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也吃了一惊，刚要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季衍打了个哈欠：

　　“挺好的，就是小末喜欢踢被子，像个孩子一样不安分。”

　　程末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杨晓急忙打岔：

　　“好像是花儿醒了。”

　　前一秒还准备伸手过来勾肩搭背的季衍，下一秒就麻溜的上了楼，小暖是个人精，也放下手中的碗筷往楼上去了，说是看看花儿妹妹。

　　杨晓更是气咧咧的上前揪住孟进的耳朵去了房中，客厅就剩下凌寒和程末，凌寒倒是很平静，也没有要问别的，程末想要解释，凌寒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

　　“怪不得你突然化了个妆，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呃？

　　程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淹到了，她化妆是为了让自己看着漂亮点，这大叔典型的直男癌啊，程末很尴尬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大叔，我和季总...”

　　凌寒突然笑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你和季衍在一个房间里，中间也肯定隔着花儿，都是为了孩子，你这么辛苦，我今天请你吃大餐好好犒劳你。”

　　这么善解人意啊，程末有些欣喜，低着头嗯了一声，埋头吃着凌寒给她剥好的鸡蛋。

　　上午也没别的事，季衍带着花儿和小暖去游戏厅玩了，孟进硬拉着程末等人陪他搓麻将，结果自己手气烂的很，又坐在杨晓的上家，被杨晓怼到生无可恋，无奈之下只好换季衍来，不巧，季衍手气也不好，玩了一上午，程末赢三家。

　　中午吃饭，孟进笨嘴饶舌的说：

　　“都说情场失意的人赌场就很得意，看来我这是赌场失意，所以情场应该能顺利。”

　　好在程末也不计较，还拿他打趣：

　　“你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啊，那你还等什么，虽然今天的花贵了点，但择日不如撞日，来来来，请开始你的真情告白。”

　　孟进当然愿意表白，但杨晓一拍桌子，怒吼两字：

　　“坐下。”

　　孟进这一米八几个头的大老爷们，瞬间怂的跟个孙子似的。

　　那一瞬间，程末仿佛感觉到了爱情的味道。

　　杨晓单身二十五年，或许就是为了等一个让她躁动狂乱的孟进。

　　再看凌寒，他很淡定的给程末夹着菜，小暖偷偷拽了拽凌寒的衣角，凑脸过去不知道跟凌寒说了什么，凌寒朝小暖会心一笑，也回了一句，父子俩说悄悄话的样子很和谐很温馨。

　　杨晓爱八卦，忍不住拿筷子敲了敲小暖的碗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小暖自然不会告诉她，只说是保密。

　　而程花见了，也拉着季衍说悄悄话，程末挨着季衍坐的，右手边又是凌寒，被孤立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每个人都有伴儿，只剩下自己默默的吃着菜，索然寡味。

　　还好下午是泡温泉，欢乐多多。

　　到了晚上才是重头戏，温泉酒店的一楼大堂有人趁着平安夜这个节日求婚，凌寒去前台问过了，没有多余的房间空出来，倒是沾了那一对情侣的喜庆，拿回来两袋子喜糖。

　　夜里很冷，被风呼呼刮着，程末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听着从大堂那边传来的笑声，突然觉得生活也没有这么艰难。

　　但她并不知道，就在幸福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不幸也奔涌而来。

　　上学那会，宿舍里的女孩们都会提前买好两个苹果，洗干净后，一个很慎重的放在床头，二十五号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掉它，另一个在十二点即将到来时吃完，然后等待十二点的钟声过后，大家站在阳台上许个愿，心里默念着自己最想祝福的人，然后将手中的苹果核用力扔出去，扔的越远，愿望越容易实现。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最有反感的莫过于学校的清洁工人，每到二十五号早上就会发现，宿舍楼下全都是苹果核。

　　杨晓和程末是一个班级一个宿舍的，对这种扔苹果核来祝福自己最爱的人的做法乐此不疲，今晚大家都在等待十二点的到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杨晓洗了七个苹果放在客厅里，楼下来了一个送花的人，季衍正好站在程末旁边笑着说：

　　“孟进这家伙还挺上道的，你中午怂恿他表白，他果真就买花来了。”

　　程末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不靠谱。”

　　季衍无辜遭受到她的白眼，心里冤得慌，这女人真的是不讲道理，但他还是把手里的礼物往程末怀里一塞：

　　“送给你的，别误会，每个员工都有。”

　　程末拆了礼物，是一条项链，看起来很名贵，程末最不喜欢的就是戴项链，总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不自在。

