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回到家,已经过了午夜,丁悦心觉得整个人都累瘫了。
“小心,今晚你好晚耶!”丁母听见开门声,由床上起来,跟著来到丁悦心房间。
“嗯。”倒在床上的人,浑身都没了力气,活像没了电池的机械人,应声虚软无力。
“你没事吧!”虽然这个宝贝女儿一旦投入工作,便会呈现疯狂状态,但丁母还没见过她这么累。
“嗯。”
不知道母亲还说了什么,她只隐约感觉到,身上多出了一条代表母亲关怀的被子。
灯灭,丁母退出,丁悦心那一丝意识旋即消逝,陷入彻底的睡眠状态。
第二天早上,促使她醒过来的,是母亲那双慈祥的手。
“小心,小心……雷先生找你。”
“嗯……谁啊?”语音不清地反问。
疲惫的身体经过一夜补眠,虽已回复近九成体力,但脑袋仍脱离不了睡魔的牵制。
“就是那个长得很帅,曾跟你约会的雷先生。”说著,又推了女儿一把。
大脑细胞渐告清醒,丁悦心拿过无线话筒,丁母则是悄悄退出房间。
“喂,雷凡伦吗?”
“抱歉!吵醒了你。”
“没关系。”她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床边的闹钟,七点半,“我也该起床,继续奋斗了。你找我有事?”
“昨天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但你的手机不是没人接,转到语音信箱,便是干脆关了机。”打了N通也尚未成功的电话,持续到半夜,他本想改拨到她家去,但又怕吵醒伯父伯母,只好强忍,直至今早,终于找到伊人芳踪,悬吊一整夜的心头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我很担心你。”
由丁母口中,确定她有平安回到家,雷凡伦本想就此挂掉电话,不想吵醒丁悦心,但丁母听到雷凡伦很担忧的语调,觉得就这样挂线,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便把电话交到女儿手中。
“昨天一整天我都伦奔西跑的搜集线索,有时候电话响了我也察觉不到,有时候跟别人做访问,便把手机调到震动模式,访问完了,又忘了调回来。至于关机,我想应该是手机跟她主人一样,没电了,”丁悦心拿过床上的皮包,掏出手机,一如她所料。
“昨天你到过很多地方?都是跟李炳森伤人案有关的?”他可以想像得到,她昨天有多累。思及她的惨况,他禁不住心疼了。
“嗯,累毙了。”
“调查是重要,但健康一样重要。”他不忘叮咛,“如果你因为这个Case,身体出现一丝损伤或是毛病,我可不准你继续了。”
“知道啦!我会十二万分小心的。”他的叮嘱,她不觉得唠叨,反倒觉得窝心。“跟你说哦,昨天我的收获可多著呢!”
提到这个案子,丁悦心顿时变得眉飞色舞,什么瞌睡虫都不翼而飞了,
“我调查到许多李炳森跟韦少玲的有用资料。还有,我从负责这个Case的警官那里知道,截至目前为止,警方重组的案情是……”
她开始说起警方找到的目击者,是怎么看到李炳森从韦少玲的家仓皇跑出、怎么让人抓到,虽然,综合种种证据、伤人动机等等的,几乎可以知道李炳森就是严重伤人的真凶,但让警方头痛及心生不解的是――翻遍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不到李炳森使用过的凶器。
听罢,雷凡伦开口:“依我看,在凶器失踪这大前提下,这个Case的真相,有两个可能性――
一,伤人者不是李炳森,是另有其人,简称A君,推论A君是韦少玲脚踏两条船的另一个男友,A君重击韦少玲后,离开时把凶器带走。李炳森阴错阳差,在A君离开后,抵达韦少玲的住所,瓜田李下,成为代罪羔羊。
二,李炳森是伤人者,凶器他没带走,仍在韦少玲的家里或所居住的大厦里,只是警方没发现到。”
一听,丁悦心禁不住整个人愣住了。
只因雷凡伦说的,正是她心坎里的推论。
“我也是这么想。”经过一轮思索,她真的归纳出这两个真相的可能性。
“英雄所见略同。”他笑一声。
得知雷凡伦的想法跟她一模一样,丁悦心除了觉得异常开心之外,脑海亦于一瞬间浮现出“心有灵犀一点通”七个大字……
“没想到地产之神,也有当侦探的潜能。”语气流露出几分掩盖不了的赞赏。
“哪天我在地产界待不下去,改行去当律师,你可要小心饭碗了。”他打趣道。
“随时奉陪。”虽然脑海仍被案件的迷雾所笼罩,但跟雷凡伦谈电话,丁悦心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变成了就像是专属她一个人的放松器?有他在身边,就算生活再忙碌、再繁忙、再疲惫,她都有信心能在第二天活力充沛的面对众人。
这一刻,丁悦心还没意识到,雷凡伦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越来越重,益发变成不可或缺的存在。
临近下班时分,雷凡伦来到飞天法律事务所。
“雷先生!”接待处小姐一见到雷凡伦,马上迎上去。“欢迎光临!”
