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刚进门就闻到了饭香,走近厨房,看到的是安洛锦的忙碌。如果是你,你也会觉得这样的场景胜似一切温暖吧。你爱的那个人,身着你喜欢的华彩,等你回家。
梁卓抱胸斜倚,刚刚好的角度,看着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什么?”安洛锦不解。
“做饭。”轻抬下巴示意。
“哦,这个啊,大一的时候我和简歌,在食堂饭菜里连续几次发现了不同物种的蛋白质,所以就学会自己做喽。”她不得不承认,食堂真是个物种多样性极强的地方,苍蝇、蟑螂、青虫,那绝对是微小生物的天堂。卖菜阿姨在接到投诉之后,更是彪悍得俨然将大厅经理的办公室,当做临时辩论赛会场,顿时唾沫星子乱蹿,声大如雷。于是她和简歌昂首挺胸一副“为民除害”的模样进去,耷拉着脑袋神色涣散地走出来。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姑娘我做饭好吃着呢,我这一手儿都不外漏的,便宜你了。”
安洛锦手里拿着小铲子,蹭到梁卓跟前,拿鼻尖儿在他身上扫描,顺便将手指上的油抹到他的脸上。
“嗅什么呢?”
“看你有没有在外面寻花问柳,天晓得,像你这样根正苗红的多金人士,最容易招惹那些莺莺燕燕了。”
“那结果呢?”很好。梁卓暗笑,这话听着,很有原配捉奸的意蕴。
安洛锦按按鼻子,然后深吸一口,“我鼻子不是很灵。”
“可是你嗅零食藏匿地点的能力,实在是不容人小觑啊。”梁卓调侃。
“啊,我的汤。你走开,不要在这儿捣乱,赶快去洗澡,一会儿吃饭。”
梁卓嘴角噙笑,美妙的事物就是赏心悦目,像安洛锦的陪伴。他开始期待某一天的到来,他们会有一个家,就像是现在,他养家,她煮饭。
“怎么样,好吃吧?”安洛锦凑到梁卓跟前,眼睛里的光彩闪耀夺目。
梁卓突然不想戏谑她了。“嗯。还不错。”确实,很好吃,他甚至贪心的想要现在就将其占为己有。
“切,这是我听到的最次的评价,我的菜品就像我的容貌,漂亮得紧。”
梁卓抬头,填进嘴里一块鸭肉,“姑娘,你高估了自己的长相。”
“别拿自己的眼拙欺负我的耳朵,姐美着呢。”顺手牵走梁卓碗里的蘑菇。
“我听说又有人追求你了,这小伙儿,眼睛揉进了沙子吧。”
“你……这饭不准吃了!”安洛锦一个生气将所有的盘碟收到自己跟前,“去,给我抱头蹲墙角。”
“棉小锦,强抢豪夺可不是我的作风。”
“高粱,你果真是没文化,棉和锦的差距有多大,你睁开你那黑布隆冬、歪不拉几的小眼睛瞧清楚了。脸大就可以摆谱儿啊,那像我这种小脸尖下巴的人还不是没法活了。姑娘我可是,拉弦弹拨打击乐样样精通,古典浪漫印象后印象种种擅长,全能型人才说的就是我。典型!”
“姑娘,这牛,可是吹大了。”梁卓趁安洛锦得意之时,瞬间转移一青菜入口。
安洛锦轻擦额头,暗自思忖,好像,是有点儿,大了。乐器不懂,绘画不通。
生活,是给了她多少憋屈的戏份,既然有了她安洛锦,又何必安插一梁卓在身边,为非作歹?可是,她还是要面露谄笑,以绢捂脸,道一句:“感谢您的慧眼,拽裤腿儿哭之。”
有些爱情隐晦,我们总以为自己已经表露得足够明显,可是亲爱的,我不是你,你成不了我,不说的话怎么能猜到,就算猜得到又怎么平抚得了心底的不安全。暗恋,固然是好;可是,相爱,不是更加美妙吗?
这个世界上,能遇到多少人对我们如此好,天各一方是件凄惨的事,我们假装不疼,我们委曲求全,只是因为那个人。就算是感动,带来的也只是在意的人罢了。我亲爱的你。
可是爱情,那是件多费心劳神的物什。可是如果没有你,肝肠欲断总好过费心劳神。你说对不对?
“哎哟喂,这不是安洛锦吗,去年运动会上的百步穿杨啊,哎,你们不知道吧,有赛道她都能撞树上,真是笑死了。怎么夏简歌那小贱人没和你在一块儿,我就说嘛,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就这么着勾搭男人,”
安洛锦抚额看着迎面的刘思嘉,仰头叹气。这世界是有多小呐,她逛个超市都能碰上劲敌。“你早饭吃的是公共大米吗?要怪就怪自己的骚媚术留不住男人,别在这满口喷粪,靠,这都长蛆了吧,瞧着这口水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呢。”
“你……你……”
“我什么我,我好着呢。”
“安洛锦你别得意,小心她夏简歌到时候把你男人也抢了,到时候人家郎情妾意,我看你怎么哭?”
“我还真得问问你,什么叫郎情妾意,姑娘没文化别不好意思开口求师啊,粪土成筐,激情万丈啊。”
刘思嘉的男友因对夏简歌一见钟情,遂弃之,而欲摘取简歌这一娇嫩嫩的红花,被拒之。刘思嘉得知后,一段围追堵截,在一巴掌将要落在简歌脸面时,被安洛锦反击得一拳。于是,三人结了梁子,成了仇家,哀怨难熄。
“安洛锦,你犯贱是吧?”
“刘思嘉这都2012年了,世界末日都要来了,你这骂人的技术怎么还没长劲啊?叨叨来叨叨去,就这么几句,我都听腻了。连讽刺都不觉得刺耳,姑娘,你的能力怎能让人放心呢。”安洛锦摇头叹气,这嘴皮子啊,不练不行呐,谁昔然矣。
“就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就一平板,还不能翻盖,早晚都得被人甩了。”
安洛锦状似无意地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小丘陵,内心滚滚,江河翻涌,“那也好过你坦胸露乳的好,我这是继承中华民族上下几千年的优秀传统,可没有你奔放,裸着都能跑,俗称,裸奔。姑娘没事儿咱就撤吧,这三姑六婆、七婶八大爷的,都在这儿看着呢,我都嫌丢人了。”心焉忉忉,心焉惕惕。这姑娘咋就不知道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像这种言语攻击也是丢脸至极的。
刘思嘉挺胸,撩长发,“这叫资本,像你”,轻蔑的扫过安洛锦一眼,鼻孔向天,“卖肉都没人儿要。”
安洛锦心一横,靠,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两个字。她不是文天祥,不过伶仃洋,没有那飘渺不定的身世浮萍,就想稳定点儿,安分点儿,偏偏就有这种不长眼的,抱着枪口硬是不放。“姑娘,有一句话我寻思了半天,并且斟酌掂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开口讲明的好。现在育犬者把不同犬类的特点混合,选取它们身上带有最强目标的后代加以培育,从而使其形态演化快进,在这种人为干预下,犬,已经演化成地球上多样性最高的动物,为此我和简歌都觉得可喜可贺。你可能不大懂我这话的意思,我不妨用三个字来概括我以上所述的主要内容,以表示对你的尊敬:狗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