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想得寸进尺,你又能奈我何?”棠御冷笑。
乔悄神情一顿。
说实在话,棠御真的用了下作手段,不跟她玩漂亮场面,她还真拿他没办法。
至少目前,没有做任何准备之前,拿他没有半点法子。
不过……
乔悄想起了之前在别墅里,他跟她说的那些话。
这个人看上她,未必只是看上她的脸蛋和身子,他步步紧逼的接近,应该有所图谋。
有图谋,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依仗。
她眼眸一闪,趁他不注意,从他肋下穿了过去,来到包厢里的餐桌前,三下五除二剥开桌面上的备用餐具,将进食用的叉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微微一笑。
“我当然拿你没办法,不过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棠御被她的行为弄得怔愣了一下。
女人手中的叉子逆风闪着银色的光泽,泠泠的瞧着很是尖锐。
而她的脖子,又是那么纤细,不盈一握,那把叉子再稍微往前一点,便会卡入肉中,穿透了那漂亮的东西。
而后,血溅三尺。
她的神情带笑,眼底却带着狠劲和毅然,显然是认真了的。
他嗤然:“威胁我?”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那一处,似乎还残留着她方才离去前的温度。
叫他心头发痒。
只是再痒,也不是任何人轻易能够冒犯的。
乔悄自是知道他秉性,高傲而睥睨,地位容不得任何人质疑,但凡有的前辈,都早就不知道落得怎样下场了。
她或许会是接下来的一个。
但她不慌。
赌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绝境逢生。
不赌的话,她就只能继续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成为他的玩物。
这种结局,是她宁可死了也不接受的!
睫毛颤了颤,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眼底的情绪也显得温和。
“说错了,我是在赌一把。”
“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可不敢托大。”乔悄看着他,“我只是在赌,我是否真的于你半份价值都没有!”
空气里,倏忽死一般的宁静。
他没有说话,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冷冷的,仿佛能将人冻僵。
乔悄很怕冷,却还是盯着冷风作案。
她……
不想再那么卑微。
让人踩在脚底下。
有些坚持,她总得自己去争取。
棠御的气势很足,看了她半响,在她几乎在承受不住压力,准备倒下去时候,总算开了金口。
“可以,我不碰你。”
他冷冷说着,声音里带着别样的意味,“不过,别人也别想碰。”
“我有洁癖!”
他有洁癖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他家的清洁工,负责他的清洁问题!
当然,这种吐槽只能压在心里面,当面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毕竟比起被凌辱,这棠御的这个要求,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她愿意去捡。
“那就一言为定!”
棠御两手插兜,目光凉凉看着她,眼神依旧意味莫名。
乔悄也不管他什么态度,现在的她,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要这禽兽不对她用强,管他用什么理由,她都能忍。
偷眼打量棠御,见他迟迟不肯说话,她踟蹰了少许,准备溜之大吉。
“那么,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去哪?”棠御声音阴恻恻响起,一把拽住她胳膊,将她手中的叉子丢在地上。
没有自卫工具,乔悄心底特别不安:“棠御,你答应过我在赌局分出胜负之前,不碰我的!”
“呵。”他轻嘲一笑,“先前爬上我床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贞洁烈妇过,怎的,换个口味对我使计?”
谁乐意对他使计,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离得他远远的。
“我没有爬上你的床,想必你应该清楚,那天的事情,是王艺萱和徐萌萌搞的鬼,我是……身不由己!”
“你身不由己跟我有什么关系?”棠御嗤然,“可不是我逼着你爬上我的床。”
那么有理,当初别碰她啊!
不对,是上辈子别碰她!
她气恼着,又听得棠御说:“在我这里,从来只有结果,而没有过程。”
“而结果是,你碰了我。”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逻辑?
她皱眉:“你又不是贞洁烈妇,这么在意做什么?”
她将他的话还给他。
“自然在意。”棠御说,“我有洁癖。”
“你碰了我,就只能是我的人,要是被被人挪用了,我就很不开心。”
看他这话说的,她又不是个东西!
还挪用呢!
乔悄深吸口气,决定最后再对他进行一次辩解:“我们之间是清白的,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他危险眯起眼睛,“你想发生点什么?”