“你好。”雷凡伦淡笑一下,便熟练地往丁悦心的办公桌走过去。
然而,他却扑了个空。
“雷先生,您找悦心吗?”坐在丁悦心邻座的文书小姐,探出头问。“她刚巧去了韦少玲朋友的家拿取资料,不过,她说今天会回来的。”
“是这样啊!”雷凡伦轻叹一声,看来,今天是跟伊人没什么缘分。“那我先走了――”
正想转身离开,视线却在一瞬间瞥到丁悦心的办公桌一角,放著一些纱布。
本来毫不起眼的纱布,此刻却成为雷凡伦所有注视的焦点。
一阵不祥预感,在他心底以高速蔓延开来。
晚上八点,丁悦心才回到飞天法律事务所。
下了计程车,正想踏进商业大楼,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突地响起。
朝声源方向看过去,不出所料,是雷凡伦。
原疲乏的脸容,因见著他而瞬间亮了起来,丁悦心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雷凡伦,我告诉你哦,今天我搜集到很多新资料呢!我访问了韦少玲好几个朋友,她们说,韦少玲虽然为人热情豪放,有很多男性朋友,但真正的男友,只有李炳森一个,所以,A君应该是不存在的!李炳森百之九十九点九,就是伤人者!离真相,我们又近一步了!”她巴啦巴啦地说。
相较于她的眉飞色舞,走出轿车的雷凡伦,脸色显得沉冷清凉。
“你怎么了?”累归累,丁悦心仍察觉到他的不悦。
“今天五点多的时候,我到飞天找过你。”雷凡伦开口,但语调却有别于平日的温暖。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在这等了我接近三个小时吧!痴心汉。”丁悦心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希望能缓和莫名的僵凝气氛。
“是。”
透过手机简明扼要的向得力下属交代过公事,继而,他拨了几通电话,印证了他的坏预感。然后,他打电话给丁悦心,但没人接,他只好坐在轿车里,等待她回来。
一刹那间,丁悦心不晓得如何回话。
过了半晌,她才道:“你找我有事吗?”下意识的,丁悦心的右手抚上左手臂的上方。
如寒冰般冷冽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雷凡伦突然伸出铁臂,把她拉过来,大手摸上她的左手臂。
“你受伤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纵然隔著衬衫,但雷凡伦指头的清晰触戚,清楚的告诉他:她衬衫下的手臂,裹著一层纱布。
“我……”想谎称没有,但当她迎上他那双幽深黑瞳,她的谎话便说不上来。
“一切到此为止。”他难得强硬。
清冽铿锵的六个字,听在丁悦心耳里,犹如地狱响起的勾魂声。
“不!我不要!”
不理会她,雷凡伦兀自拿出手机,正想拨号,丁悦心便抢了过来。
“不要!雷凡伦,不要!”她死命握住手机,“好不容易,案件才有进展,我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出!”
“我说过,如果你因为这个Case,而有一丝损伤,我就不准你继续下去。”一想到她左手臂上的伤,他整颗心便揪痛起来,
“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她强调。
“好!就当这次是皮外伤,那下次呢?”心疼、担忧,顷刻间化成无数的怒气。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一千倍!
“下次,李炳森可不会只是差人割伤你手臂那么小儿科。他警告你,你不听,他一定会用更卑鄙的手段来伤害你,直至你放弃调查为止!”李炳森是个有黑社会背景的人,谁晓得下次他会用什么下三滥招数。
“他找人恐吓我,只是印证了他就是伤人者这个事实!这个时候,我绝不能放弃调查,真相就近在咫尺!就算他再找一百个人来恐吓我,我也不怕他!”
“明天开始,你就把你手上所有资料交给陈有义,他会接手。”雷凡伦冷冷地说。
“陈有义打从一开始就认为,这是场输定了的诉讼!他不会投入调查的!”正因负责这个Case的律师抱持这样的态度,她这辅助者只好靠自己,拚命四处搜集资料线索。
“上车,我送你回家。”结论已下,他不想多谈。
“如果我现在退缩,那日后我都会退缩!我不想当一个连自己也瞧不起的律师!”
