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是周末的时间,医院大厅中并没有什么人,王舒宇就这么拉着我,长发粘在了两颊,六神无主的左顾右盼起来。
“哎,你带我到这,不会是要做手术吧?”声音压的虽低,可在这空荡的大厅内,挂号窗口后似乎有人也注意了起来。
王舒宇也不回话,从校服口袋中掏了几下,揪出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二话不说,双上向前一递。
“你干嘛?”我赶忙举高双手,不去碰那钱。
王舒宇,硬往我怀里一塞,我没想去接,那厚厚一叠的钞票,哗啦啦的撒了一地。我余光扫见,挂号室和取药室的接待窗口后,已经是有人头攒动了起来。
妈的,这是看上好戏了。
“你做手术,不找那男的,你拉我上来干什么!”虽然嘴上抱怨,可还无奈的去把那钱从地上归起来。
我一起身,正好对上王舒宇的的眼睛,她似是看我,又像是出神,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起来。
“大姐,你别……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你帮不帮我!”王舒宇带着哭腔说道。
我赶忙拽着她,到了楼梯的转角处,避开那些闲的没事的白衣观众,“不是帮不帮你,我这……我也第一次来,而且我帮你,万一给人误会了多不好。”
“我丢人?我丢人对不对!”王舒宇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起来,眼神中满满的是愤怒。
此刻,我多想用力的点点头,不光你丢人啊,我他吗的一个路人,而且我一个处男专门负责事后的事,这不是他妈天大笑话么。
可瞧着这随时就要崩溃抓狂的王舒宇,这种真知灼见,我又怎么开得了口。我用力的按着的她的双肩,“不是,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王舒宇盯着我的眼睛,却还是充满了不信任的感觉,我想把钱塞回给她,眼神一低,见她右手攥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骨节都有点发白。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装逼很多时候是为了女人,可往往认怂也是因为女人,“得,我去帮你办!”
王舒宇有些激动,那紧咬的小嘴,抽动了几下,最后却是什么也不说。
我一手抓着钱,一手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那挂号窗口走去。脑中顿时浮现出了清宫剧的情节,似乎自己是一个太监,正在照顾娘娘和她怀中的龙种,真他妈的窝囊啊!
王舒宇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高冷的态度,犹如小动物一般的缩在我的身后,我只好顶着压力,挤出一点笑容的问道:“你好,挂号。”
里面侧坐着一个白衣大妈,似乎刚才正跟人聊了些什么,见过探头过来,赶忙略带笑意的脸收了起来,眉头一皱,冷冷问道:“要挂什么?”
“厄……妇科。”
白衣大妈白了我一眼,“我们这都是妇科,我问你什么病?”
我他妈又好气又好笑,我一个热血男儿就站在她面前,明摆的是帮人挂号,用的着这么刨根问底吗,不过医院就是医院,在牛逼蛮横的人物,到这都得和气起来。
当然,我不是那种牛逼蛮横的人物,脸上更是摆出一副纯真的表情,温声细语的说道:“她肚子不太舒服。”
大妈起身瞄了一眼的身后,一脸不屑的说道:“是怀孕了吧?”
卧槽,你他妈明明一清二楚,还给老子来这么一套,
“啊……,对,是是。”
大妈听到这话,脸一歪,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我就说吗?我瞧一眼就知道。”
一种躶体站在冰天雪地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号口的感觉,一股股的屈辱向我袭来,大妈,你要骂我不是人,骂我臭流氓,骂我禽兽不如,我要是孩子的父亲,那我都接受。可事情他妈的不是我做的啊,好事人家来,我专业背黑锅啊。
心里实在是有些委屈,可感觉到背后王舒宇轻轻的拉着的我的衣服,这口气老子忍了。
“那个,需要交多少钱?”
大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从窗口甩出一张花花绿绿的单子。“你看看,我们这现在有四种,看你自己要哪一种。”
我接过单子,转身要给王舒宇,可她却怎么也不接,我用手肘推推她,她索性背过身去。
我去,这他妈的是你打胎,还是我打胎?看来今天我是逃过不过太监的命了。”
宣传单上明明白白的罗列着四种套餐,普通无痛、超导可视无痛、独家直视宫腔镜取胚术、爱心援助学生型。卧槽,这他妈的简直是量身定制啊。刚想着就点这学生套餐,可下面的小星星的不由的让人迟疑了下来。
学生套餐健康指数三颗心,超导无痛健康爆炸五颗星。可鸡贼的是,这他妈的套餐下面没有一个价目表。
王舒宇虽然脾气古怪又是个淫娃荡妇,可是瞧着弱柳扶风的她,又可怜的让人有些心疼,瞧了瞧手上的那一叠钞票,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给我来一份,这个……超导可视无痛,是多少钱?”
