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沫再站起来,将口罩拉了下来,凑近那颗树闻了闻,再皱眉。
站在她身边的景洪也跟着一起纠了纠鼻子:“怎么?有问题?”
“这树上,明显是被抹了些不明的东西,所以才会招来虫子,也就有了定期清理这一说法。”澜沫再将口罩拉起。
“抹了东西?谁会这么大胆。”景洪也是一惊。
就连站在院里的那个暗卫,都愣了愣神,再摇头:“不可能,如果有人动手脚,我们不会发现不了。”
澜沫看了他一眼:“无须多大的动作,只要用混了东西的水,泼在这树上,就可以了,想来这种事,也是在今年近期才发生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三个月。”
暗卫的眼睛转了转,没有回答,也无须他再回答。
澜沫再扭头看了看这道院墙:“多好的机会。”
暗卫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澜沫与景洪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到他面前,轻拍了下他的肩:“无需自责,这种事,定不会做的明目张胆,你只需与院内的兄弟回想一下,在发现虫子之前,可有什么人,往这院内的树上喷过水,回头想到,告知殿下就好了。”
暗卫看了眼比他矮上一头的澜沫,动了动嘴,却真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失责吗?不是。
但说失责,也不准确。
澜沫再回头指了下后院门墙的位置:“景大哥,找布包好,再拿下来,不能让筒里的东西洒出来,不然,可有得罪受了。”
“明白。”他立即又跳回到墙上,从腰间抽出刀来,开始撬动那个竹筒。
澜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向还站在那里发呆的暗卫:“你也别担心,他们确是没进来。”
暗卫再看向她,眼中露出一丝感谢。
走回到院中,正看到小顺子带人抬着大木桶,要清洗屋子。
她叫住他,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到他面前:“掉在水里,这一桶,用五滴就行,混合好后,再清洗,干净。”
“是。”小顺子双手接过那瓶子,对她笑了笑。
刚一转身,小顺子又走了回来:“莫侍卫,这些东西呢。”
“一样的清理,再放回原位。”她淡淡的回答。
“明白了。”小顺子立即招呼人过来。
留下几个侍卫帮忙,她走出了霁翡苑。
景洪从后身追了过来:“小莫,这是你要的竹筒,放心,我包好了,没有洒出来。”
“辛苦了,景大哥,问个问题。”她接过后,放在了手中拎着的袋子里。
“什么?”他看着她。
“咱们府里的所有婢女,都是裹脚的吗?”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景洪愣了愣,然后摇了下头:“这个,我不知道,好像不都是吧。”
澜沫也轻点了下头:“映秋好像就没裹。”
景洪问她:“小莫,你问这个干什么?”
“墙外的那个脚印,看着是不小,但实则不是,所以我在画时,也有注明,就是不知道,厉副统领能不能看出来,不如,景大哥去与他提个醒。”澜沫对他微微一笑。
“什么醒?”景洪再问。
“是一双小脚,穿了双大鞋,而且这双鞋还是双破旧的,脚底的纹路,磨损的严重,要么,就是小脚穿大鞋,要么,就是穿着别人的鞋,所以,找鞋不是目的,而是找脚。”澜沫说完还对他眨了眨眼。
景洪感觉已经被她这如绕口令的说词,给说糊涂了,没太……听懂。
澜沫也是真看出他的不解了,只能再轻笑一声:“走吧,一起去!”
回头对白果道:“你先回去吧,记住,身上的衣服,一定要放在醋水里泡上一个时辰,再换清水冲洗,泡过的醋水,要倒在树林的土里。”
“明白。”白果听话的点头。
“走之前,与院内所有人都说明此事。”她再交待了一句。
这才与景洪一起,向院外行去。
找到厉海,是在下人房处,管家和几个管事的,也都在。
侍卫们更是将所有人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将他们的鞋全都拎出来,正对比呢。
澜沫轻笑一声,对景洪说:“我说什么来着,一想就是这个路数。”
“不然呢,总不能看脚吧。”景洪没觉得有问题。
“也对,那得多味呀,没等看完,都得熏晕喽。”澜沫很理解的点头。
景洪却笑出声来,指了指她。
厉海顺着笑声看过来,见是他们,立即招手。
走过去后,他直接搂住了澜沫的肩,再扭身过去,小声的道:“都不是呀……还有五十几个没比呢……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有呀。”澜沫扭头看着他,笑道。
“嘿,你这孩子,有你不说,让我在这时瞎忙活……”厉海立起眼来瞪着她。
“我也是刚想到的。”澜沫依旧保持着笑意。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厉海又立即笑问她。
这小子可不能得罪,聪明的很,连殿下都听他的,而且这次明显就是在帮他,必须好好的配合才行。
澜沫看着他:“如果这是一双男人的脚,此人应该多高?”
厉海顿时就愣了,眼睛如钟摆一样的转来摆去的,好一会儿,咧了咧嘴的摇头:“这怎么猜呀。”
“不是猜,是算。”澜沫笑出声来。
“算?这……这能算出来吗?”厉海根本不相信。
澜沫对那边扬了下头:“看看这些人,就算再瘦小,脚也不会太小,成年人,最少都得在三十九码左右,个头也会在一米七……啊……”
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再偷瞄着厉海那已经听的云山雾罩,一脸发蒙的样子。
“重新说哈,成年人的脚,一般是在七寸二以上,个头差不多是五尺三寸左右,这里最瘦弱的,也得有九十几斤吧。”她语带歉意的道。
“啊!”这回厉海听懂了,点头应着。
“可现场地面吃力的程度来看,这个人的身高,应该不足五尺,体重也只在八十不到一百斤,这样看来,可能性就对出来了。”澜沫对他点了下头。
厉海眉头已经纠成一个疙瘩了,再咧了咧嘴:“小莫,你说的,不是男人,是女人呀。”
“对!”她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