“上车。”拒绝聆听她的话,他打开车门。
“雷凡伦,你不要这么专制好不好?”他的置若罔闻,勾起了她的怒火。
专制?他专制!?原渐次平复的眼眸,再起波澜。凌厉的眼神对上她的,“或许,我只看到你的伤口,看不到你为公义洒出去的热血;但同样的,你只看到我的专制,却看不到我的担心。”
闻言,她的愠气登时化于无形。
“你不会明白,当我知道你受了伤,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在这等你的三个小时,我的心就好像被猛兽的利齿不住啃噬!你说我专制、霸道、独裁,什么都好,但我绝不会让你置身险地,再受伤害。”
雷凡伦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拳头,打上丁悦心的心。
“对不起!害你为我担心,真的很对不起!”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他担心,他心疼她的神色,同样让她心疼!“可是,我求你,请你让我继续,我不想半途而废。雷凡伦,我求你!”
“我也求你――放弃好吗?”
她真的无法扭转劣势了吗?他决定了的事,她可以改变吗?
雷凡伦从她手上,抽回他的手机。
她一定要放弃?不!她不甘心!
思及此,丁悦心觉得视线开始模糊。
拨号中的人,眼角余光瞥到伊人落泪的景况,拨电话的手指蓦然一顿。
“你不要哭。”他放柔声音。
“我没有!”她不承认,但眼角却滑出泪珠来。
叹息一声,把手机甩进轿车,双臂一仲,把她纳入怀中呵护。
“你一哭我就没辙了。不要哭,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喃。
“我说我没有哭。”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好好,你没哭。”大手有节奏地轻抚她的秀发,希冀他的温柔能让伊人尽快止泪。
过了好一会儿,丁悦心的眼泪才告止住。
“我会赔你一件新衬衫。”她离开他的怀抱道。现在他的衣服又湿又皱,丁悦心不晓得,原来她也有这么多眼泪,这同时也反应了她有多不甘心。
“你……真的那么想继续?”彷佛经过什么重大思量,雷凡伦问。
想都不用想,她用力点头,眸中闪过希望重现的烈火。
“那,上车。”他打开车门。
虽然怀有疑问,但丁悦心还是依言上了车。
虽然,丁悦心早就知道,雷凡伦是个翻手可以成云,覆手可以唤雨的男人,然而,他神通广大的力量,还是再一次让她感到震撼。
他只在车上拨了一通电话,不用十来分钟,便知道李炳森当下所在何方。
“李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雷凡伦拖著丁悦心,一同走进高级餐厅的贵宾厅。
跟雷凡伦在公开场合有过几面之缘,李炳森当然知道雷凡伦是谁。
吃饭的兴致突然被中断,李炳森自然是不高兴,不过,要发脾气,也得看看对方的来头。
“不打扰。”压下不悦,李炳森咧嘴一笑。闪烁的目光,在雷凡伦跟丁悦心紧密牵在一起的手上,来回穿梭。
丁悦心虽然搜集了许多有关李炳森的资料,但两人面对面这还是第一次。
他那阴森不轨的视线,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过,她没刻意避开他那令人不快的目光,因为做了见不得光的坏事的人,不是她,
“为免过度占用李先生宝贵的时间,我长话短说,”雷凡伦原挂在脸上的应酬微笑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丁悦心是我最重要的人,今后如果有人对她不利,就是跟我过不去。李炳森先生,你――听清楚了吗?”
闻言,李炳森的身体不自禁的打起寒颤来,脸色亦在一瞬变得苍白。
不只李炳森有所反应,丁悦心也不例外。
原本什么事都能轻松以对的雷凡伦,竟然为了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认真严肃的强势男人……
丁悦心是我最重要的人。
或许,在他心目中,她真的是个很重要的人……
思及此,丁悦心的心一刹那间变得暖烘烘的,感动的巨大漩涡,亦随而卷上她的心头。
她不是第一次为他而感动,可这一次,她觉得整颗心涨得满满的,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伦西填满了一样……
“不打扰李先生你用餐,再见。”掷下警告宣言后,雷凡伦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雷凡伦是笑了,但李炳森看到的,却是一幅比青面獠牙更要恐怖百倍的修罗图!
