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凌毓泽微熏的从花楼里走出来。
身后紧跟着花枝招展的老鸨妈妈,堆着一脸谄媚的笑。
“安王殿下今日可尽兴了,寒烟姑娘可是会想您的,有时间,可要常来呀……”
凌毓泽轻蔑的瞄了她一眼,再嫌弃的收回目光:“这还用你来提醒本王,好生的照顾寒烟,要是让本王知道,你们怠慢于她,小心扒了你们的皮,想再留在这京城之地,可就别想了。”
“哟……看殿下您说的,谁不知道,寒烟可是殿下您的心头肉呀,哪有那么不开眼的人,敢放肆呢,放心吧,定会好生的关照于她的。”老鸨笑着回答。
“那就好,回头,本王再来。”凌毓泽对身边的人挥了下手。
虽然有人扶着他,可还是踉跄的下了台阶。
随后有人将一锭银子塞在了那老鸨的手里,方才上了马车,驾车离开。
老鸨别提有多高兴了,转身扭着就进了花楼里。
这时,从暗处,又走出几个人来,个个黑衣蒙着面,头上还戴着个大斗笠,快速的向着马车的方向奔去。
凌毓泽倚靠在车厢之内,闭着眼还在回想着刚刚的战况,突然马车猛颠了一下。
睁开惺忪的眼睛,轻皱眉,厉喝了一声:“稳着点。”
却没有听到车外有回答的声音。
他也没理会,继续闭上眼。
突然又是一颠,这回力度大了些,撞到了他的头。
他睁大了眼的叫了起来:“都是死人呀,车都驾不好,还不如去死!”
车外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同时,他已经发现了,马车是停着的。
顿感不对的他,立即揭起了车窗帘子,头刚凑过去,一只拳头就打了过来,正中鼻梁。
他已经听到了鼻梁碎裂的声音,还有温热顺着鼻子往外流。
这一拳的力道很重,此时他已经眼冒金星不说,头还晕晕的。
还没等他缓过神,突然被人拽出了车厢,重重的被甩在地上,身上疼的让他大声惨叫。
随之他就被套上了什么东西,眼前一片漆黑。
再伴随着拳脚相加,落在他皮娇肉嫩的身上。
惨叫声不绝于耳,却也无人出援手相救。
直到被一脚踢中头部,晕了过去,才不知了疼痛。
而与此同时,太医院现院长储宏伟的府邸。
他正享受着小妾为他洗脚的“幸福”时光里,眼睛直盯着那妾室洁白的脖颈。
突然门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吓到了屋里的两人。
“谁!”妾室立即出声询问。
却没有人回应。
她只能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可门外哪有人影,就在她要关门时,却发现在门板之上,插着一把匕首,而且上面还有一张纸。
她立即惊呼一声,捂着嘴的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储宏伟光着脚的过来扶起她,见她直指着门板。
走上前一看,也是愣住了,眼中还多了些惊恐。
当他伸头看向屋外时,再是惊呆了。
原本院中的丫鬟、小厮,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
经过他的检查,都是被打晕了,并没有大碍。
他将那匕首和纸条拿起屋里,坐在床沿上,打开来看了看。
立即面容失色,惊恐万分。
小妾也已经缓过神来,小心的询问着他:“老爷……这……”
“闭好你的嘴,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表情凌厉的喝斥着。
小妾一听,就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他从来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与她说过话,而每每她在哭时,他都会好声的相哄,要什么都给。
可今日不同,他根本没有理会她,拿起衣服,穿上鞋子就离开了小院。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只坐在书房里,手按在已经准备好的药箱上,等着被召唤。
果然,一个时辰后,有人来敲门。
“老爷,安王府来人请您出诊。”
储宏伟全身都是一颤,不可思意的看着手里的那张字条,顿时感觉到脖子后有阴阴的冷风吹过。
他将那张字条再看了一遍后,放在火烛之上燃起,扔在了铜盆里,背起药箱走了出去。
当他在安王府里,看到那被打成猪头一样的凌毓泽时,他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心理。
经过诊治后,他的心已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清理着伤口,为其涂上药膏,再走到桌前开了一副药方。
就在他停下笔,将药方递到安王府管家的手里后,又一把抢了回去。
在那药方之上,又加了几笔,方才递过去。
管家也看出他此时的异常:“储太医,这是?”
储宏伟故作镇定的道:“殿下此时的外伤,都没什么大碍,但也是因为受到了惊吓,会引起夜里发高热,再有一个就是……他的旧患,唉……”
管家自然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是无奈的摇了下头:“殿下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劝不住,也不敢劝,储太医,只用这一方药,即可吗?”
储太医为难的看着他:“管家,非本官不尽力,现在也只是先稳住这外伤的情况,方能再用别的药了,如果全都用上的话,恐殿下身体会吃不消,那后果就会更严重,蒋贵妃那里,也无法交待呀……”
“那老奴明白了。”管家拿着药方离开了。
储宏伟这时再走到内室里,看着被缠上绷带,像个怪物一样的凌毓泽,心中真是怨恨的很。
同时也为自己这悲惨而坎坷的命运而叹息着。
本想借着别人的手,清除一直挡在他仕途前的绊脚石,却没想到,接了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扔不出去。
不是他不想治,而是不敢治,更是……治不好,先前澜汉青的药方子,他自然是看过的,也知道有效,可为了构陷澜汉青,却说成是有致命的危险药。
现在,他自然是不敢再用那药方子,找了替代之物,却不见效。
生生的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他现在只能乞求,这病榻上的凌毓泽不要这么快的死,就算死,也不要连累他才好。
但又想起那张字条,他更加的惴惴不安了。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