大妈拽过我手上的单子,冷着脸说道:“今天我们医院做活动,免挂号费,拿着这病例,直接上二楼,第一个办公室就是。”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医院还做活动呢,不知道有没有周年庆大酬宾。
拉着已经呆若木鸡的王舒宇,转身刚走了两步,听见大妈突然喊道:“下次来,网络预约,也免挂号费。”
去你妹的,神经病!我在心中暗骂,赶紧拉着王舒宇上了二楼,一上二楼那独有的医院气息便扑鼻而来。
正是上午,二楼却不见一个人,我突然想起,新闻联播里的开放二胎,看来这无痛医院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第一个房间门是敞开着的,我刚要拉着王舒宇进去,突然听见里面有小声的说话声,只得在门口坐下。在医生面前,我还勉强张的开口,但其他病人面前,那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等一等,我刚看了那单子,没事的,我选了个健康度最高的。”
王舒宇双眼无神的瞧着对面惨白的墙面,虽然她折腾了这么一通,人没有平日里那么神采奕奕,可这样憔悴的侧脸,还是看的人有些心跳加速。
“下次注意一点,他不注意,你自己可要上心。”
“好嘞,好嘞,那医生,我先走了。”
清脆的高跟鞋声从我身后传来,这大清早的就来这种医院,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姐,声音越来越近,我实在没忍住,微微抬头,只见那女人脚下一停,似乎也没想到门后的有人,有些吃惊的瞧着我。
大清早的,这女人就是一身的职业装束,黑色的包臀短裙,一双大长腿,踩着黑色细跟高跟鞋,上身却是一件松垮的米色大毛衣,透过网眼能瞧见里面白色的衣服。
眼睛不大却极为有神,金色的短发垂到了耳边,无光精致的如同是瓷器一般。
“你看什么!”女人不悦的骂了一声,踢着高跟鞋霸气侧漏的走了过去。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世界,怎么漂亮女人全往这种医院跑。红颜薄命我以前老听张扬提起,但没想到,最能体现红颜薄命的地方,竟然是这种医院。
“没人了!”王舒宇皱着眉头,用力的捣了捣我。
喳,我还得他妈的服侍这个娘娘去看太医。
办公室不大,放着电脑的桌子旁边,除了一个书柜,便是一张检查的用的小船,旁边是一个粉色的屏风。
坐镇中央的是一个老太,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脸上可一点没慈祥的感觉,她推了推头发,手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椅子。
我赶紧推着王舒宇坐下。那老太瞧了瞧王舒宇,又抬头瞧了瞧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怎么穿着校服就来了,还是二中的,现在的孩子啊。”
妈的,太紧张都忘了这茬了,这无异于背着旅行包逛超市,不是贼也像贼。老太跟着这校服的线索,来一个顺藤摸瓜,那他妈的我和王舒宇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哎,想什么呢!病历给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把手上的病历递了过去,老太从胸前白大褂上抽出一支钢笔,笔走龙蛇的写了起来。
我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这都不用看啊,看来不知道看过几万次这样的了,这样想我尴尬的感觉也稍微减弱了些。
“厄……手术费为240,高危的再加180,麻醉费再加400,超导可视400元,术前检查150,术后用药200,总共就是这些,钱带够的话,先去缴费吧。”老太头也不抬的说道。
王舒宇转头瞧了瞧我手上的钱,似乎是在担心钱够不够,我虽然平时数学一塌糊涂,但这样的时刻,简直是奥数之神附体,估摸着应该差不多。
“这里,本人签字,还有家属签字。”老太递给王舒宇的单子。她快速签完,缓缓的把那东西递向我了。
卧槽,大姐,这他妈的也太坑哥了啊,这是家属签字啊,电视上都演过的啊,你要是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说不定还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过,被老汉咬菊花啊!
“这……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