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半掩着脸的月亮高高挂起,周边无数的星星围在它身边,热烈的光茫传到遥远的地上也变得微弱,印下宫殿邪魅阴森的影子,让人不寒而粟。
两个侍卫耳朵贴在临风殿的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时不时还相似窃笑一番。
殿内的卧室里,云水灵被风千玺的灵术拌的一个趔趄,腰身重重地撞在了长案边角,伸出的手打翻了案上的砚台,墨汁像一张黑网,在空中泼洒开来,染黑了她的一块衣角。
“怎么这么倒霉!”云水灵忍着剧痛,手臂拍了一下案桌,看来今日难逃魔爪。
“这怎么会是倒霉,伺候爷是你几世修来的福。”风千玺悠悠地从大床上站身,整了整衣杉,领口却仍然是半敞开的。
敢拿黄泥往爷脸上拍,他沉着脸,凤眼溢出幽幽的寒光看着她。
云水灵腰腹痛的要死,只当他是投了个好身世的神精病,实在懒得再去与他争辩什么。
他绕在她的前面,冷眼睨视着这个狼狈的小猎物。
看来司空献的人并没有告诉她烈焰情盅的事,不然他应该不会在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反悔,司空献的死士也不可能会中途反悔。
纵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风千玺悄无声息地挥起灵剑……
云水灵痛的趴在案上,压根没有留意到身边的风千玺那已经危险到极致的眼神。
“啊!-”毫无防备的云水灵只觉得左边小腿突然一道冰凉划过,随即钻心的疼痛从腿腹传来,猝不及防的她惨叫出声。
带着疑惑转过头来,她看到了自己的小腿,被剑划出一道斜长的伤口,红的发紫的浓血直流,衣角也被割了一截,而拿着剑的人,正是风千玺。
“你干什么?”云水灵捂着血流汩汩的左腿,皱着眉头质问道。
这人有病吗?还是虐待狂?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拿剑砍她?
还是说,占着这身体本身就是错。身体的主人,你回来!
此刻,因为袍角被割断,她雪白如玉的左腿便一览无余。
当然,这点她并不为意,小腿没有衣物遮挡算什么,在前世,大夏天的天天穿短裤。
“不许包扎,不许止血!”他怒声命令道。
正想找东西包扎的云水灵,听到后立时停了手,别扭着身姿仰头看着他。
眼前男人的眼神,越看越发让她觉得变态,尤其是现在,居高临下,手里还捏着她的半块衣角不知道要做什么。
“下等侍奴,怎么可以沾上我这上好的墨汁,”风千玺捏着那块沾上了墨汁的衣块,语气轻蔑。
他已经认定她是风月场所的小倌。腿光了一大片也不以为然的样子,既然排除了是司空献的死士,那必定是那种身份。
下等?云水灵怵在那里。
就算前世自己是孤儿,那也是集敬老院老老少少宠爱于一身,而且也没做过什么卑鄙龌龊的事,就算经常去别人家蹭饭,也会帮那些和善的叔叔阿姨整理东西作补偿。
怎么就下等了?
在这个时空里,自己一文不值,是个身份低微的奴隶、男宠,他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天生就拥有高贵的身份。
纵是如此,也只是身份之别,人格并无高贵低贱?
眼前的这个男人,怕是骄贵舒适惯了,云水灵的脸色由疑惑到愤怒,再到现在的,饥笑。
根据那两个侍卫的话,在这个时空,龙阳之好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径。
下等!她在心里玩味地重复了这二个字。
云水灵淡淡开口道,“不知道龙阳之好的三殿下,在皇族中,哦,不,在大兴国,比之下等人的我,又高贵多少?”
她这是要拿自己的伤疤来反击,云水灵的反应让风千玺有些惊呀,又有些赞赏。
好个胆大包天的侍奴。如果自己真的是龙阳之好,说不定还真被她讽的跳脚起来,只可惜……风千玺淡淡笑了笑。
“我的身份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但是你,就是下等人。”风千玺目光玩味地看着她。
本就是下等的人。
再说,说下人下等人不是很正常的事?
“你再说句试试!”云水灵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在这个时空,以他的身份说她下等人很正常,但她刚被他刺了一剑,怎么说也要他挂点颜色才是。
风千玺傲慢地冷笑……
窗外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投在地上的影子摇摆着诡异的步调。
屋内,一个单薄的身子暴发出冲天怒火。
“我咬死你!”敢骂敬老院的院宠,去死吧。
云水灵一跃而起,死死咬着他的肩膀。
有花摘花,有仇报仇,咬,乃人初之本性也。虽然她没本事把他怎么样,但这样一口咬下去,也算了讨回了点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