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盈梦悄悄的拉我到一旁,我才观察到。此刻我母亲正在门口,而且手里拿着略微燃烧的香案。傍晚,在天色渐渐昏暗的辉映中,此刻远处的家,显得有些许诡异。
她出来抖了抖香案,像是给手中的香抹了抹什么东西之后,才又回到了家中。不就我就发现烟囱之内又升起一阵青烟。
在我的印象中,每逢回家。父母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来没有在家中多呆过,更不会祭拜神灵之类的。所以此刻母亲手中大把的冥香,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我们进去吧。”
虽然盈梦对我家有着不一样的理解,但是在我看来,二十年的养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我父母有什么问题。即便是我看出了眼前的房子有些许诡异,但是任然说服不了我,我就是要去看看到底父母在对我隐藏些什么。
咚咚咚……
虽然盈梦感觉有些许忌惮,但是我还是选择了直面去应对。我拉着盈梦径直的来到了家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我还是敲响了大门。
“爸,妈我回来了……”
咯吱……
破旧的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张略显风霜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虽然样貌老态了不少,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我们村尾的老杨,见到我后明显感觉他有些紧张。
盈梦皱起了眉头,而我看着老杨也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我能感觉到,此刻的老杨身上散发着一种阴冷,没错,就是一种死人的阴冷。
见他面容有些灰沉,眼睛像是被铺上了一层薄雾,看上去极其的萎靡。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样子,我开始有些疑问了。
突然,门缝中摸出一双手。
咯吱,面前的大门突然背着双手缓缓的打开了。
“咦,天策?孩子他爹,娃回来了!”
这双手就是母亲的,看她手上依旧沾着的泥垢,可以想象她刚上完香还没有来得及清洗。而且这呼唤我爸的一声,似乎像是在给里屋的老爸报信一下,让我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母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盈梦。
“女朋友?”说罢笑脸相迎的看着盈梦,只是依稀间有些略带狐疑。
而我,却依旧睁睁的盯着母亲的身后。因为此刻,老杨还幽幽的站在母亲的身后,只是呆呆的站在后面看着我,像是一个幽灵一般不出任何声响。
“这……”
我刚想问母亲身后的老杨怎么不跟我打招呼。而此时我不经意的低下头去,就看到此刻的老杨脚跟不着地,就这么死死的站在母亲的身后。
我突然懂了,此刻的老杨是不是人……
母亲见我向后望去,她也看了看身后。但是她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很快又回头望着我。只是她回头的依稀间,我看到她对着身后的老杨抖了抖眼睛,想必是在要求老杨进里屋一样。而后母亲一脸无辜的又看向我,却又问我:“娃,看啥呢,身后没东西啊?”
盈梦本来挽着我的手,此刻她微微的动了一下。我也能知道盈梦在提醒我,我妈肯定看得到身后是鬼的老杨,只是她不知道我也能看见,所以在装傻。
“哦,我在看我爸去哪了,还去开门给我进去咩?”
我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微笑着看着我妈。
我妈见我说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像是突然松了一样,此刻深处了一口气。
“哦,你爸在做饭呢。”
说罢把大门打开让我进去。
“不都是你煮饭吗,怎么今天老爸下厨了?”
此刻我已经断然,老妈肯定不简单,她一定和父亲一样有东西瞒着我。而我见母亲身后的老杨,从始至终都一直跟在母亲的后面。直到我发现母亲偷偷给身后老杨一个眼色之后,他在去了里屋。
虽然在我妈看来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在我跟盈梦看来,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时我爸也从里屋出来了,显然是没想到我突然上着学就回了家,见到我的时候父亲眼中还带着些许的疑惑。而他也像是在掩盖什么似的,不自觉的向身后的里屋看了看。
“不欢迎我吗?”
