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书房的楊逸致拿起凑折,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看凑折中的东西,他索性将手中的凑折扔在了桌上,单手托腮,一脸烦闷的注视着几米以外,被关起来的门扉!如今母后已经开始向自己施压,如果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任何具体动作的话,那么再过不久,母后就会亲自行动,如果是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却也是无法再保那女孩周全了吧!即使她有事情瞒着他,他却依旧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为什么她就非得那么护着那个该死的人呢?即使他不一定是害死父王的人,但他依旧不能存活于世,因为他不许!
心中烦躁不安的楊逸致起身就走出了御书房,他斜起眼角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福悦,他的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任何话,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走来,但凡是看见楊逸致的宫女,太监都会给楊逸致行礼!当楊逸致停在关押凌卿儿的牢房前时,他对站在他身边的福悦和一干侍兵说道:
“你们都出去,牢狱长你留下将牢房的门打开!”
所有人听了楊逸致的话,都走了出去,只有福悦和牢狱长还留在那里。
“是!”
牢狱长越过楊逸致的身边,从腰间拿出钥匙,将凌卿儿的牢房的牢门给打开了。楊逸致抬起眼睑看了看牢狱长和福悦,淡漠的说道:
“好了,你们都可以出去!”
牢狱长对楊逸致行了行礼,就退了出去!但福悦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在了原地,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楊逸致则冷冷的看了看依旧站在自己身边的福悦,冷冷的说道:
“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了?”
福悦赶紧给楊逸致磕了一个头,说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让陛下一个人留在此处可能会很危险!”
楊逸致斜视了福悦一眼,冷冷一笑,说道:
“危险?朕在自己的地方会有什么危险?还是你要暗指是朕的督导不力,没有这个能力,才会让自己在自己的范围之内遇到不应该存在的危险?”
福悦吓得连连磕头,惶恐的说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老奴只是担心陛下的安慰,老奴岂敢越举指责陛下?”
楊逸致斜视着福悦,冷冷的说道:
“哼!不敢吗?”
福悦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磕着头。楊逸致冷冷的看着福悦,说道:
“磕够了没?磕够了就给朕滚出去!”
福悦赶紧磕了磕头,说道:
“是,是,是!老奴这就出去!”
楊逸致随易的点了点头,抬手挥了挥!福悦自地上爬起来,赶紧转身离开了地牢,楊逸致则抬手推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直背对着楊逸致,看着窗外发呆的凌卿儿突然感到自己的视线被一块黑色的阴影所阻隔,她略略疑惑地抬头看向挡住她阴影的地方,却发现楊逸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凌卿儿淡淡地抿了抿唇,自从地上爬起来,可能由于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而导致她自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踉跄,差点重新跌回地上。凌卿儿跪在了楊逸致面前,淡漠而恭敬的说道:
“贱婢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楊逸致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凌卿儿,他的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一抹冷笑自他的嘴角溢出,他伸手狠狠的掐住凌卿儿的下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俯下身子,瞬光狠狠的盯住凌卿儿,声音讥啸的说道:
“怎么?终于肯说话了?朕可不敢接受你的跪拜大礼!”
凌卿儿听到了楊逸致讥啸的言语,她的眼神有些暗淡,牙齿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唇,状似有些委屈,又有些伤感!楊逸致看着这样的凌卿儿,一丝叹息自他的嘴角悄悄的溢出。楊逸致翘起一边的嘴角,声音冰冷的问道: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出那一日藏在你房中的人是谁吗?”
凌卿儿低垂下眼睑,咬紧下唇,声音歉疚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楊逸致随着凌卿儿一次又一次的道歉而濒临爆发的边缘,他狰狞的看着凌卿儿,冷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可以抹去过往的一切吗?哼!为了一个无法见光的人,你不惜赔上你一家人的性命!朕发现凌卿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伟大!”
凌卿儿听罢,心中一惊,瞬间尽是惊恐之色,还带了些许的疑惑!一抹不由自主的小声疑惑自凌卿儿的嘴角溢出。
“为什么?”
楊逸致淡淡的翘起一边的唇角,说道:
“为什么?哼!你岂会不知,杀害一国之君,是要受到连坐之罪,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凌卿儿吓得腿软,她跪趴在地,头却不得不随着楊逸致的手而抬高,此时的凌卿儿那还有半点当初平淡无波的样子,眼中蓄满泪水,一脸可怜的看着楊逸致,口齿不清的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谋害先皇!我没有!”