在李炳森脚软的当儿,雷凡伦已拉著丁悦心离开贵宾厅。
步离高级餐厅后,雷凡伦跟丁悦心说:“为百分百确保你的安全,从现在开始,你――丁悦心,便是我的女朋友。”
亲眼目睹她不甘心到落泪,他的立场,实在无法坚守下去。让她继续调查也行,但前提是,要先彻底确保她的安危。
“只要你是雷凡伦的女朋友,李炳森势力再广,胆子再大,也不敢伤害你。”地产之神的名号,足以撑起保护她的伞。
只要丁悦心顶著雷凡伦女友之名,她就可以继续调查。
“为加强说服力,你暂时搬到我家住。”同时,也方便他随时保护她。
“耶?”同居?她想都没想过耶。
“我已经退让了一大步,你是不是也该付出一点诚意?”他眯起眼,佯装发怒。“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只是――”
“我没有不愿意!”她连忙澄清立场。
雷凡伦好不容易才回心转意,让她继续下去,她不能白白错失机会。
跟他同居她是没想过,但其实,细心想想,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没什么啊!这段日子,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来得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比跟任何人都来得舒服,如此看来,同居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同居的概念在她脑海植根后,期待同居生活开始的火焰,便不著痕迹的点燃起来……
拿著包包,丁悦心正式踏进雷凡伦的家,开展他跟她的“同居”生活。
“打扰了。”她礼貌说一句。
“不用客气。”一尽绅士风度,帮她拿行李的雷凡伦,转过身来修长的指头轻抚上她的下巴,“现在,我们可是情人哪!”话毕,赠送一抹暧昧的笑意。
她关上大门,“是假情人。”
虽然口上说著假情人三个字,但丁悦心的心却情不自禁悸动起来。
自那天雷凡伦带她去警告李炳森后,丁悦心发现,只要她想起雷凡伦,她便会自然而然的心跳加速,而每一次的跳跃节奏,都比上一次来得更强烈。
回想当年喜欢林纯德时,她好像也没这样失常过。
人们都说,当一个人坠入爱河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有一些失常的举动。
那,她是不是……
不可以啊!他可是花花大少啊!
“假假真真,谁晓得呢!”雷凡伦混和著笑音的迷人声调,召回丁悦心远去的神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行李放到客房里去。
“我是很感谢你给我假女友的头衔,让我可继续调查下去,但先声明,你不可以对我不规矩!”她跟上去,跟他约法三章。
“不规炬?那是什么意思?嗯?”颐长身影转过来,笑著问。
“少明知故问!”瞪他一眼。
“我尽量。”他笑得一如狡诈的猎人。
“不可以尽量!”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踩入了一个陷阱。
他俯近她,低喃出声:“好心提醒你一件事,女人越是向男人强调一件事,男人越是有可能解读成女人很期望那件事发生。你再说下去,我便会以为,你是在强烈邀请我对你不规矩了。”
“雷凡伦!”控制不住脸上的红潮,她低喝一声。
“你再脸红下去,我不保证我那蠢蠢欲动的禄山之爪,还在我理智的控制之下。”他益发往她靠近。
“我要工作了,请勿打扰!”话毕,丁悦心便把扰乱她心神的罪魁祸首,推出客房。
即使遭受逐客令,但雷凡伦还是觉得好愉快。
第一天搬进来,丁悦心稍事整理自己带来的私人物品后,便立即在书桌前挑灯奋战。开庭日子日渐迫近,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
正打算起身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走去开门。
“哈��,”雷凡伦笑意盈盈地出现。
“你该不会只是打算来跟我说声哈��吧!”用词虽然有点不客气,但事实上,见到他亮眼的笑容,原侵袭她全身上下的疲惫感,神奇的不翼而飞。
恐怕,世上最厉害的提神咖啡,现在也比不过雷凡伦一个笑容。
“呵呵,当然不是。我是来通知你,晚餐时间到了。”
闻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差不多九点了,怪不得她除了眼皮沉重外,还觉得肚子饿。
“我叫了外送,一起吃吧!”
“好。”
一起走到饭厅:圆形饭桌上已放满精致的生鱼片、寿司,以及其他开胃小菜。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寿司?”
“我不知道啊,只是恰巧我也想吃日本菜。”他笑著说道,可是脸上明显写著「他知道她爱吃”。
知道他这么细心,丁悦心心里滑过一阵暖流。
“来!绿茶。”丁悦心一坐下来,他即递上一杯热腾腾的绿茶。
“谢谢!”吃寿司、生鱼片,最好就是喝绿茶了。“这些生鱼片好新鲜!”口感一流!