　　对于季衍送礼物的这个行为，她表示心意领了，但礼物就不必了。

　　季衍强行把项链戴在程末脖子上：

　　“上一句话是骗你的，但下一句话是真的，这是一款亲子项链，季羽设计的，其实并不贵重，关键是花儿也有一条，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

　　程花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末一抬头，看见季衍脖子上就戴着同款项链。

　　季衍笑着解释：

　　“你是我小姨，既然是亲子项链，你外甥我戴一戴，应该不碍事吧。”

　　程末呵呵两声送给他：

　　“你要真有本事，在公司也叫我小姨。”

　　说完程末要回屋，季衍紧跟其后：

　　“你要是敢应的话，你试试看我敢不敢叫。”

　　程末还想顶嘴的，却听到杨晓在尖叫，只见凌寒抱着一大束粉红色的玫瑰花走向程末，程末瞬间就娇羞了，杨晓等人在一旁起哄：

　　“表白，表白，表白。”

　　凌寒是个沉稳的男人，他把花递给程末，笑着说：

　　“这花是小暖订的，他说你是他的英语家教老师，所以要送给你一份平安夜的礼物，还有这卡片，是小暖画的画，你打开看看。”

　　确实是一幅画，画的是一家三口手牵手，季衍忍不住揶揄：

　　“靠自己的儿子卖力讨好来泡妞，大叔你有点不厚道吧。”

　　小暖护着自己的爸爸，直接怼了季衍：

　　“有本事你也生个宝宝出来帮你泡妞，程末姐姐，这花是我选的，爸爸选的红玫瑰太老气了，不适合你这么漂亮的姐姐，但是爸爸帮你准备了别的礼物，爸爸，快拿出来吧。”

　　程末接了这束花，凌寒从兜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杨晓尖叫道：

　　“哇塞，这是要求婚啊，快打开看看，是几克拉的钻戒。”

　　程末也以为是钻戒，季衍在一旁捣乱：

　　“才认识几天就送钻戒求婚，也太肤浅了吧，你们女人真的是好打发，都没好好享受被人追求的幸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沦陷。”

　　孟进很不给面子的戳穿他：

　　“老大，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但是...

　　很意外的是，程末打开盒子看到的，却不是钻戒。

　　凌寒声音低沉的问：“喜欢吗？”

　　程末从盒子里拿出那一串钥匙来，有些不解的问：“大叔，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看到不是钻戒后，季衍长舒一口气，杨晓和孟进面面相觑，小暖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花儿没有理解大家，早就开始坐在沙发上吃杨晓准备的苹果了。

　　凌寒嘴角一扬，笑着说：

　　“我是无意中听杨晓说起她和孟进认识，是因为你想租房子，现在租房子挺贵的，正好康复中心旁边有一套二手的小公寓售卖，我问过了，价格很便宜，我想着你可能需要，就买了下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

　　但是买一套小公寓对于凌寒而言不算什么，但对程末而来，实在是太贵重了。

　　程末沉思片刻，把钥匙放进盒子里递给凌寒：

　　“大叔，这礼物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记得姐姐没有离婚之前就跟程末说过，要拿这二十万给她买套房子，当时的房价还比较便宜，河西的房子才几千块钱一平，但程末想把那二十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没有同意。

　　凌寒的举动让程末心里一暖，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无功不受禄，这房子是万万不能要的。

　　见程末拒绝了，小暖都急哭了：

　　“姐姐，收下吧，你出差的那几天，爸爸每天都在抽时间装修房子，还找了陈叔叔帮忙，去看了你以前房间的样子，姐姐，新家很漂亮的，妹妹肯定喜欢，你也肯定喜欢，那里面还有我画的画，姐姐肯定更喜欢。”

　　程末还是不能收，凌寒也解释：

　　“你可以给我打个欠条，我还是付你家教费，你还月供给我。”

　　就连杨晓都感动的无以复加，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末末，你不是一直想独立吗，你现在这样总不能一直让花儿住在季总那儿，人家季总也是要结婚生子的，接了吧，你要有心理负担，多教小暖几门外语就行，那可是一辈子的财富。”

　　众人都劝，唯独季衍有些失落。

　　小暖哭的厉害，还问了一句：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姐姐很喜欢爸爸，如果是因为爸爸有孩子的话，我跟妈妈走就是。”

　　程末心都痛了，正想解释不是这样的，谁知小暖太激动，突然间整个身子瘫软下去，屋子里立即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