男人眼底的情绪翻滚,仿佛一潭深水,叫人触不到底。
乔悄不敢赌,只能认了:“我跟你不清白,我们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俊杰如她,总算缓和了他的阴鸷。
他手刮过她脖子,轻轻一撩,撩出一根银线,面上温和了些许。
“记好了,这东西不能丢。”
他贴着她耳际,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郭,痒痒的,让她打了个颤。
“我棠御的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乔悄有些胆颤心惊。
她挺想问一问,要是她挑战了,会有怎样下场?
对上他阴鸷的眸子,却泄了气。
跟变态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说不清,也赢不了。
不过,“你非逼着我戴这根丑了吧唧的项链,该不会是这东西有问题?”
她低声问他,“是不是放了追踪器?”
棠御嗤然:“我可没那么闲,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你。”
那她可谢谢他的忙碌了。
她要的就是他闲不下来。
如果这项链真有问题,将她行踪时时刻刻暴露出去,她冒着被他弄死的风险,也要把这东西摘下来。
沉吟间,他倏忽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不重,酥酥麻麻的。
乔悄吓了一跳,不觉往后跳了两步,“你……”
棠御看都不看她,只是轻敲着桌面:“刚才可是吃饱了?”
乔悄一怔。
他还关心她饿不饿?
刚才在包厢里,她确实还没来得及吃上什么东西,肚子还在闹着饥荒。
但发问者是棠御的话。
她还是吃饱了吧。
“我不饿。”
“不饿的话,怎么跟别的男人一起来餐厅?”棠御冷笑,“方才我瞧得你,似乎还没动过筷子?”
这男人,怎么管的那么宽!
乔悄咬牙:“我这会儿饱了,还有,你不是跟我打赌了吗,我跟别的男人接近,也是赌约的条件吧?”
她差点就把“你管不着”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棠御薄唇轻扯:“是赌约的条件,你可以接近别的男人。”
他顿了顿,“所以,他就是你看上的人?”
“刚才他哪只手碰了你?”
卧槽,来真的啊!
乔悄眉眼抽搐,正想说话,包厢大门就被人砸了起来。
“乔悄!乔悄!”
孟林飞那二货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还活着的话,就吱一声,我把门给破了!”
乔悄:“……”
是她错了,她为什么会怀疑这人想对付她?
就这脑子,完全是被碾压的份。
他背后的人是多么想不开,才特意给她送上礼物,让她踩得开心?
她不说话,外头的孟林飞就更急了。
“乔悄!”
“我破门了啊!你别急,我马上来!”
说着又是一阵踹门声。
棠御的脸已经沉了下来,捏了捏指节,朝房门走过去。
“棠御!”
乔悄想了想,还是拉住他胳膊,在他不解的视线下,艰难开口,“算了。”
棠御的眼神越发危险:“你帮他?”
她是不想帮的。
但将来她要回到沈家,还得依靠孟林飞,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不说别的,光是孟林飞跟她出来吃饭,后面就被人废了或者失踪了,沈家和孟家的怒火,绝对是她承受不起的。
“他脑子不好使。”
她磕磕巴巴挤出一个理由。
然而这理由,棠御不需要。
他紧走几步,拖着她气汹汹朝房门而去。
眼见他就要够到门把,乔悄只能憋屈说道:“我跟他没关系。”
棠御不置可否。
像他这种人,我行我素惯了,自不会只听得片面的解释,光凭这一点,他可不会放人。
乔悄闭了闭眼睛:“他是我哥。”
棠御的步子停了下来,饶有兴味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个亲戚很难理解?”乔悄并不想解释太多,“我跟他有着血缘关系,方才那一出,不过是兄妹两的玩闹而已。”
棠御目光深深落在她脸上,似乎在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表哥也是哥。
乔悄心底不虚,任由他打量着。
少许后,棠御“嗯”了一声,拉开门把。
乔悄心底格外忐忑。
这位大爷只是嗯了一声,到底是放过孟林飞了没有?
不管放不放过,门已经打开了。
外头孟林飞没有再踹门,他被棠御的两个手下架住了,正可劲儿挣扎,瞧得她出来,喜出望外。
“你没事真好。”
乔悄看着他脸上的臃肿,觉得他可能更有事。
歪头看向棠御:“棠先生,他可以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