“喜欢就多吃点。”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么一句话――看你吃伦西,是一种幸福。”
一听,丁悦心吃得兴起的嘴巴稍顿,视线迎上他深情的凝视。
心脏彷佛受到什么刺激,猛跳个没完,丁悦心假咳一声,“我吃得这么没仪态,也是一种幸福啊?”
“对!”
“你白痴啊!”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个白痴而心跳加速。
“好啦,别骂我了,快吃吧!”他夹过一块生鱼片到她的碟子里。
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乐得默默吃著。她微低下头,把雷凡伦送到她碟子去的生鱼片放到口里。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块生鱼片特别的鲜甜、特别的好吃?
目光慢慢移上,直至触及雷凡伦的影像。是……因为他吗?
“根据现有的种种线索,看来,李炳森是最大的嫌疑犯。”
抽回沉思中的思绪,丁悦心连忙应一声:“嗯,对!”
大脑细胞集中思考案情,一刻前的暧昧,立刻被她扔到外太空去。
“只要找到失踪的凶器,那开庭时,飞天一定稳赢不输。对了,我拿一些伦西给你看!”话毕,她立即奔回客房。
一会儿,她便再次出来,递给他一些照片。
“这是以飞天名义,向警方拿取的案发现场照片。”
雷凡伦点点头,仔细去看警方拍摄的每一张照片。
“我去过现场实地观察过,当我走到厨房,好奇怪,跟看照片时感觉一样,我觉得――”
“好像欠缺了一样伦西。”雷凡伦的目光,全落在手中的厨房照片上。
闻言,丁悦心微张的嘴巴就此僵住。
良久,她才能再度开口:“你……也这么想?”
“嗯。虽然现在说不出欠缺了什么,但总觉得,好像有一样伦西应该存在,但从照片,又看不到它存在。”
丁悦心击掌,找寻到知音的喜悦,布满整张小脸,“Bingo!我正是这么想!”
他抬头,看著喜上眉梢的她。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有听过吗?”他深深凝视著她。
刚抛去不久的怦然心跳感,再度回归到丁悦心的身体。
“咳咳!现在我们是很正经的在谈论案情。”刻意漠视心房传来疑似悸动的跳跃频率,丁悦心清清喉咙道。
“我不想谈案情,我比较想谈爱情。”他放下照片,星般璀璨的眸子直盯著心仪的人。
“儿女私情暂且放下,当务之急,是处理燃眉之急的案情。”她努力摆出不为他所动的淡然神色。
“那案情结束以后,我们的爱情就可以开始了吗?”不放过让她面对自己真正心意的好时机,他追问。
无法再假装下去,丁悦心起身,“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去研究案情了,晚安。”语音甫落,她便逃也似的奔回客房。
看著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雷凡伦笑了。
“幸运的话,不用等到案情结束,爱情也可以开始了。”他轻道。
清晨的阳光洒进宽敞的客房,隐约传进耳膜的鸟鸣声,慢慢的敲醒丁悦心渐告脱离睡眠状态的脑细胞。
眼皮缓缓张开,“早上了?”丁悦心喃喃道。昨晚,她伏在书桌上睡著的?她原本只是打算小睡片刻啊!
腰肢一挺,一件深蓝色毛料外套便让她给抖下肩膀。
她头低下一看,看著那件不属于她所有的男性毛料外套。
小手抓起毛料外套,放到书桌上,外套隐隐飘来一阵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是他的。”不用猜,丁悦心知道这是雷凡伦在她睡著以后,怕她著凉,披到她身上去的,
她能够想像,昨晚雷凡伦替她披衣时,是多么的温柔。
外套上有他的味道,同时,亦有她的体温――这件事,让丁悦心觉得无比的窝心。
“好奇怪,这明明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而已……”但是,她备受感动,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目光虽紧紧锁在毛料外套之上,但眼角余光扫视到书桌上,多出一样伦西,而在那样伦西下面,压著一张小纸条。
把粒状口香糖握在手里,拿起纸条,细阅起来:“雷家独步秘方――精神不振的时候,吃一颗Airwave,保证所有瞌睡虫马上撤退。”
轻喃的声音,很快便变成爽朗的笑声。
“那家伙……”丁悦心盯著口香糖,她觉得,握在手心的,不是口香糖,而是雷凡伦对她的暖暖心意。
“其实,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这样优质的男人,她还会再遇到吗?
幸福,稍纵即逝,她……是不是应该,抓紧在她眼前流动的幸福呢?
