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夕敏锐地察觉到苏盛的探究,装作不知,低垂着眼眸磨蹭着进了屋子,恭敬地向着苏启正与苏柳氏请安。
屋内的气氛很是诡异,在她进入后,更是变得阴飕飕的。
她乖巧地立在苏启正的身后,双眸却是不停歇地打量着人,当视线掠过苏柳氏的面容时,暗下惊愕不已。
同时心下叹道,这实在太巧了,这老天定是见不得苏柳氏老是作恶,才会让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只见苏柳氏红润的面容上画着一朵娇艳的啼血杜鹃花,比她昨日有过之无不及,真是娇媚无比,也难怪至今还能够获得苏启正的宠爱。
“爹,这外头的风言风语定是有人见不得咱们苏家好,才会如此,”苏月夕挑衅似地看了眼苏凝夕娇声道,“而且也难保不会是咱们府中有人见不得娘与二哥的好,才弄出这些事情。”
与此同时,苏凝夕也小声地发出感慨:“姨娘的杜鹃花好美丽。”
屋内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停止流动,时光也似静止一般,一道道犀利含恨的目光着她而来,若目光是箭,她此刻身上就已经有好几个窟窿了。
她惊惧地退后了几步,眼神慌乱惶恐地望着苏启正,低低唤了声:“爹。”
苏启正蹙着眉头,黑眸间是让人摸不透的神色,片刻收回视线看向苏盛,冷声问道:“苏盛,昨夜你可看到那人长什么模样?”
苏盛微垂眸子,恭敬回道:“儿子不曾看清楚。不过绮芳阁的厨娘徐妈子有见到她的模样,想必带来询问一番,便能够清楚。儿子不孝,给爹添了这份麻烦,还请爹责罚。只是儿子以为娘是让人陷害,那人模样儿子虽不曾看清楚,但那身姿却是比娘小许多。”
苏启正冷哼了声,眸间含着冰冷的厉色:“还不去将那徐妈子带来,若再生什么意外,我便送你去苏莽那处。”
苏盛嘴角微动,眼里掠过一丝狠毒,瞅了眼低着脑袋的苏凝夕,便离开了院子。
“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从不曾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情。”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周遭说得与她无关的苏柳氏终于开了口,声色间满是委屈,但暗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握着眉笔,似要将它给折断。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帕子是如何落在绮芳阁,难不成它还长了腿不成?”苏启正将一方洁净的丝帕扔在苏柳氏的跟前,眸间怒意更浓。
苏柳氏弯下身子将它捡起,瞧着上头的名儿与兰花,再看那针脚,眸间露出一抹惊讶。
“老爷,这……”
“是你那好儿子在那的相好托人送来,是不是不为我碰着,你们娘俩还要死赖到底?”苏启正到底还是多少相信昨夜那人是苏柳氏。
苏柳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启正,眼角一红,抬手擦拭了下欲落的泪水,一脸的委屈:“老爷,你不相信妾身?”
“爹,娘的心思一直都在你身上,你怎可如此冤枉她。”苏月夕也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证据,原以为不过真只是谣言,如今看来那些个要害苏柳氏的人是做足了准备。
苏启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们:“馨兰,你便是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何这帕子落在那处。”
“爹,会不会是姨娘去绮芳阁找二哥时落下?”苏凝夕小心翼翼地插话道,“姨娘她说不准只是去找二哥回家。”
话落,苏柳氏妩媚的脸上立刻一片阴冷,微垂的眸子里缭绕着狠戾之色,但并未回应。
而一边的苏月夕却是沉不住气,纤纤细手指着苏凝夕,胸口怒火燃烧,恨不得将她剁了喂狗:“苏凝夕,你安得什么心思,是不是又活得皮痒痒了,竟是在爹面前搬弄是非,看我不让人好好教训你,免得你都不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来人,给我好好的教训她,仔细着点,不然连着你们一块受罚。”
满是戾气的言语充斥着苏凝夕的耳朵,她微抬眸,明眸间迸射出一抹冰冷的寒光,似利剑出鞘,更似那万年冰,寒气逼人,使得苏月夕觉着一股寒气缭绕周身,侵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可定睛看时,苏凝夕依旧是那副怯弱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苏启正也感觉到那股冷意,可入眼的是那张丑陋的面容上挂着不安的神情,瘦弱的身子轻轻颤抖着。
“月夕,休得胡闹。她到底是你嫡姐!”他冷声喝住了苏月夕跋扈的行为,声音里还透着些许警告。
忽而,一婢女的声音闯入众人的耳内:“老爷,二夫人是冤枉的,这帕子前些日子二夫人放在大小姐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