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长姐,不是说性子内敛吗?怎的无端这样欺负丫鬟,和家中主母作对。”不远处萧臻看了这场争执,对身旁的云清袅道,他一脸淡笑声音温柔,这不轻不重地一开口,便将罪名扣在了云越婉的头上。
七皇子都这么说了,云越婉这不是无理取闹又是什么,云鸿儒更加坚定决心要就此事让自己的长女好看。
云越婉闻言看向萧臻,没有半句解释,面上的笑容比萧臻更平稳,看不出半分被冤枉的气急败坏与委屈,只是陈述道:“我没有无端欺负春兰,和母亲作对,放火的人就是春兰,母亲这么做就是在包庇春兰。”
“满口胡言!来人啊,将大小姐带下去,关进后院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云鸿儒对自己的长女没有半分情分,长女这样在七皇子的面前闹,指不定丢了相府的脸面,真是蠢得可恨。
立刻有小厮上前来要抓住云越婉。
云越婉没有退后没有躲避,就站在原地,对云鸿儒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春兰只是个丫鬟,你不信我,而相信一个丫鬟,对你而言,我还不如府上的丫鬟吗?”
丫鬟是什么,若是今日跟春兰作对的人是娉袅姐妹中的一个,哪还用多话,得罪了小姐的丫鬟直接发卖便得了。云越婉是这相府的嫡长女,可是有什么用,这相府地位高点的谁也不向着她,倒不如春兰还有个杨氏撑腰。
面对云越婉的质问,云鸿儒显得不耐烦,“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恶毒东西,我罚你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几个小厮要将云越婉带下去,云越婉也不挣扎,只是在这时,一个乞丐被府上的下人领着走了进来,一见着杨氏,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杨氏扑了过去。
见此,云越婉勾了勾嘴角,可终于来了,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不是吗。
“夫人,你害死了张翠花,答应了不杀我,可结果却出尔反尔,派人追杀我。你以为我死了就没人知道你干的事了吗!放火烧了大小姐的院子,你这个狠毒的妇人!”乞丐抓着杨氏,语无伦次地将杨氏做的事曝了出来。
尽管他的话说得全无顺序,可在场的一个都不蠢,全都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张翠花是谁,我根本不认得!来人啊,快将这乞丐扔出府去!”杨氏大惊失色,踹了乞丐一脚,连连后退好几步。
“母亲,张翠花似乎就是我院子里原先的粗使婆子,就是可怜被大火烧死的。只是你在胡说些什么,母亲仁慈,从不杀生,还曾舍命冲进大火里救我,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杀你。”一旁云越婉淡淡地开口道,两个要带她走的小厮因着变故停下了动作。
张婶,张翠花,这会儿不会有人怀疑云越婉说得有假。
那乞丐不理会云越婉的话,依旧在杨氏的面前要伸手去抓杨氏,“你这个狠毒的妇人,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这乞丐,胡说什么!我平白无故杀你做什么!是谁派你来污蔑我的!”杨氏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厉声呵道。
“污蔑?还记得这支珠花吗?你拿来收买我的,我也真是瞎了眼,翠花给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让她活活被烧死,你这种人的鬼话老子居然信了!”乞丐一边吼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珠花来。
那珠花云鸿儒一看就变了脸,原因无他,那正是前不久他送给杨氏的,如果不是杨氏给了这乞丐,这乞丐又上哪儿去弄这么一支珠花来。
杨氏一看见珠花,也知道大势已去,赶紧跑到云鸿儒的面前,张口便喊:“老爷,冤枉啊,我是断断没做过那事的!我将越婉当作亲女儿,这么多年你也是看到的,我怎么会害越婉呢!”
云越婉从小厮这边脱了身,也立即跑到云鸿儒的面前,替杨氏求情,“父亲,母亲不会害我的,之前不还冲进火里救了我。要是火真是母亲放的,母亲又何必舍命救我。你还说过,我欠了母亲一条命呢。”
杨氏听着云越婉替自己说话,觉得有几分古怪。云鸿儒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分,心下对自己这个女儿多了一分好感,倒是个识大体的,这时候能替杨氏说话。
“这位是大小姐吧,你竟然还以为是夫人救了你?是翠花救了你,她为了救你被大火烧死了。不过你也别太感激她,还不是夫人要她进去救你,将人救出来后,再装做是夫人救的,这样一来,你可不就对夫人感恩戴德了。”乞丐一言道明了真相。
突如其来的真相,当真是让在场的几人措手不及。
云越婉听了乞丐的话,松开了抓着云鸿儒求情的手,茫然地跌坐在了地上,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云鸿儒和杨氏,连带着个萧臻都脸色极为难看。
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着她恩将仇报,乱污蔑人,如今,脸疼不疼?云越婉暗自勾了勾嘴角,杨氏以为她突然发难没头没脑,却又哪知这一出戏就是她排的!甚至算好了会有萧臻和云清袅出现在这里。
“老爷,都是奴婢干的,火是奴婢放的!”春兰突然冲到云鸿儒的面前跪下,大声道。
“春兰,你……”杨氏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没想到你会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夫人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再也不敢了……”春兰又转而抱住杨氏的大腿,拼命地求饶。
云越婉早料到春兰会出来顶罪,杨氏在后宅多年,被她斗死的小妾姨娘不在少数,丑事一暴露就找人替罪,这一套玩得不要太熟练。
“你这丫鬟,与我有何恩怨,竟然要置我于死地!要不是母亲救了我……不,不是母亲救得我,母亲也骗了我……”云越婉适时地出声,神色失落。
云鸿儒又是脸一黑,想起先前云越婉还质问过他不信女儿信丫鬟,当即下了狠心,开口道:“春兰意图谋害大小姐,这种奴婢留不得,杖责五十,赶出府去。柔儿,你也犯这样的糊涂!”
“父亲,母亲也只是一时糊涂,母亲平时的为人父亲也是知道的,她对长姐可比对我更好,以后必定不会再将功劳往身上揽。”云清袅站出来替杨氏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