孤冥微微一叹:“很熟悉吧,这是探子送回来的,据说夙朝正是有了这幅地图才轻而易举的破了潼关。”
难怪只派了一名小将,有了地形图,就好似玩迷宫的时候有了标准地图,这哪怕是一个黄毛小儿都可以侵占,更何况是一名将领。
狠狠的揪紧手中的图纸,宮如墨暗色的眸子更加深邃,内里波涛汹涌,心里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陷阱是他设的,地形图是他画的,有图纸的人只有他一个,图还是放在自己家中,可这些唯一现在就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敌人的手里,他何时这般被人羞辱过。
宮如墨抱拳,说道:“皇上赎罪,微臣不知。”
独孤冥自是相信他的,说道:“你知道的,朕从来的都信你,只是,这潼关虽小,却地处要塞,对于凛国来说是势在必得。但爱卿还得小心处理这地形图之事,能在王府里偷出此物,不可小看,同时,潼关还得爱卿去一趟才好。”
“微臣领旨。”说着,便退出了御书房。
回府的路上,宮如墨坐于马车内,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问道:“夜,可又什么消息?”
“禀王爷,属下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夜出现在马车里,躬身跪着,心里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爷皇甫影之事。
宮如墨微眯眼眸,眼神像锋利的刀子刮过夜的全身,夜感觉到宮如墨的气场,沉声说道:“属下该死,属下不日前查出,一舞坊里的玉影公子,实乃夙朝皇子皇甫影。”
“砰”的一声,有什么在宮如墨的脑海里炸开了,他不记得夜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就到了王府,可眼下,他的步子一直向着妖娆所在的院子而去。
玉影,皇甫影,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那日天色微暗,他一拳过去,将人嘴角的揍出了血,可却没反抗,那时他就该奇怪的,无论如何,身为男人一旦被打,都会还手,可事实上却没有,夜色中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细想起来,那一身的气质,还有侧目的眼神,身形,毫无疑问就是曾跟他对战的皇甫影。
可为何在京城隐藏那么久,玉影公子的名号,出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而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实为可疑,怕被认出,所以被打了也不敢回头还手,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这次的潼关事件,难保不是玉影动的手脚。
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王妃竟然跟此人有密切的关联。一舞坊的金童玉女,玉影和妖娆姑娘,这样的传言他不是没听过,只是成亲后传言渐没,他只当那人是一般的舞者,不曾想,竟是妖娆日日相处的人。
加上先前二人亲密舞蹈的那一幕,怎能让人不气愤。他宮如墨的王妃,不仅跟人有染,有染的还是敌国的皇子,他的对手,皇甫影。难道这次地形图的失窃是妖娆所为?这一想法再次让宮如墨震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事实上,整个王府里,除了他自己,只有妖娆有权力进出他的书房,就连管家和打扫的仆人也要经过宮如墨的批准才可以进入。这样的认知,宮如墨心里更加寒冷,妖娆这是背着他帮别人啊,难怪她一开始就说要离开,那是不爱的表现,可后来却甘心留了下来,还对自己百般关爱,最后再偷出地形图交予情郎,呵呵,可真是齐全的安排啊!
想明白了一切原委,宮如墨的心宛如碎成了块状,浑身发凉,这样重的心机,真是妖娆该有的吗?
妖娆在屋中坐立不安,心口堵得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空中乍起一声雷,怕是要下雨了,她赶紧起身,要将敞开的窗户关上,却在一瞬间,瞥见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院中,心中一喜,也不管自己只是身着里衣,便跑了出去。
宮如墨站着,眼底看不出情绪,妖娆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多日不见,看到他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比什么都好,天知道前些日子看着他在房里自己的心有多么纠结。
她已经想通了,如果他真的介意,她愿意放弃,放弃自己视为生命的舞蹈,她可以只为他一个人跳,她愿意这一辈子只守着他。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分开的感觉,没有了他,做什么都少了意义,少了生命。
缓缓的抬起头,妖娆嘴边的笑容就这样僵住了,宮如墨冰冷的目光,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惊慌的自己,轻声问道:“墨,你怎么了?”
“地形图,是不是你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