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下雨,把王长明的警服打湿,迎面的大风夹着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伸手压低了帽沿。少顷,摩托车“吱”声停在河堤A幢大楼院内。他锁好车,小跑奔上三楼,轻声打开房门,慑手慑脚地拧亮壁灯,发现大厅圆桌上一只烟灰缸压着一张字!拿起念道——
“长明,我们结婚快五年了,也许结婚是个错误!因为双方感情差距之大,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爱好,仿佛有一道无形不可跨越的鸿沟,无情的把你我相隔彼岸!这次我出国考察归来,本想得到疼我爱我的丈夫,在机场重逢时,一个拥抱和热吻!可是你为了你的工作,你的犯人,放弃了爱,变得那么冷漠冷落,残酷无情!我伤心之极!我想,今后我不再拖你的后腿,不再打扰你的工作,不再打扰你去拯救文明和光明,不再打扰你去挽救丑恶灵魂的崇高事业!拜拜,小凤即日。”
王长明将字条撕个粉碎!一拳擂在桌上,骂道:“岂有此理!车小凤,欺人太甚嘛!如果我下岗捧吃你的饭碗那还了得?”他怒不可遏,把房内所有灯光全启亮,清清楚楚的看到车小凤委实收拾了她的衣物走了!急速拨打她的手机,传来“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已记不清他的妻子多少次采用此法远离他去,他暗下决心,这回不能再姑息迁就了!因为他们夫妻并非发生第三者插足的原则问题,一切都是为了各自的工作,为了一些鸡皮蒜皮不值争论斗气的小事!如此不理解,不支持,太无人情味了!
王长明抽了许多烟,烟缸上的烟蒂堆成了一个“小山”!他疲倦之极,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入浴室。立于花洒下,将水伐开至最大,让“哗哗”的水柱冲刷他的烦恼和苦闷,不禁失声大骂:“车小凤,你别企望我再低三下四请你回家了,你走,你远离我去吧,你会后悔的!……”
“阿拉才不后悔呢!每晚替侬蒸人参芙蓉蛋,练一身手艺,万一‘下海’,自立开店不愁没本事……”
“你娘的,想‘下海’,老娘要你下床!!!”岳梅一脚把钱有为踹下床,骂道:“狗杂养的,大懒虫!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梦话连篇,你还不给老娘赶快起床!?”
“起那么早干吗?”钱有为坐在地毯上睡意朦胧地问:“星期天嘛,让人家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他娘的,星期天这里正是最忙的时候,你还坐着干吗?不快去买菜?十多个小姐张嘴等饭吃呢!”
钱有为揉着惺松睡眼,看看手表才六点,暗骂:“娘希匹,催命鬼,不怕老公累死了?哼,怕个屁,老公死了老公在!……”
钱有为吞声忍气,低若弱蚊地说:“昨晚阿拉没有睡好。”
岳梅捞起衣袖说:“没睡好,笑话,梦话连夜,你梦见哪个相好了?!”
“没有呀!阿拉岂敢呀,阿拉一点记不起来了?”钱有为三下五落二地穿好衣服洗漱毕,说“老婆,阿拉走了。”
“去哪里,清早八早的跟那个小妖精约好啦?”
“侬不是叫阿拉买菜吗?老婆,侬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哦,都给你这个瘦猴搅糊涂了!去吧,快去快回。”
钱有为发动“本田”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晨雾中。
在“睡美人”包厢里。
“凤妹妹,你是圣洁的女神,已把丘比特神箭射进了我的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韦大强搂着钱小凤又说:“凤妹妹,嫁给我吧?常言道,常和漂亮女人在一起可抗衰老!因为漂亮女人是仙丹妙药!不是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捞堆,工作不推!’嫁给我吧,凤妹妹?”
“噢,此比喻恰到好处,想不到强哥哥头脑如此聪明,分析透彻,逻辑性强,你声称嫁给你,你养得起吗?一夜以三百元计,一个月就九千元,你舍得吗?我们这种人只图眼前快活,不看长远悲哀,只认银子不认人,是最讲实惠、最计较经济效益的了。”
“凤妹妹,我非常欣赏你那讲究经济效益的工作作风和务实精神,我给你一个整数月薪一万,嫁给我吧?”
“哈哈,强哥哥,我知道你在骗人!”
“骗人是小猫!”
“这话在我耳朵里听得起茧了!你口口声声要我嫁给你,还要嫁吗?现在我不是睡在你身边的老婆吗?”
“NONO,你是有钱可上的‘公交车’——众人的老婆,想起来令人恶心作呕!我要改变你,帮助你改善从良。”
“天方夜谭,嫁给你门不当户不对,你爸能同意吗?我不但是男人抛弃的二婚,在这鬼地方还是有过不光彩艳史的风流女子,就是你爸同意,社会舆论你受得起吗?只要你有情我有意,这样的神仙日子,不是很好很爽吗!俗话说得好,‘买船不如租船,买牛不如租牛。’只有糊涂蠢人,为喝一杯牛奶而养一头大母牛呢!”
“唔,比喻恰如其分!想不到凤妹头脑如此精灵,分析透彻,逻辑性强哟!”
“瞧你,我的好老公,几句话就把你镇住了,丘比特神箭折头了吧?”
大强语塞。忽然,眼珠一转:“老婆,耍嘴皮斗嘴巴斗不过你,不过,玩钱斗钱是大强的强门。”
“当然,我的老公,你是大老板嘛!虽然女人本身就是本钱,但‘青春饭’能吃多久?你有几大公司家产,就像几棵摇不完取不尽的摇钱树,玩钱斗钱斗不过你,那是必然的。”
“老婆,你太会说话了!说得我的心又痒痒的。”韦大强抱起小凤一阵狂吻。
钱小凤故作娇柔:“啊……噢……”的叫起来,娇声嗲喊:“馋猫,你轻一点嘛!”
大强精神大作,重抖雄风……
钱有为买菜回来,疲倦不堪,有气无力喊:“老婆,老婆!”
赵倩迎上微笑:“不用叫啦,你老婆跟孙老板‘打的’逛荡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你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溜了。”
“娘希匹,星期天她自己倒去休去荡了。有嘴说人家,无嘴说自家!”
钱有为嘟哝着将菜卸下,猛地,若有所思,转忧为喜,问:“花月鸣呢?”
“还在‘蓝宝石’睡觉呢!”赵倩笑答。
“去叫几个人,把菜拿进厨房。”说罢,钱有为轻手轻脚地溜进“蓝宝石”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