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抬眸,未瞧身边之人,却冷冷看了秋兰一眼。
秋兰很快冷静,了解自家小姐的她立马起身掀了帘子走出去。
那闯入马车里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大活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男子,雪白的冰丝褥子已便被他身上的鲜血染红,整个马车内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凌兮月被人用刀抹着脖子却丝毫不见慌张,似笑非笑道,“你确定还有那个力气要我的命。”
话音刚落,颈间冰凉消失,男子高大的身躯便脱力倒在了她身上!
凌兮月皱眉,用力推开身上的人。
“站住,例行检查!”马车外响起厉喝,应该是听到声响前来查看的巡城卫队。
正当秋兰准备开口时,一块金牌哐当丢出,落在马车前。
本是趾高气扬的卫队长一瞧那特制的鎏金玉牌,连忙垂首退避让开。
“头儿,不查吗……”小兵不解。
那卫队长制止,“不长狗眼的东西,那金牌整个天临王朝只此一块,见牌如陛下亲临,还检查个屁。”
皇城卫队让道,马车从中间咕噜着走过。
凌兮月这才有功夫打量马车里的不速之客。
一袭墨色衣衫,纹理极为精致,与鲜血融汇几乎成绛紫色,包裹着颀长身躯。
他侧躺着,双眸紧闭,墨发微遮的左脸轮廓堪称完美,仿佛被天工以最精美的笔墨勾勒描绘,面若刀削斧刻,眉锋似剑,鼻梁高挺若远山逶迤。
薄唇色彩比鲜血更为迷人,妖冶。
美得炫目,夺人心魄!
凌兮月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半张脸可以说是夺造化之极,是上天呕心沥血,精心雕琢而成的孤品,实在让人很难不起‘色心’。
脸都长成这样了,如果扒了衣服看,身材估计也没得说吧……
阿弥陀佛,食色性也,她心中默默念叨一句。
罪过啊罪过!
凌兮月咽了咽口水,将他翻过身来正躺。
一看,她愣了下。
什么意思?
他右半张脸却被一掌大的银玉色面具遮住,不见真容。
瞧男子眉眼痕迹,估摸着也比凌兮月大不了多少,不过十八九的模样,浑身却笼罩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冷漠孤寂生人勿近,似独狼嗜血桀骜。
若换做往常,恐怕绝不会如此老实的待着任人摆布。
奈何身受重伤,龙困浅滩。
“不过这伤……”凌兮月嘴角微微扭曲,“受得可真有水准。”
再重哪怕一分,就没命了。
“也挺会挑地儿躺的。”凌兮月无语。
要不是遇到她,就这一身伤,能活过今晚她就跟他姓。
心脏被刺破失血过多不说,浑身真气逆转乱窜,还能有小命在都是个奇迹,亏得他自己功力绝顶深厚,护着心脉,否则早去见阎罗王了。
思量中,凌兮月难得生起一分好奇心。
她不自觉伸出手去,葱白的手指一点点靠近面具。
就在凌兮月指尖即将触到男子面颊时,手腕猛地一紧,被一只森寒大掌牢牢桎梏,他紧闭的冷眸赫然睁开,犹如一头忽然苏醒的猛兽,直对上她的眸子!
凌兮月僵住。
北辰琰也是一怔!
凌兮月愣的是,他怎么有一种做贼心虚,被当场抓包的窘迫感?
分明是他自己投怀送抱的好吗!
当然也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人的眼睛……他竟有一双冰蓝色的眸子!
好美……
而北辰琰怔住,甚至有些呆愣的是,竟有女子胆大包天,敢对他动手动脚!
而且……她似乎并不害怕自己。
凌兮月回神,呵呵一声干笑。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暗光乍现,袖中滑出金针穿过指缝,毫不犹豫,一针扎在了那眸露寒光的男子太阳穴上!
剧痛,脑中“嗡”的一炸,北辰琰眼皮重若千斤。
可恶!
她居然敢!
沉重的眼皮一张一合,北辰琰动弹不得,眼前最后留下的,是少女那笑靥绝美,却颇为诡异的朦胧剪影,意识一点点消失,一直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墨石门匾,玄医阁。
天临王朝最大的医药组织,在六年前横空出世,如今学徒遍布天下。
阁内楼院亭台高低错落,蕴着一种低调朴实的美,林荫密布,其中夹杂参天古树,各式奇花异草,随便拿出一株来,都会惹得各大药堂疯抢。
清风过境,淡淡药香飘出。
无花果,佛手千叶,观音莲……药池里漂浮着各种珍贵药材。
只是周遭所有,都掩不住那池中男子的半缕风华!
他倚着石壁端坐药池边,双眸紧合,浓翘睫毛比女子还要精美,细密水雾在上凝聚成珠。
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色,却被他似火绯唇衬出几分妖异感。
墨黑长发顺那削窄肩头披散,沿着身躯蜿蜒而下。
他露出水面的上半身,赤裸着!
完美身材毫无保留展露出来!
修长脖颈往下,是光滑性感的一对锁骨,六块腹肌线条紧致流畅,肌理分明。小麦色的肌肤覆着水雾,犹如沾了蜜糖,泛着莹莹光泽,让人恨不得扑上去添上一口!
而凌兮月,也的确在对他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