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突然有个不知死活,听不出好赖话的开口,“周小姐的腿没什么问题啊?”
林护士长拉了那人一把,悄声说:“她腿没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大主任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当即下医嘱,“下午带周小姐拍个片子,可能是摔倒引发流产也不一定。”
周可渡人工引产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没人再敢多说什么。
余音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什么叫把黑的说成白的。连他们的大主任都十分配合,要知道大主任在余音心里那是一座山,余音这辈子是翻不过去的,而梁东岩似乎早就在山尖上等着他们了。
乌泱泱的人散去,佟梅香看见余音没有挨呲儿,心有不甘,混在人群后埋着头装样子。
突然被人扯住,佟梅香惊呼:“干什么?”
前面走的同事闻声纷纷回头。
余音笑笑,还是那副乖巧可欺的软萌样儿,“没事儿,梅香和我是周小姐的粉丝,我们想要个签名来着,你们先走。”
佟梅香搞不懂余音,自知心亏,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余音拉着她的手,“谁是她粉丝?”
话出口,又觉得不妥,看到梁东岩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她咬断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目光越过余音,看了看周可渡,果然她抱臂仰着下巴一脸不屑。
佟梅香以为自己开罪梁东岩是因为周可渡,殊不知梁东岩变脸色是从她抽回手的动作推了一下余音开始的。
余音被佟梅香推了半个趔趄,站定后她不疾不徐的拍拍手。
周可渡原本想说几句,出口恶气,谁知梁东岩拿了茶几上的一个橘子,在手里掂了几下,手腕一抬,橘子顺势飞出一个弧度,一路滚着钻进了周可渡的床底。
“抱歉,手滑了,谁帮忙捡一下?”梁东岩目光如炬,锁死在佟梅香身上,射出寒光万仞,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给老子捡起来!”
佟梅香浑身一哆嗦,“捡,我捡。”慌慌张张趴倒在地,脸贴地面找橘子,也管不上地面脏不脏。
她脸伏地,撅着屁股满地爬的样子十分滑稽,余音却半分也笑不出来。心里默默念叨,万恶的权贵。
反倒是周可渡却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哈……瞧你那蠢样儿,”像吸多了笑气一样。
待到佟梅香灰头土脸的捡起橘子,周可渡一把抢过来,三下五除二把橘子剥了,“吃了,不然立马打包走人!”
佟梅香哑巴吃黄连,又气又委屈,只能咬着唇忍受。哆哆嗦嗦又不情愿的接过橘子,闭上眼一把塞进嘴里。真苦,比黄连还苦,苦到心里那种。
余音暗忖,现场ky可比她翻跟头精彩多了。
她原本只想叫梅香单独说说话,谁知她一开口就得罪了里面两位神仙。她们的私事还是私了比较好。
从病房出来,余音一路跟着佟梅香。
“梅香,晚上一起吃晚饭吗?”余音淘气的眨眨眼,佟梅香却看的浑身冒刺出冷汗。
“不了,我要回家,”梅香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
“哦,这样啊,你能回家可我回不了家啊,”余音抱怨着,嘴角是看似甜甜的微笑,眼底却是不可见的冷,“我还答应检验科的小刘今晚上陪她值夜班呢。”
“关我什么事?”佟梅香觉得,余音这张乖巧无害的脸下面明明有千万张恶毒的面貌。
“我那些化验单要从库里调出来需要花些时间,我得陪着小刘。要不然你给我凭空变出来,我今晚上就不留你了。”
余音早猜到是她干的,这科里见不得她好的,佟梅香独一份儿。余音被偷走的化验单数目多种类杂,总数是多少她不能确定,只能在检验科的各种数据库里一点一点慢慢找,怎么也得一晚上时间。
佟梅香脸一阵青一阵红,打死也不承认,“你化验单丢了关我什么事?”
你不拿它还自己长退跑了?
余音看破不说破,“我只让你陪我吃个饭,没说是你偷的化验单。而且,你也不会做那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不是吗?你偷了化验单又能怎么样,检验科数据库里有记录,花点儿时间就能调出来,你不会那么笨对不对?”
佟梅香臊的脸色青红不接,心里却一阵懊恼,她怎么就没想到余音可以直接去调记录呢。
“不过调记录也不是轻松的活儿,我今天很累不想熬夜,正缺一个苦力,要不然你来吧,”余音绕着她,一本正经脸。
佟梅香却觉得分明她的心是又黑又脏。偏偏她们科的人就吃她这一套,她终要有一天撕破她虚伪的面容给大家看,余音有多恶毒。
“凭什么让我做?”佟梅香搞不懂余音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你患者的检验单都累成山了也没见你去拿,不巧今天我去了趟检验科,顺手替你拿了,明天大查房,你说你病历本上连续好几天都没检验结果,大主任会不会火冒三丈?”余音弯弯的眉眼眯成一条线,却让人觉得有一阵冷风刮过来。据说眯眯眼的人都不好惹。
“你!”佟梅香咋舌,都怪自己平时懒,好几天才取一次单子。
“你要是不去检验科,就得给我凭空把我的化验单变出来,你怎么选?”余音知道她拿的,但她不会交出来,不然就坐实了她偷检验单的罪名,“我丢化验单的事林护士长可知道,要是你凭空变出来了,你说小偷是谁?
佟梅香气的肺都要炸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你个余音,我去!”
余音满意的笑嘻嘻,“记得给小刘带夜宵,说是我送的。”
病房内,路历之拖着行李箱匆匆而来。这几日梁东岩莫名的勤奋,处理了不少LT的事,他才得空儿出去浪了几天,刚回来便直奔医院。
谁让梁东岩现在的重心都在周可渡身上呢?或许梁东岩真能转眼放下小情人,但路历之知道这一切绝对不是为了周可渡。
进门一屁股瘫在沙发上,路历之看到茶几上有瓶水,他也没注意拆封没拆封,拿起来就准备喝。
梁东岩正和周可渡说话,余光瞟见,三步迈上来,一把抢过,脸黑的和膏药似的,“想喝自己去买。”
路历之一脸懵逼,“一瓶矿泉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