他从前花花公子的身分,她仍然有些介意;然而,丁悦心觉得,有些事,应该放胆去试一试,不然,是不会知道最后结果的。
在侍者带领下,丁悦心来到贵宾室。
“抱歉!来迟了。”她一边在雷凡伦身边坐下,一边道。
“不要紧。”他微笑,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公司的急事办妥了吗?”啜一口热茶,她问。
今早她醒来后,在屋子里找不到雷凡伦的影踪,最后,在大厅的茶几上发现到第二张雷凡伦给她的小纸条――
对不起!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先走一步。冰箱里有钟点佣人弄的沙拉,橱柜里也有饼干,厨房则有刚煮好的热咖啡。假如不合口味,也一定得在外面吃个早餐,别以忙禄为借口,知道吗?
看著那张纸条,丁悦心觉得无比的温暖。就算他有急事,也会留张字条告诉她去向以及叮咛她生活事项。
吃过沙拉,�⒐�他煮的咖啡,她便精神抖擞地往飞天法律事务所出发。
努力了一个上午,午餐时分接到他相约午饭的来电,所以来到这间餐厅。
“嗯。办好了!”雷凡伦点点头。“今天早上,你有吃早餐吗?”不忘确定看看。
“有啦!”对他管家式的问话,丁悦心非但没有反感,反倒有一种被人重视的呵护感。
“乖女孩。”他笑一个。
这时,贵宾室的门传来敲门声。
“进来。”雷凡伦说道,
门打开,一个厨师进来,向雷凡伦微微一躬身,然后便走到贵宾室早已架设好,所有素材都已就位的小型厨桌那里,准备大显厨技。
“这间餐厅最著名的,就是煎饺。”雷凡伦跟丁悦心说。“主厨会现作现煎,保证好吃。”
“真的!?”从没近距离观看厨师制作料理的过程,丁悦心觉得很新奇、有趣。
厨师搓揉面团后,把面团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便拿起手臂长的棍子,俐落地压平已分成一小块的面团。
“待会你要多吃点。你成天为了案件伦奔西跑,那么辛苦,可不能再亏待你的胃。”
闻言,丁悦心心一暖。
厨师很快便把弄好的煎饺下锅,不久,色香味俱全的金黄色煎饺,便呈现在他俩的桌上。
“这个煎得有点焦,不要吃。”雷凡伦把煎得最好的煎饺,送到丁悦心的碗里去。“小心烫口。”
丁悦心发现,雷凡伦总是比她更要关心、体贴自己。
这种男人,就算没绝种,也绝对所剩无几了。
把煎饺送到嘴里去,丁悦心觉得,感受幸福滋味的,不只是舌头上的味蕾,她的心,同样也感受到浓浓的幸福味道。
“来,多吃一点。”雷凡伦继续把煎饺送到她碗里去。
“你怎么不吃?”他一直服侍她,自己都没吃过半个煎饺,
“因为看你吃,比自己吃来得更幸福。”他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情话,但丁悦心此刻听来,却觉得无比的甜蜜,甚而产生――想一直听他说下去的想望。
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呢?
如果是的话,那么,她应该……
“不愧是主厨,制作饺子皮的手艺一流!”雷凡伦赞叹地说。
他的话把她带回现实,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前方厨师那里。刹那间,宛如触电般,丁悦心整个人怔住了,呼吸亦停顿了两秒。
“原来……”丁悦心喃喃自语,彷佛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怎么了?”雷凡伦察觉到她的异样。
丁悦心霍地起身,跑到厨师那里,抢过他正在用的棍子。
“就是这个!韦少玲家里,欠缺的伦西,就是这个!”她急道。
回想案情,电光火石间,雷凡伦明白了,“李炳森上去找韦少玲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做饺子,但警方在命案现场的厨房里,却拍摄不到压平面粉团的棍子!”
