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过于专注于往事的回忆,安洛锦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路况,宫颜清在摁了车铃数秒后,还是没有引起前面安洛锦的注意,他刹车躲闪不及,自行车把轻刮了一下她的右臂,安洛锦惊呼立即出口。
“喂,你有没有事啊,我这是自行车,看清楚了,这样都能疼得哭天抢地。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至于这么娇气吗?”
有这么夸张吗,她只不过是叫了一声而已。安洛锦左手按在擦破皮的胳膊上,眉头紧蹙,抬头看了眼前恶劣小孩一眼,模样规正,就是嘴巴恶毒。你以为姐姐我是隶属于自残诈骗集团啊,口气这么差。安洛锦扭头离开,脾气暴躁的人还是少惹为妙,安全最重要。
“臭丫头,喂,说你呢,你回来……”宫颜清一脚踹倒身侧的自行车,牙根儿直痒,臭丫头,脾气比他还拽。下次要是再碰上她,看他怎么收拾她。要不是他今天有事,肯定会拽着她的头发,狠狠教训她一顿。宫颜清看着安洛锦的渐渐被拉长的背影,冷哼一声,骑车而去。
安洛锦看了眼胳膊上的小擦伤,轻拍几下,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创可贴,可恶的小鬼!她甚至是都想把梁卓曾经讽刺她的话送给他了,就凭着他这臭脾气外加低像素,脑子是真的不发达。
“你回来了,等一下,马上就好。”安洛锦将小米粥盛到碗里,回头对着刚进门的梁卓道。
我们听过很多人会有这样的赞誉,贤妻良母。梁卓越来越觉得他的棉小锦,已经要跻身这个行列了。顺手捡了块糖醋里脊填进嘴巴里,味道真好!看来,他很有必要每天拐她来做菜。回家,真是个美妙的词语。
安洛锦从厨房走出来便看到了梁卓这一可耻行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去洗手。”
一个人,若是你喜欢,单是看着她,便已经满溢幸福。自从他大学之后的这些年,安洛锦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虽不像小时候那般的亲近,却也称不上是生疏。他总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如此客套而不失礼节的继续着,要等到她毕业才能开始自己的追妻计划,必要时也不妨采取些非常措施。谁曾想,家里那四位老顽童却是比他还要按捺不住。这样也好,至少他们开始更加亲近。而他有把握,将她一步步诱进自己的“口袋”里。
“听说你在家很是无聊?”梁卓拿起沙发边的杂志,打开缓缓开口。
听说,听说,你听鬼说的啊。当然,这话安洛锦是万万不敢塞进他梁卓的耳朵里的,除非她活腻味了。“还好啦。也不是特别无聊。”她抬眼看了眼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的梁卓,接着道,“其实,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无聊。那你,是不是,同意我去旅游了?”问得小心翼翼。
梁卓将手中的杂志翻页,双脚抬放在对面的椅子上,“哦?是吗?我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啊呸!还什么时候做的决定,你要是做了决定,姑奶奶我还用得着在这里扮乖巧、装可怜,以此来博取你的大发慈悲吗?安洛锦就差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了,一个回合下来理智完胜情感,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半举遥控器——换台!
“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刚好缺一秘书。”一贯的轻描淡写,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臭屁模样。
她就纳闷了,他老人家怎么就能将万事都讲成宠辱不惊的口吻呢?闷闷的开口,“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不是文秘,而且我没考秘书证。”
“就这样定了,今天早点休息。晚安。”言罢合上杂志,起身向卧室走去。
安洛锦将头发扒拉成鸡窝状,双手摊开,这事儿,就这样,就这样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反驳,啊—啊—啊,她不是大院霸王花来着吗,为什么每次在梁卓面前都是一精装的猫咪,小爪子挠来挠去愣是抓不出一丝儿的血印。放梁卓眼里,这就是抓痒痒。
她气呼呼的越想越不对劲,冷不丁的被梁卓抓住自己的胳膊,吓了一跳。他走路能不能带点儿风、出点儿音啊,不是都去睡觉了吗,谁规定他未经允许擅自出动的啊?安洛锦不住地腹诽,顺便安抚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脏。
“怎么回事儿?”冰冷的语气里略带愠色,微疼的触感让安洛锦不自觉地皱眉。“啊?”不解其语。
“胳膊。”梁卓,你敢再言简意赅一点吗,多说几个字会自动窒息啊?
“哦。走路的时候撞自行车上了,就擦了层皮。”
“棉小锦,你一天天的都不带脑子出门儿吗?肩膀上那件装饰物还真是摆设啊?去擦药。”
安洛锦瘪了瘪嘴,“不是没看到吗?你看你看,这不是没事儿吗,就一点点儿皮破了而已,这不都结痂了吗,好啦好啦,我去睡觉了,困死了,明天还要上班。”
梁卓看着仓皇而走安洛锦,半抬的手久久未动。棉小锦,我想念你每一次像个孩子一样跟我耍赖之后的,漂亮的笑。那样的笑会使得我的幸福,顺着毛孔的直径喷涌,如阴翳交叠的枝叶,在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遮荫不避。更是让我,移不开眼。
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的记忆可以绵延数里,如此之长。小时候,小时候,可是那都是小时候而已。他记得,那个慵懒的午后,她啃着苹果,说出来的话都是含混不清,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是清越动听。她说,哥哥,请叫我锦花,取意为锦上添花。她从来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睛会在他的跟前熠熠生辉,甘愿为她翻山越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