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楼，赫景尧顿坐在沙发上，抚着弓唇，凝眸沉思。
良久，赫九的电话打了进来。
“boss，代小姐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守在滑雪场出口处，晚点活动结束之后，安保人员会逐一排查。”
赫景尧轻啧一声，“不用找了，她在自己房间呢！”
“在自己房间？”赫九有点懵，“什么时候回去的？是咱们的人看漏了监控视频吗？”
“是我带她回来的。你再盯一会儿现场，结束之后赶紧休息。”赫景尧不愿多说，直接收线。
又坐了片刻，他起身准备洗澡。
可是，脱了衣服之后却不想进浴房了。
在地当央踱了几步，他穿好衣服，快步走出房间。
进了六楼那间房，一打眼便看见小哑女睡在沙发上。
赫景尧的眉心顿时竖起几道长长短短的沟壑。
去卧房瞧了瞧，床单上的红色污渍被她盖得严严实实，有点遮丑的意思。
他便更加不悦。
咬着后槽牙回到客厅，把她从沙发上拎去卧房床上。
代黛被折腾醒，睁开朦胧的睡眼，看清悬在上方的脸庞，顿时惊得双唇微启。
“嫌脏，所以不肯睡在这张床上？”赫景尧寒声诘问。
代黛轻轻晃头，否认得有些无力。
修长又干净的手指掐上她的下颌，他的狠色近在眼前。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不许嫌东嫌西的，听见没有？”
代黛深抿嘴唇，颔首。
她知道，她在他这里的地位连被包.养都不如。
学不会曲意逢迎，但是她可以尽量顺从。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一点都不难。
可赫阎王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余怒未消的他恶狼一般噙住了她的唇，又一通咬啮。
结束的时候，代黛疼得直吸气。
“下次再敢嫌脏，就不会是这么轻的惩罚了。”赫阎王沉声警告。
随后，单手把她拎起来，另一只手撤掉床单，抓着甩了几下，悉数缠在胳膊上。
就这样一手缠着床单，一手揽着她的小身子，出门，进电梯，上楼。
代黛怕自己掉下去，一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攀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进了他的房间，他将她丢在了大床上。
接着，展开染血的床单，用力抖了抖。
“这块布就是契约书。上面有你的血，也有我的东西，它们就等同于我们在契约上签字画押，懂吗？”
代黛盘腿而坐，忽闪着略微红肿的大眼睛，点点头。
乖巧的样子蛮能打动人心的，赫景尧的余怒彻底消了。
他三两下叠好床单，拿着去了外间。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回到卧房，却发现代黛已经睡着了。
她依旧保持坐姿，怀里抱着个枕头，下颌抵在上面，小身子窝成了一团儿。
赫景尧的心脏莫名地揪了一下，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很不自在。
轻手轻脚把她的身子放平、盖上被子，他转身出了卧房。
换了一身儿干净衣服，赫景尧去了七楼，按响门铃。
门开了，赫九一嘴牙膏沫子杵在那儿。
“boss……，怎么是您？快……，快请进！”
赫景尧没动窝，举腕看看时间，“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五分钟之后出发回别墅。”
说完，顾自去搭电梯。
他不用来时的那个司机，非要折腾赫九，是因为有话想跟赫九说。
车子行驶了一半路程，赫景尧终于酝酿好，姗然开口。
“九，你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吗？”
寥寥数语，差点令赫九把不住方向盘。
认识boss整整二十年了，头回从boss嘴里听到这种话题。
在他眼中，boss只知道壮大赫氏商业帝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把女色这种事都给戒了。
“怎么？没有吗？”赫景尧的口吻依旧淡淡的。
赫九立刻回神，“boss，我是个正常属性的男人，当然真心喜欢过女人。并且，不止一个！”
赫景尧沉默了片刻，“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问题，才是重点。
“boss，喜欢一个女人，得看喜欢她的外在还是喜欢她的内在。”某九一副很在行的样子。
所谓经验，其实都是从带情节的小电影里学来的。
某九在这方面纯粹是纸上谈兵之高手高手高高手。
赫景尧忖了忖，故作不知，“外在怎么说？内在又怎么说？”
赫九在脑海里稍作整理，才开始正式发言。
“外在很简单，就是喜欢女人那张脸，还有妖娆的身材。脸蛋儿方面，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审美差别；身材就不一样了，每个男人都有不同的标准。
“环肥燕瘦，口味不尽相同；奶牛或者葫芦，也各有各的味道。关键在于，你怀里抱着什么样的女人最有感觉，那你就是最爱这种女人……”
赫景尧眸光一敛，想到了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孔，还有，那副没有发育好的身子。
赫九接着往下说“内在”。
“至于内在，这个就太复杂了，像我这样没什么水准的人，基本碰不到这个层次。我只知道，如果我很想见一个女人，但不只是为了睡她，就说明我很在乎她的内在。”
话音落地好一会儿，也没听见boss回言，赫九便瞄了一眼后视镜。
boss在思考，以双眉之间的距离来判断，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抵达赫家别墅，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你明天早上去滑雪场把代黛接到别墅来。”下车后，赫景尧吩咐赫九。
“是，boss。”赫九的嗓音沉沉的。
他就知道，即便代小姐红了，boss的报复也不可能有半分减缓。
念及自己在那女孩身上直接或间接做过的孽，赫九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无地自容。
或许正因为此，他对代黛便格外尊重。
他一直都觉得那个女孩真的挺无辜的。
可boss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绝对不会违逆boss的意思。
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人生的无奈，大抵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