丁悦心点头,认同他的话,“那,韦少玲是用什么代替的?”解开一个疑团,但另一疑团又再涌至。
丁悦心闭上眼,努力仔细回想在案发现场看过的一切,一瞬间,灵光一闪。
明眸张开,丁悦心跑到小型厨桌那里,眼睛直盯著盛载在大碗之内,上面被保鲜膜封盖著,确保饺子肉团新鲜、干净。
靠近有点不知所措的大厨,丁悦心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厨点了点头,便走了开去。
雷凡伦不明所以,但耐心静候,她这么做,一定有其用意。
不久,大厨回来,手里多出一卷保鲜膜。
“麻烦你了。”丁悦心接过保鲜膜,厨师退出去。
丁悦心回到雷凡伦身边,微笑,说:“如果我没猜错,事情的真相已经找到了。”
话毕,握紧保鲜膜的手,便朝饭桌上的瓷制茶壶狠狠挥下去――
茶壶破裂、碎掉了。
“……李炳森就是用保鲜膜袭击韦少玲。”雷凡伦缓缓道。“谁会想到,平常家庭都具备的生活用品,竟是这么坚硬,足以令人昏迷不醒。当时的情形,应该是李炳森跟韦少玲争吵,他一怒之下,随手拿起韦少玲正在用的保鲜膜,往她的头击去,她昏倒了,李炳森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撕掉染血的保鲜膜,揉成一团,扔进厕所,湮灭血迹斑斑的证据,再而,把保鲜膜放回盒子里,置于冰箱之上,假装从来没使用过。”
丁悦心用力点头,认同雷凡伦的推论,“李炳森是韦少玲的男朋友,韦少玲家里的用品有他的指纹,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就算警方发现保鲜膜上有他曾触及的痕迹,也不会联想到什么。”
“保鲜膜就算撕掉了一些,也不容易勾起警方的注意;只要处理了染血的部分,警方即便用高科技仪器来侦测,也不会发现保鲜膜曾经沾血。”雷凡伦续说。
“虽然我们知道凶器是保鲜膜,但一切只是推测,没有实证,李炳森若矢口否认,坚持只是纯粹到韦少玲家找她,却不幸见到她昏迷的样子,一时惊慌过度,才会想逃离,那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丁悦心好看的眉心皱了起来。
“放心,只要警方向李炳森表示,他们已经得知伤人凶器是保鲜膜,李炳森一定会以为,警方已经知道真相的一切,继而阵脚大乱,这时,配合连夜不断的审问,他一定会熬不住,然后,露出致命破绽。”这方面,雷凡伦对警方很有信心。
诚如雷凡伦所料,不出两天,李炳森便自露口风,让警方抓住把柄,然后,精神几陷于崩溃的李炳森,很快便招认了严重伤人的罪状,
嫌疑犯认罪,不用开庭,飞天法律事务所已赢子漂亮的一仗。
各电子传媒、各大报章,都争相报导这桩案件,而破案关键――丁悦心,自然成为新闻采访、报导的最佳对象。
把案例解析报告及飞天填发的实习考核表,交到负责导师手中后,丁悦心正式吁一口气。
“实习终于结束了。”无事一身轻,丁悦心边走向校园门口,边伸一个懒腰。
虽然实习一开始不太顺利,后来更牵涉进严重伤人案里,每天为案情疲于奔命,但累是累,她却觉得累得充实,累得满足!
前脚方才踏出校门,一阵汽车喇叭声便朝她响起。
不用想,不用猜,丁悦心也知道,这阵喇叭声属于谁。
心,自然的滑过一阵暖呼呼的热流。
走向离校门不远的轿车,丁悦心笑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回台大?”
“目前炙手可热的丁大律师的行踪,谁不知道啊?”雷凡伦眨眨眼,打趣。
“少来这一套。”她不习惯被过分吹捧。
“丁大小姐,你忘了你出门前,留在茶几上的字条吗?”他知道她去了哪,全拜她写的字条所赐。
“对啊!”她怎么忘了?每次离开他家时,为免他担心,她都会留言,告诉他她去哪。
“你来得正好,我肚子饿了,去吃伦西吧!”身影随即钻进驾驶座旁边的位子,动作自然流畅,活像他身旁的座位,根本是为她而设的。
“没问题。”她坐稳后,他发动车子。
开车途中,他拨了一通电话,而丁悦心昨晚为了让案例解析报告更为完善,在书桌前奋战到半夜三点多,是以当她一上车,便闭目养神,没注意到雷凡伦的通电内容。
轿车停下时,丁悦心张开眼。“嗯?到了?”
“到了,贪睡猪。”说时,他捏了捏她水嫩的脸颊。
“我们回家了?”下了车,抬头一看,地点正是雷凡伦的家。
听到她说“我们回家了”,雷凡伦觉得很开心。简单五个字,却隐含无比的亲昵。
“我已经叫英姊在家做了一桌美食,等著为你庆祝了。”先前,他已要英姊预备好庆祝用的食材,现在只需稍加调理便成了。“还是,你比较想去高级料理店?”