楊逸致冷冷一笑,说道:
“是啊!你是没有谋害先皇,但你却是同谋,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朝律令其中有一条就是谋害皇室成员的不论主谋与否,都以同罪并罚吗?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一句我不知道,就可以没事了吗?”
凌卿儿听了楊逸致的话,脸色被吓得煞白,她的瞳孔因为惊惧而逐渐扩大,楊逸致也在此时松开了钳制凌卿儿下颚的手,凌卿儿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瘫软在地,楊逸致看着这样的凌卿儿心中一阵紧隙,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和怜惜排山倒海般的朝他涌来!可即使他再心疼她有如何?她不领情,她什么都不愿对他说,他又能怎样?想到这里的楊逸致叹息般的摇了摇头,抬脚就想走出牢房。凌卿儿却在此时抱住了楊逸致的腿,抬起脸颊,满脸泪光的注视着楊逸致,苦苦的哀求道:
“陛下,陛下,贱婢自知罪孽深重,根本不配向您求情!但贱婢的父母是无辜的,贱婢请求陛下放过贱婢的父母!贱婢在这里求求您了,陛下!求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贱婢的父母!”
楊逸致翘起嘴角,冷冷一笑,说道:
“求朕高抬贵手?你怎么不想想,造就这一切的不正是你吗?不是因为你以为可以投机取巧保护另一个人,而造成的吗?如果你愿意配合将那日那个人供出,也许朕还真有办法救你和你的父母,但你却什么也不愿说!将你父母推入死局的,不是朕,而是你自己,是你的不肯配合,才会将你的父母推入这样一个境地!”
本来紧紧抓住楊逸致腿的凌卿儿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神色有些失神的盯着地面,喃喃自语道:
“是我,是我,原来是我害了他们,原来那个预言没有说错!呵”
楊逸致看着眼前失神的凌卿儿,他抽回自己的腿,冷哼了一声说道:
“其实要救你的父母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凌卿儿听到楊逸致的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她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救命稻草一般的再一次抓住了楊逸致,有些颤抖的问道:
“什么办法?皇上求您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的父母,只要能救我父母,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楊逸致冷冷一笑,说道: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即使是”
凌卿儿迫不及待的点着头!楊逸致微挑眼角,说道:
“是吗?即使是要你供出那个藏在黑暗中的人,你也愿意?”
凌卿儿怔愣的看着楊逸致,问道:
“这”
楊逸致看着犹豫的凌卿儿,冷淡而讥啸的说道:
“哼你犹豫了?朕告诉你,要救你父母,就只有这个方法!你只要告诉朕,那天在你房里的究竟是谁就可以了!怎么样,你现在能告诉朕哪个人是谁吗?”
凌卿儿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楊逸致,她呐呐的说道:
“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是谁啊!皇上,可不可以换一个办法,好不好?换一个?”
楊逸致清楚的看清了凌卿儿眼中的迷茫和挣扎,他的嘴角翘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嘲讽似的说道:
“换一个?除了这个,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怎么换?看来你宁愿牺牲你父母,也不愿说出那个人来,那朕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楊逸致说完,转身就打算走出牢房,凌卿儿在这个时候赶紧抓住要离开的楊逸致,声音紧隙的说道:
“不不要走,皇上,皇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为难我父母,求求你了,皇上!”
楊逸致狠狠的抽出自己的腿,冷漠的说道:
“朕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俩三天后,你还是不愿告诉朕的话,那后果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跌坐在牢房里的凌卿儿眼中有着无助,有着迷茫,更有着挣扎!离开牢房的楊逸致却没有再看向跌坐在地的凌卿儿,自然没有看见凌卿儿那满脸的苦涩和挣扎!但也没有人看到,离开的楊逸致背部是有多么的孤寂,是有多么的悲伤。拳头紧握的他,似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怎么办?可是真的知道那个人是谁,又能怎样?难道自己就真的忍心将那个人给供出来吗?可不说出来有能怎样?难道她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因此而死吗?为什么她会走之如今的地步?究竟是谁的错,为什么她会走之如今难以抉择的地步?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边是自己爱慕的对象?她到底该何去何从?虽然,虽然他的离开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和伤害,但她却依旧不希望那个人受到任何伤害,即使那个人为了某些目的而接近自己,但那个时候的那些美好时光,都是存在自己心底的那些美好记忆。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天理伦常,心底的戒尺似乎已经测量出该做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