我笑着跟我爸打趣道。
我爸见我看了看身后的里屋,不自觉的耸了耸肩向我走过来。
“不上学吗,咋怎么早回来了。哟,还带了女朋友啊……”
虽然父亲主动找我聊天,但是我可以隐约感觉到,他是在为了掩饰什么。对,母亲和父亲都看着里屋。里面一定有什么。
我看了看身旁的盈梦,又看了看父母亲。
“这是大大学认识的,现在正谈着呢。你们聊聊咯,我去上个厕所。”说罢就要往里屋走。
因为我们家的厕所在后院,里屋是去后院的必经之道,所以我要去厕所,就一定会经过里屋。
而见我此刻要去里屋,父亲脸上明显的暗了下来。
“你久了没回,院子正整修呢,去门口那个坑吧。”
说罢像是有意无意的挡在里屋之前,示意我出大门去外面的茅厕上厕所。
但这里我已经十分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我敏感的身体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里屋有着一股十分强烈的寒气,这种感觉就是感受到清风死后,那种专属灵魂的阴冷感。而此刻这样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一旁的盈梦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上前挽着我。
“天策,我也想上厕所……”
说的很小声,却足够让我父母听到。这么一来就算是我出去上,那盈梦也要去里屋后面的院子了。
“好吧,那我带着你去,后面整修怕你不小心踩到什么……”
父亲还是无奈的妥协了,而我余光扫向一旁的母亲,此刻她也有着些许的不自在,像是在担心什么。
“对了吗,我跟盈梦还没吃东西,煮点咯。”
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一下子让父母都被支开,这样就算是父亲跟着我,盈梦也能偷偷回来查到些什么。
母亲木讷的点了点头。
“哦,好的。”
说罢我们就各自离开了厅中。
父亲则是像保镖似的跟着我,带我去后院,其中经过里屋的时候他一直挡在里屋的门口,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而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里屋有寒气散出,里面一定有具尸体。
而我透过窗口,不经意的从拉着门帘的门缝之中,看到了一双阴沉的双眼,很木讷,像是铺上死灰一般的模糊的双眼,我知道,那是老杨在里屋……
回到客厅,母亲去煮饭了,父亲陪着我们聊天。
父亲无非就是想找我唠唠家常,而我却想发现这屋子的秘密。
……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坐在家中聊谈的我们,却感觉冷气十足。父母见我们有些不适应,才拿了一下衣服让我们披上。
“为什么不少炭火呢?”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小时候到了晚上,我们家就从来不燃炭火,即便是寒冷的严冬。我们家中也不会燃起丝毫的火光,这跟其他邻里乡里的村民有着大不同,所以从来都没啥人愿意来我们家窜门。
“妈,我来的时候见到杨大林伯伯,他说叫我去他们家做客呢。”
突然,我打破了宁静,我就是想试试父母的反应。
没想到父母听我说罢后对望了一下,像是在想些什么。然后母亲转头向我说道:“老杨前些天就已经走了,瞎说什么呢。”
这句话我是故意说的。因为我听说,人死后的七天内,夜里如果叫唤那个死者的名字,可以召唤出逝者流连在人间的魂魄。我只是想试一试,看我的直觉准不准。
盈梦似乎也知道了我的想法,也跟着说了一句:“我听到了,杨叔叔说让我们去做客的呢。”
父亲听我说罢后深眉紧锁,像是在忌惮什么。而一会儿后,我就知道了他所忌惮的。
只见从里屋刮来一阵寒气,家中老式的布帘被风刮的有些波动。而此刻,我看见从里屋,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准确的是,这个人是缓缓的飘出来的,因为他并没有走路的样子,小小步小小步的从里屋踮着脚出来。
这不是一开始看到的老杨又是谁。
他缓缓站在了父亲身后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母亲的眼神有了一丝的变化。只见她用余光扫视了一下父亲的身后,挤眉弄眼的看着父亲身后的老杨。但是动作很细,不是因为我一直观察,根本很难发现。
这回我算是真的明白了,我的父母亲真的是不一般,身后的老杨的的确确是鬼,而我的父母亲也见得到他们。更甚的是,老杨像是很听他们的话一样,说一就是二。
只见呆站在父亲身后的老杨,见了母亲的眼神。虽然有着一丝的不解,但是下一刻便转身准备离开。而这一切,都被我跟盈梦看在眼里。
“不用装了,妈妈,我知道你看得到。是吗,老杨?”
我微笑的盯着父亲身后,看着我一脸木讷的老杨。准确的说,是老杨的灵魂。
“告诉我吧,你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这里是阴宅的格局……”
说罢,我微笑的看着一脸迷茫的母亲,还有惊讶看着我的父亲。此刻我的心中很是纠结,我希望我看见的都是幻觉,我宁愿相信我所想的都不是正确的,我宁愿我父母此刻真的只是普通的农民。
而此刻,我能做的,就只有等着他们给我的回答……