“不!在家吃好了。”她立即摇头。若给她选择,她一定会挑他的家!虽然入住日子尚短,但她很喜欢他家给她的感觉。
“少爷,丁小姐,欢迎回来。”英姊笑意盈盈地迎接雷凡伦跟丁悦心。“菜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吃��。”
“谢谢英姊。”小俩口异口同声。
“不客气,那我也不打扰了!”英姊打开大门,“再见了,少爷,少奶奶。”然后,呵呵笑著离开。
丁悦心虽然有点累,但耳朵没失聪,英姊喊她少奶奶,她听得一清而楚。
大脑浮现“少奶奶”三个字的同时,心坎溢出一份温馨的感觉。
在李炳森落网伏罪后,她没有搬离,还住在雷凡伦的家,继续同居生活――或许,这个举动,已经带出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在大快朵颐之前,先干一杯!”倒了两杯红酒,雷凡伦把其中一杯递给丁悦心。
“干杯!”她笑道。“愿台湾所有罪有应得的人,都逃不出法网制裁!”
“你的愿望还真另类,”他笑一声。
“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渴望的愿望十之八九都实现了――
第一,优秀的实习成绩,只差没公布而已。我对自己有信心,交出去的案例解析报告,加上飞天签填的实习考核表,最终的实习成绩,没有A+也一定有A。
第二,前几天,飞天的大老板跟我说,如果我愿意,一毕业,将会是飞天的执业律师。飞天从不主动招揽尚未毕业的人,而我,是第一个。
第三,李炳森被定罪,而受害人韦少玲,听张女士说,近日不断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醒过来的机率非常大。”
“十之八九?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的吗?”雷凡伦想知道。
“这个……”神采飞扬不见了,换上的是忸怩不安,“我那个愿望,其实……”她有点说不下去。
“其实?”她越是吞吐,他越是好奇。
“……其实,跟……一个电视广告有关。”吞吐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出“跟你有关”四个字,
“电视广告?”他微怔。
话题扯远了没关系,最重要是能带出心中所想。丁悦心这么安慰自己。
“从前有个电视广告,一对恋爱很久的情侣,女方觉得是时候和男方更进一步,所以,她便跟男方说:
‘我们结婚吧!’
男方听后,皱了皱眉,说:
‘这种话应该是由男人来说的!’
于是,女方笑著说:
‘那你就说吧!’”
说罢,丁悦心直盯著雷凡伦看。
她已经暗示得有够明显了,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
可是丁悦心等了良久,雷凡伦却只是回以一声:“哦。”
新时代的女性,应该有再接再厉的勇气!本著这个想法,丁悦心压下失望的情绪,再度暗示:“你……没有什么想说吗?”
“嗯……”他侧头想了想,“你说的那个广告,蛮特别的。”
失望的漩涡越来越大,丁悦心的脸色亦越来越差。
“除此之外呢?”不要急,不要急!欲速则不达。或许,他下一句就会说出她期望中的话。丁悦心努力安抚自己。
“没有了。”他说。
失望、失望、再失望!这姓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很想发脾气,但理智不许她当场发飙,丁悦心只好闷著,一声不响。
“听了这么久,我也不明白你说的愿望,跟那个广告有什么关系。”雷凡伦说。
“不明白就算了!”她撇过头,继续生闷气。
人们不是说,女人主动的话,男人一看就懂吗?为什么他不懂呢?
淡然的俊脸瞬间漾出会心的笑,“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闻言,丁悦心立即回过头,直视著笑容满脸的他,“雷凡伦,你根本就明白的,对不对?”
“你说呢?”他不置可否,只是更为加深脸上的笑容。
“你……”知道他由始至终都明白她的暗示,却装出不懂的样子,丁悦心心中更气。“你这可恶的――”
骂他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两片粉嫩唇瓣便给封住。
突如其来的吻,把她胸口结凝的怒气悉数融化。
“骂我,你会心疼的。”一吻完,雷凡伦顺势把她拥抱过来。
只是一个吻,就轻而易举的消弭掉她被耍的气愤,丁悦心不喜欢这么容易被摆平的自己。
坠入爱河的女人,都是这么没骨气的吗?丁悦心不禁反问。
大概……也许……是吧!
虽然她还是想骂他,但当下却对他的怀抱眷恋不已。
“我们认识以后,一直都是我主动,难得看到你主动,所以,想看久一点。”雷凡伦在她耳边轻喃出声。
“那,你看够了吗?”
“不够。”他轻笑一声,“就算看一辈子,都不够。”
丁悦心抬起脸,看著他笑意满溢的俊脸,“你这算是跟我求婚?”
“婚,不是求回来的。”他别有深意地笑。“应该是,吻回来的。”
话毕,弧度优美的性感薄唇再度覆上他渴求的樱色嫩唇。
浓得化不开的情人之吻,轻易的点燃室内的温馨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